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提亲
readx;“您难道没听见外面的风言风语吗?” 悠然知道稳婆心里有话,却不点破,索性先说明。【】 “再说,我们现在有了田,哪还顾得上茶馆的生意。明日我就去跟君伯讲清楚,那些分红也到此为止。君伯是好人,那些炸金蝉、小食、点心,我全送给他了。” 那这到底是因为孙里长,还是因为要种田? 稳婆不懂了。 悠然又道:“不过以后也少不了来往,等我的红果、孜然种植成功,我指定亲自给他老人家送去,大冬日里,下雪天,能吃上红果,君伯一定高兴。” 那模样,那言辞举止间,全是红果、孜然。 稳婆懂了,看来是因为种田。 “其实,我看那孙里长,许是对你有意。” 前几日帮着悠然种田,孙稻谷与众人曾来家里吃过两次饭。稳婆就在那时看出端倪的。其实她早就想说这些,只是现在见悠然主动提,才开口。 “那又怎样?我现在挺好。” 那就是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稳婆松了口气,这样好,这样好。 她并不是不希望邱菊花有个好归宿,恰恰相反,她把邱菊花当做女儿一般看待,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个好归宿? 只是,孙里长位置太高,与菊花儿现在的身份简直天上地下。 她一向认为,人,处在什么位置,就是什么身份的人。若是盼的太高,终究伤的还是自己。 悠然可没管稳婆现在的想法,她欢欢喜喜的拿着布料,去给自己俩娃子比划去了。 如今有了钱,想给孩子买什么便买什么,她的孩子,再也不用穿的破破烂烂。冬日里,再也不用拱肩缩背,躲在半是稻草、半是破棉絮的被褥里瑟瑟发抖,全身都冻出疮来。 “娘,看我的绣花鞋。” “娘,看我的,看我的。”两个娃子欢欢喜喜的跑来,一人一边,抱大腿。 呀,稳婆的手可真快,俩娃子的花鞋都做好了。 悠然将俩人搂在怀里,亲了又亲。 “我今日给你们扯了碎花布,先一人做一身,等到冬日,让阿婆再给你们做一身暖烘烘的小棉袄。” 高香叶、高香草顿时开心的跳起。 次日,令悠然没有想到的是,君伯一口答应了她的请求,出了小院,有些诧异的她,突然后知后觉。 也对,义子也是子。君伯那么看重孙稻谷,当然不容许他名声受污。可这样一想,心里倒真有些苦涩。 又过十天半月,关于她和孙稻谷的风言风语真的就无影无踪。 悠然松了口气,把心思全扑到那三亩田上。 在一个阴沉沉的天气中,邱铁匠赶着毛驴车,进院儿了。 “爹,您咋来这么早?”悠然在围裙上抹了抹手,迎上。 “又没吃吧,正好,我在烙油饼。您快进屋坐。” 锅里已放了油,悠然不能耽搁,急急跑进了厨房。 一家人吃完早饭,悠然这才问道:“发生了何事?” “女子呀,你还是跟爹回家吧。”邱铁匠叹气。 怎么又让回家呢? “之前依你,是你说可以打理自己的生活。当然,爹也看到了,我女子有本事。可是女子啊,女人这辈子还是得找个人家,你这样,终归不是个长久之法。” “又来了,又来了!爹,您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之前您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 “可是我已经离开了君伯茶馆,以后再不会与孙大人有任何瓜葛,况且,现在那些谣言已经不攻自破了嘛!” 邱铁匠点点头。 却道:“可是,我还是要给你找个婆家。” 悠然无语了。 “家里没个男人,也终不是长法!你说说,自打你说要自己努力过活后,那高家给你使出多少绊子?你说你一个女人家家,整日辛苦不说,还要和人斗来斗去,这……” 悠然小声“切”了句。斗怎么了?过程精彩,结果满意。 **都说了,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 “只要他们输得起,我就奉陪到底!”悠然掏出那五两银子,在邱铁匠面前晃了晃,有几分炫耀的味道。 抛出二钱银子,赢回五两。这好的生意,真该多来几次! 这次,轮到邱铁匠无语了。一声哀叹之后,再没了声音。 正要与之细说,忽听门外有人叫,悠然与邱铁匠忙走了出去。 “哎呀!我一猜您老就在这儿。” 王媒婆一头簪花儿,穿的花红柳绿,十分喜庆。见了邱铁匠便称您老,您老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见悠然也在旁边,王媒婆便笑着行礼,“姑娘大喜。” 她称悠然姑娘。 “啥喜?”邱铁匠一脸糊涂。 王媒婆咯咯笑了,“您老就打算让我在院里说了?让咱大伙儿都听一听?” “哦哦,请进,请进。”邱铁匠忙将王媒婆请进了屋子。 悠然直看的发憷。 我的老爹,这真是要给我说亲,艾玛……头大! “原本媒人上门提亲,要去本家,可是,咱邱姑娘,情况有些特殊,我知道您在这儿,索性,就寻来了,您老别见怪!” 说的邱铁匠直紧张,“王媒婆,是哪家的?”
“哪家的?说出来,您老净乐去吧!是咱们孙里长!” 此话一出,邱铁匠惊呆了。 孙里长! 他的好女子,还有这般福气! 王媒婆又道:“咱孙里长说了,三媒六聘,一样都不少,让咱姑娘啊,以姑娘的身份嫁过去,等办了喜事,在把两个孩子接去孙家,他会将两个女娃当做亲闺女来疼。” 这天底下还有比这美的事么?邱铁匠觉得很不真实。 他本是上门接闺女回家,省的在外受流言污垢的羞辱。可没想到……这真是老天开眼! 况且还是以姑娘的身份,不是寡妇、弃妇。 眼见邱铁匠一口答应快将自己“卖”了,悠然突然急道:“我不同意。” “啥?”王媒婆与邱铁匠异口同声。 “你再说一遍?”邱铁匠急了。 “爹,您就别cao心了!我这辈子,再不想嫁人,我自己带着孩子,过的挺好。”悠然顾不上恼怒孙稻谷的鲁莽、自以为是,只想先把亲事推了。 此时,她只能先说服邱铁匠,完了再把这媒婆子请出去。 “你住口!”邱铁匠猛的一拍桌子,“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自古姻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你儿戏?” 悠然没有想到,一向懦弱老实的邱铁匠,也有这么火气的一面。 看来,是真被自己气的不轻。 可她理解他,谁来理解她? 毕竟,她不是真的邱菊花。她不需要那样一个人给自己遮风挡雨,而且,她真的没想过嫁人,稀里糊涂的来到这里成了寡妇就已经够无语的了,现在这个寡妇还要再嫁给一个只说过几回话的陌生人,悠然不敢再想了…… “要么不嫁,要么我去死!爹,您自己选吧!”为达目的,悠然也怒了。 撂下这话,她立刻跑出草房,一口气奔到郊野。 就在悠然跑出家门的那一刻,小院开始炸开锅。 人们既惊讶于孙里长的眼光与想法,又羡慕邱菊花的好命与运道。但是更多的,是不理解邱菊花的不识好歹。 对,更多的人把她的拒绝当做不识好歹。 人家堂堂一九品文官,你区区一名声不济的寡妇、弃妇,你有何资格拒绝? 沸沸扬扬,指指点点,直把邱铁匠堵在屋里不敢出来。 忽然天上一声炸雷响,原本有些阴沉沉的天气,开始淅淅沥沥的滴下雨水来。 邱铁匠像一只受伤的公牛,憔悴而落败,在淅淅沥沥的秋雨中,他驾着毛驴车,离开了茅草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