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矾楼的舞女
吴渊逛着逛着便到了州桥附近，州桥可是东京汴梁最繁华的小吃街，来来往往的人群，有叫买，有叫卖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拥挤不动。 这时，一辆华丽的马车从拥挤的人群中缓缓驶来，待这马车行至吴渊身旁时，马车的车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从里面探出一脑袋，对着吴渊叫道：“吴渊，你怎么在这？” 吴渊抬眼一瞧，“衙内？你就从府衙回来了？” “对啊，这不挺快的嘛。我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王衙内奇怪道。 “哦，这不这几天一直忙着追寻那辽人的事情嘛，好不容易歇会就出来走走。”吴渊懒懒道。 “嘿嘿”王衙内朝吴渊一笑，“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吴渊疑惑的瞧着他，但话还未说完，便被车夫一把拉到了车上。 吴渊一脸无奈的进入马车内，瞪着王衙内道：“你就不能等车停好再请我上来吗？” “嘿嘿，谁叫你时不时坑我。”王衙内白了他一眼，说着给他递上一个果盆，里面有若干果脯。 “我哪敢坑你呀，那还不是都得指望着衙内的面子嘛？”吴渊笑着，然后接过果盘，从里面拿了几片果脯塞嘴里，“唔，还是衙内大气啊，这马车都配有小点。” “那是，这果脯算啥呀，我吃的东西多着呢。”王衙内一脸傲娇道。 “是，衙内是谁啊，有个这么强的老爹。对了，你去府衙怎么样了？还有，你这是带我去哪啊？”吴渊道。 王衙内听到吴渊问起府衙的事，便正色道：“我去了府衙之后，那通判王大人亲自接待我，我问了他近日有没有接到报官丢牛的案子，他命人去查了一番答复我说近半月来，开封府并未接到丢失牛的案子。” “没有接到丢失牛的案子？”吴渊一听，皱眉道。心里琢磨着这就有点奇怪了，是真没人丢牛还是丢了未报官？ 王衙内见吴渊在一旁皱眉，便拍了一下他，道：“好了，先不想这些了，既然好不容易出来放松放松，本衙内今天请客带你去矾楼玩玩。” “矾楼？”吴渊瞧了王衙内一眼。这矾楼吴渊是知道的，这是位于东京御街北端的一家造酒作坊和大酒楼，每年出售的酒曲高达2.5万公斤，号称东京七十二家酒楼之首，其消费程度便不言而喻了。 “没错，听说这矾楼近几日来了几个舞女，在此卖艺演出，听说可火了。”王衙内满脸兴奋的说着。 吴渊瞧了他一眼，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了约莫半个时辰，便到了矾楼。 吴渊和王衙内下马，便瞧见一座高大的楼阁耸立在眼前，这矾楼由东、西、南三座楼宇组成。三层相高，三楼相向，飞桥栏槛，明暗相通。周围红砖壁画，上面雕龙画凤非常的气派，在飘沿的屋顶下面，有块巨大的匾额，上面写着两个大字：矾楼，一看这个气场，这家酒肆的高大上立刻就起来了。 两人走到了店门口，立刻就有两个小二走了过来，喜笑颜开地，说道：“两位客官是买酒还是用膳。”吴渊看了一下小二。这个小二年纪不大，也就是十七，八岁，人非常的精瘦，但是精气神十足。 王衙内在一旁咳嗽了一声，其中一位小二定眼一瞧，便立马躬身道：“哟，原来是王衙内大驾啊。小的见过衙内。” 王衙内看了一眼，对小二说道：“我们来是用膳的！听说近日你们这来了几个舞女，舞蹈助兴是吗？”小二一听马上道：“没错，从北边来的”边说边笑着把他们领进去。 吴渊一听，暗暗琢磨，北边来的？ 这会已近饭点，一楼大厅已经坐满了人了。小二把他们领到了二楼，二楼有一个包间，两个、人就坐在那靠窗的包间里面，正好可以瞧见一楼大厅的舞台。 待他们俩入座后，那小二躬身对王衙内道：“衙内，您二位要点什么菜？” 吴渊还未开口，只见王衙内张口道：“一份兔肚肺鳝鱼、一份蒸羊羔rou、一份松江鲙、两份水饭、一壶酒。” “好嘞，衙内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准备。”说完那小二又是躬身行礼便退下了。 不一会儿，小二端着酒菜便进来了，上完菜后小二退出包厢，只留王衙内和吴渊两人在里面畅谈吃喝。 “衙内，你为什么会进巡案司啊？”吴渊边吃边问着衙内，这也是他一直听纳闷的地方。 王衙内一听，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完，放下酒杯道：“其实啊，我进这巡案司是我爹安排的，因为他所以一直想让我走仕途，但是我又不愿意，他老人家觉得我整日游手好闲下去人会废了去，便寻了这巡案司，觉得这巡案司不会太累也不会太过危险，就让我先在这待一段时间，混点经历之后，也好把我调到其他地方。” “原来是这样啊”吴渊夹了口菜道。 王衙内叹道：“可我呢，一点都不想走仕途，我想经商，以我这头脑，我去经商的话一定会赚很多很多钱。” “你？还经商啊？”吴渊一脸惊讶的望着他。 “怎么，我不能经商嘛？”王衙内反驳道。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乐声。少时，两名舞伎翩翩而出，全都珠翠满头，花枝招展。两个女孩个子高挑，肌肤如雪，眉目如画，浓密的黑发梳成了双垂髻，插戴黄金钗朵，钗上镶着碧绿的翡翠，衬得她们的眼睛越发明亮。二女都穿着浅紫色罗衫和蓝底荷花裙，显得灵动婀娜，走起路来，风情万种。 一名穿着胡服的胡人“咚、咚、咚”地敲起了腰中鼓，两女踏着鼓点，踩着木板，和着节拍，轻挪赤裸的双脚，摇摆水蛇腰，翩翩起舞。 舞姿随着鼓声的节奏时而刚健明快，时而柔美婀娜；舞步复杂，双腿如同疾书的毛笔一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身上、头上、脚上佩戴的金铃发出脆响，金铃叮叮，金靴沙沙；加上急速旋转的旋舞，身子从上到下，如同翻腾的云彩，真可谓是“鼓催残拍腰身软，汗透罗衣雨点花”。两人步子轻，旋转急，变幻莫测，而两人配合又完美无缺，举高放低，皆是水到渠成、天衣无缝。 吴渊饶是没多大兴致，也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而一旁的王衙内更是目瞪口呆，惊诧不已，吴渊暗笑。 待最后一个鼓点落下，舞步戛然而止，众人连连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