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一章 万年之前

    “老妖，你钓鱼连窝都不打的么？”燕云霆在一旁观看，实在忍不住指导。

    黑山老妖却道：“我钓鱼，向来是愿者上钩。”

    “你这样子，肯定会输的，多坐十年牢。”燕云霆说道。

    黑山老妖不以为然：“我与天同寿，与地同生，区区十年，何足挂齿？再说了，我多坐十年，这几个老家伙也多陪我十年，倒是你们，”他瞥向燕云霆：“若是事，就快些问，问完就赶紧走，别惊走了我的鱼。”

    “我们心中确实有许多疑惑，”燕云霆问道：“所谓‘自古正邪不两立’，几位前辈怎会……怎么……”

    “你是想问，老妖为何会跟我们一起钓鱼？”白眉抚须笑道：“正邪虽是不两立，但也没规定不能一起对弈钓鱼。”

    青冥子这时也道：“空山寂寥，一起消磨光阴，日子会过得快一些。”

    苦无大师说道：“善恶仅在一念之间，只要虔心悔过，老妖也能迷途知返。”

    “老和尚，你还是收起那套说辞，我可不会被你们感化，千年之后我们还是不两立的敌人。”老妖话虽如此，语气却全无敌意。

    苦无大师只是摇头微笑。

    犯人与狱卒竟成了好朋友？

    燕云霆内心暗叹，也许真是自己太年轻，总是去追究大是大非，可究竟谁对谁错，孰是孰非？

    这世上哪儿有绝对的善与恶，对与错呢？

    “妖祖有万年岁月，此次我们造访求是，是想知道那万年前的三界究竟发生了何事，究竟是谁定制了规则？那轮回殿主又究竟是谁？”李怀安问道。

    燕云霆又加了一句：“若老妖肯如实解惑，我们或许能帮你再减些封印年限。”

    “笑话，我黑山老祖，需得着你们这些后背来求情？”老妖不屑一笑，高声道：“要想知道答案，就给我在一旁，竖起耳朵听好。”

    燕云霆与李怀安各取一只蒲团，坐于溪边静候。

    老妖开口道：

    “混沌初开之际，天地三分，浊气下沉为九幽，灵气上浮为九霄，中间之地为九幽，经过亿万万年沉淀与演变，最终形成了大陆与沧海；

    本老祖便是诞生于混沌初开之际，但那时灵气与阴气还很混沌，灵智不得已初开，因此还是一座黑山；

    又不知过了亿万年，灵气与阴气得以稳固，便诞生出了灵石与鬼玉，这时，最先一批开启灵智的生命诞生了；

    大陆上，最先妖化的便是金翅大鹏，沧海中，最先妖化的便是真龙，这两个种族甚至比我还要苍老几万年，至于你们这些人类么，那时还只是一群刚着陆的猿猴；

    最先启智者，自然而然便成了统治者，鹏族与龙族平分三界，此两极格局整整持续了三万年；

    这三万年，也是万灵争鸣的时期，我便是此期间开启灵智，踏上妖途，同期的还有狼族，蝎族，山鬼精灵，包括你们人类，退去了尾巴，开始直立行走；

    然而，突然有一天，三个号称‘真神’的人类，来到了三界，他们法力无边，可搬山填海，一举打破了鹏族与龙族的两极统治，将各类修炼法门带给了你们人类——于是，第一批修士诞生了。”

    “那三个‘真神’可是仙尊与武神？”燕云霆突然问道。

    老妖斜了一眼，呵道：“叫你竖起耳朵听，你插什么嘴？关于他们的身份，我自会与你们讲来。若是惊走了我的鱼，我便不讲了。”

    燕云霆嘴角一抽，陪笑着点点头，示意让他继续。

    老妖继续讲道：

    “修士日渐崛起，鹏族与龙族势力不断被打压，它们当然不服，于是妖族与海族便发动了战争，这就是第一次仙妖大战；

    三名真神虽强，但两族毕竟占据地理优势，势力也不弱，双方争斗了数千年也未能真正分出胜负；

    最终一战，龙祖与鹏祖皆被斩杀，最早一批修士也几乎全部灭绝，妖族与龙族主动求和谈判，奉三名真神为尊，制定并分化了规则与格局——

    规则之前我们将之称为远古，规则之后我们将之称为近代，也就是你们这一代；

    自规则奠定后，三名真神便无缘无故消失了，只留下一座轮回殿维系三界平衡，这便是从古自今所发生的一切了。”

    “龙族掌管沧海，四大妖族掌管妖域，这一点到毋庸置疑，可九幽，九霄，九州，乃至于蛮域，虽体质上有所诧异，但都是人族体系，那为何九幽人见不得太阳？”李怀安问道。

    老妖摇了摇头，“我至始至终都未参加过仙妖大战，也不懂那场和谈会议的内容，所以并不知这其中原因，”

    他话锋一转，又说道：“至于你方才问我，那三位真神是谁，我也无法给个肯定答案，但这三名真神，一个武力钧天，一个仙力巅峰，一个阴力无极，冥冥中便对应了武修，灵修，鬼修这三条道途，我想你们人族中的各类限制，也都是传承于他们吧。”

    看来最终的答案，还是藏在了轮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