第三百零九章 明争暗斗(五)
“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再无后文,一夜春宵,果真是年轻人。 说是一夜,却也不过是又隔了一个时辰便起了。 前半夜折折腾腾闹了一晚,相聚说来时长,实则也短。 又因有事要做,两人早早便穿衣打扮,洗漱已毕,便出了门。陈煜正要伸手去抱丁当,便被丁当拂开了。 “许久不见,你不知我已会轻功了吗?” 对着陈煜眨了眨眼,丁当便已然跳到屋檐上了。 “哎,倒是想起你以前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我倒还能占些便宜。” 陈煜也跳上来,一笑。 只是此话也只得当笑话说说罢了,多些本事自是好的,陈煜心里自是欣喜异常。虽说想要抱着丁当,但他已经几天未曾合眼了,又是出兵,又是温存,已然去了不少气力。这会儿便是腿上还有些绵软之意,丁当能自力更生,着实省了他许多力气。 然而男人,总是不能说不行的。 “怎的?昨晚竟还没有抱够吗?走了,呆子!” 丁当低头娇羞嗔了陈煜一句,便等着陈煜开路。 不是走神儿的时候,陈煜这才缓过神来,“走吧。” 丁当不知陈煜所说的地方是哪里,却也是付出了极大的耐心。 两人兜兜转转,竟是走进了一间密室,里里外外都有人把守,想来这人便是陈煜所说的龙鳞卫了。 “进去吧。” 轻轻说了句,陈煜便将门推开了。 刚刚进门,便已然透出了森然寒意。 “这是?” 丁当不解,这本是夏天,即便此时不是烈日炎炎,这间屋子未免也过于诡异了些。 “去吧。” 陈煜点点头,示意丁当走进去。 丁当不知陈煜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然而终究不会害她才是。 见陈煜在门口并没有想进来的意思,丁当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不想,竟是来得如此之快。 更何况,若是那人召唤,何以陈煜还敢耽搁。 事实证明,陈煜确实胆儿肥,即便是皇上也让他等了这许久。 “听陈将军说,你们之间有些误会,朕还真怕没法将你请过来。” 六月暑气正盛,即便是早上丁当也是身着单衣,但这位少年天子却是披着大麾,俨然一副过冬的架势。 见丁当前来,竟是亲自向前,将手里早已备好的皮衣给丁当披了上去。 丁当愣了愣,皇甫睿便转口解释道。 “这皮衣都是****自己做得,这还是拖了你的福。” 丁当有些诧异,莫不是陈煜将自己神神秘秘带了来,竟是为了那皮衣的事吗?具她所知,那皮衣之法当初已然被皇甫珺买了去,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吗?转念又一想,如今自己与皇甫珺之间早已不是那件皮衣,那厢珍珠的事端了,也不是这误会解了开来便能改变的关系。这般一想,便又将心思转了回来,单看这皇甫睿说什么。 明明后宫的妃子见自己亲自披衣,一个个不是受宠若惊,便是一脸惶恐,偏生眼前这个小丫头似乎是不买账啊。 皇甫睿心里自忖,莫不是自己的魅力近期又下降了吗? 只是他算是打错了主意。 后宫妃嫔都是他的妻妾,丁当却是他臣下之妻,哪里又会一样。 只是皇甫睿到底是皇上,这会儿做了无厘头的事儿,又哪里会表露出什么来。 这般解释也算是自圆其说,很快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今天找你来,是有东西让你看。” 说罢,便又恢复了神勇伟俊的样子。 不待丁当有所反应皇甫睿便已然推开了密室的门。 丁当这才发现这看似是间屋子,却实则另有乾坤。 也难怪这里这般冷了,隔间却是间冰室。 一双好奇的眼将这冰室里里外外扫了一遍,然而除了远远望去,有个冰棺,隐隐可以看见里面躺了个女人之外,丁当便没有别的发现了。说是特别,也唯在此了。 见丁当神态平淡,并无半点不适之处,即便好奇,也不过远远用眼睛扫去,并不见些许激动。 如此这般古波不惊的态度,让皇甫睿已然心底有些没底。传言,碧鲁家族的人,不管是不是亲人,只需一眼,便可辨出真伪。 只是此事说来太玄,到底是与不是,皇甫睿更拿不准了,此时他所望,也只能期盼传言是真的,这样也可寻出些许蛛丝马迹,到底,东方筠和夏侯年在乎的争夺的是什么? 父皇都不曾揭开的谜题,到了皇甫睿这里却偏生更加扑朔迷离。 然而丁当的出现,却是大大增加了揭开谜底的可能性。 无论如何,皇甫睿都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之前倒是将人小瞧了,如今却是失了机会,毕竟已经是陈煜的人了,再做些什么,心里难免觉得憋屈,是以也只好将人哄好了,也便于之后成事。 如此胡想一边,皇甫睿才觉得还是不要在丁当之前用什么帝王之气得好,她根本就不懂。 也罢,这样一想,皇甫睿便又开了口。 “你看看,对这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说来,皇甫睿倒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作为一个皇帝,下边的人早已学会察言观色,像这般将话说得这样明,额,还没啥效果的经历,倒是头一次。 丁当听完皇甫睿不明不白的话,心里越发诧异了,如果她没有看错,这冰棺里躺得该是个女人吧,还是个面目全非的女人。 特别的感觉? 电石火光之间,丁当终于明白了,这说不定便是传说中的‘碧鲁凤华’。 摇摇头,“没有。” “你觉得,啊,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是你娘?” 皇甫睿觉得这话说得有些残忍,这般惨不忍睹,连脸都没有的这样一具尸体,说是谁的娘,谁都不愿意吧。 “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但她绝对不是我娘。我没感觉。” 丁当摇了摇头,一脸笃定。 “这么肯定?” 皇甫睿有些不信,毕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不是实在有些勉强。 丁当又使劲点了点头,“的确不是。我娘不该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