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管家之死
站起身，帝子婴一步一步走向方同，看着地上还在拼命挣扎却又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的方管家，眸子冰冷，冷冷的注视他。 “你、你你怎么能……这是什么手段，你明明没有修炼，我在你身上没有感到半点灵气。”方同大喊道，他被无形的力量压在地面上，伸长了脖子，扭头盯着帝子婴，满脸的不可置信，心中更是惊骇万分。 帝子婴道：“你就没有发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都无人察觉，无人闯进来吗？” 方同愣住，下意识看向左侧的窗户，窗户外什么也没有，没有星光，没有高墙，只有一片黑暗。方同眼眶猛得收缩，他清楚的记得，窗户外有一颗粗壮的青杨树，夜风吹过，时常能听到叶子哗哗作响的声音。他是修道中人，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再次望向帝子婴的目光变得呆滞，内心震动，不停地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你怎么会有神念，你痴傻了十七年，怎么可能会有元神境的修为？” “你根本就不是帝子婴！” 方同疯狂的大喊，眼中的呆滞变成了恐惧，因为惊惧，现在似乎能感觉到帝子婴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威压。两只手拼命的向前划动，想要远离这片地方，可惜这是徒劳的。 帝子婴眼中露出一丝讶然，凝视许久地面的方同，如同待宰的羔羊，沉默下来，心中本有些疑问想问他，现在却是没了心思。 半晌后，帝子婴蹲下身，森然道：“整个驸马府都是凡人，在你心里或许不算什么，可你方同在我眼里，同样如同蝼蚁。当你踏入这座房间，也就走进了自己的坟墓。”说完，眸子中浮现一抹杀意。 “你要干什么？”感觉到帝子婴话中的寒意，方同惊惧的乞求道：“你放过我，我告诉你我身后的人，你一定想知道，那是宫中的大人物，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做你的仆从，永远臣服于你。” 帝子婴站起身，面色冷淡，没有理会方同的话，左手慢慢抬起，轻声喃喃道：“我想知道的事，我会亲自查清楚，站在你的立场，你没有错，只是时机不对，遇上了我。”话落，右手狠狠的向下压去，像有一股磅礴的魂力，爆发而出。 “不要杀我……我告诉你，我身后是六皇子，六皇子可是仙门的弟子，你不能杀我……” 房间中，嘶喊的声音戛然而止，地面上，倒趴着一个人，从外形看就像熟睡一般，但周身生机全无。帝子婴媲美元神境的神念，将方同的三魂七魄碾压成碎片。 “你在府中当了六年管家，本想留你全尸，但你却是我在天都界杀的第一个人，也是第一个猜到我不是帝子婴的人，体内有我的魂力残留，要是被有心之人查到，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帝子婴说着转过身，单手挥动，烛台上的焰火突然猛烈跳动，火苗像是被一阵风吹落，掉在方同僵硬的身躯上。 房门被打开，帝子婴脸色苍白，额头上露出细密的汗珠，咬着牙一步踏出房间，心念一动，将笼罩整个房屋的神念收回。体质终究是太弱了，虽然他神魂比不上在蛮荒界时，但依旧不是一个凡人的身躯能承受的。 透过门户，屋内不再是一片黑暗，星星点点的火光伴随阵阵烟雾，映照着帝子婴离去的背影。 …… 翌日，天刚放亮，白日光辉洒进府中，一名年轻的仆人呆呆的看着眼前烧焦的废墟，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震动了整个驸马府。 绿萝急步走在小道上，小脸上似有水滴落下，穿过围墙，就看到少爷站在院子里，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等她。 绿萝快步小跑过去，急道：“少爷，出事了，昨日夜里方管家住所失火，方管家被烧死在房里，整个房间都成了一片废墟。”可以看得出，昨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今天就死了，让她受到不小的惊吓。 帝子婴从沉思中回过神，淡淡的看着她，点头道：“帝林……父亲怎么说？” 罢了，便先留在这里好好修炼吧。 “老爷去安排方管家的后事了，吩咐我过来看看少爷有没有受到惊吓。”见帝子婴对管家的死不为所动，一脸的平静，绿萝的心也平复下来，又道：“说来也奇怪，听说火是半夜起的，住在隔壁的许多仆人都没有发现异常，而且这火也没有烧到旁边的房子。只是可惜了方管家，勤勤恳恳地管理府中六年。” 勤勤恳恳？帝子婴心中耻笑，没有去接她的话，回身看着紧闭的房门，开口道：“绿萝，帮我去准备一个空白玉简，还有一件黑袍，如果没有玉质的，竹简也行。” “玉简！”绿萝歪头想了想，不确定道：“现在我们都不用竹简了，不过我在收拾老爷书房时，好像看见过几枚玉简，我去替少爷取来。”说完，绿萝施礼告退。 帝子婴摇头淡笑，这小丫头，也不问他要玉简黑袍有何用。 走进房间，桌子上摆放夜里从方同那里得来的灵石，以及一个黑盒，黑盒里装着一枚通体晶莹的黑色玉符，还有一个银质黑边的木牌，似木非木，似银非银，木牌正面篆刻着《星淑宫》，反面是方同两个字。 灵石是修炼之人必需的，大多都是从地底灵矿中开采所来，根据灵石中所蕴含的灵石，分为下中上三品灵石，传说还有极品灵石，灵气横贯天地，已经很久没有人见过了。方同所藏的二十颗灵石，皆是下品灵石，一颗灵石的灵气能让刚刚进入修行门槛之人炼化两三天，当然，这只是指体内有一条灵脉之人。 帝子婴将木牌收起，手里还拿着那枚黑色玉符，陷入沉默，玉简内记载的是名为《控灵诀》的修道功法，夜里方同施展的就是里面的一种法诀。他已经看过这篇功法，很差，差得不能再差，与他所修《帝剑》，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得尽快提升修道境界，这帝都城中，恐怕没有记忆中那么简单。”帝子婴暗自猜想，连府中的管家都是宫中派来监视的修道之人，也不知道帝林是否清楚方同的来历。 他已经有了打算，今夜的地下拍卖会，他准备去一趟，也好好看看这场所谓帝都修道之人与宗门弟子的聚集之所。 府中无故死了一个管家，在驸马府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方管家平时为人和善，帮老爷打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也算尽心尽力，仆人们对于他的意外死去，都表示惋惜，管家之死在仆人的交淡中，悄然的传入帝都。而帝林在同下人处理完方同的后事，便急急忙忙的赶去宫里。 这场看似意外的风波，一直延续到下午，才被人渐渐淡忘，在偌大的帝都中，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绿萝手拿着两个物件，小心的推开帝子婴的房门，看到少爷此刻盘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右手掐起奇怪的法印，左手绽放大片青光，中间放着一颗青色晶石，神色平静，整个人都笼罩在青光中，显示煞是好看。 小丫头眼中露出惊异，愣愣的看了好久，也没敢出声，将手中的黑袍、玉简放在桌上，转身向外离去，临行前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帝子婴，这才放心的关上房门。 道学一重天，称凡境，也是凡人踏入修道之路的第一步，凡境第一境为聚气境，第二境为开灵境，帝子婴在过往的十几岁里，懵懂的进入聚气境，到达开灵，却没有办法自主的踏入第三境启魂境。或许是没有修炼功法，仅凭体内那条灵脉的奇异，无法再进步。但帝子婴认为，应该是少了三魂，所以无法凝聚神魂。 《帝剑》乃是他前世在蛮荒界主修功法，无境界高低，随所修之人境界的提高而增强，也无属性之分，天地五行阴阳两极皆可炼化。《帝剑》所展现出的灵气初时为淡金色，以灵形剑罡游走全身。 这条灵脉的异常超过帝子婴的预期，原本要两三日炼化的灵石，灵气飞速被抽离吸收，照这个速度，再过一个多时辰，这颗灵石就将变成一颗普通的石头。 随着时间流逝，身体玄关下那条暗淡的灵脉，此刻变得青光灵动，九条细小的灵脉中隐约可见青色灵气流动，之后游走于周身各外，运行一圈后，归于灵脉下的血色雾气中，此为一周天。 原本的血色雾气，注入由《帝剑》独特的运行法门所产生的灵气，慢慢变了模样，一道道淡金色的光辉从雾气中散发，透出神秘的气息，同时，血色的雾气仿佛被金光所渲染，从中间处慢慢变成金色，向外围扩散。悬浮上方的金色小剑一动不动，没有出现变化，直到帝子婴控制灵脉中的灵气，分出一股注入剑身中，金色小剑才像是受到了刺激，缓慢的转动。 “父亲的本命剑，受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