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曙光
就在方行一筹莫展之际，事情却起了变化。 老林是林市一名普通的出租车司机，他见机早，头脑灵活，早在几年前就将自己的出租车换成了电动汽车，也确实因此省下了一笔油钱。 可现在几年过去了，他的车子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往往出车才半天就跑没电了，以往还能将就，他把空调一关，省下来的电能支撑他跑到下午，可现如今这热浪滚滚的天气，关了空调谁受的了，只一个上午他已经收到了好几个差评，昨天一天算是白干了。 这电池不换是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没法干了。 权衡了半天，他还是将车子开到了朋友的修理厂里。 “我说黄大牙，你这电池也太贵了吧，全换那不得六七万，这谁换的起啊。”老林叨叨叨的喋喋不休。 “老林，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你不妨去打听打听，除了我黄大牙，全林市谁还能给你这个价，成本在那里，我再怎么降，也不能降到进价以下是吧，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面对着拆开的车子，老林皱着眉头，掰着手指头，算道：“这总共就六块电池，你这一块就一万多，你这是金子做的呀，这么贵。” “嗨，不是我说你，老林，你这到底换不换啊，你别拿我寻开心啊。”黄大牙怒道。 “换换换，车都拆开了，我能不换吗，能不能再便宜点。” “没门”黄大牙瞅也不瞅他。 “那你看能不能先换一块，过几天我再来换一块，你这一次全都换完，也太贵了吧！”老林抱怨道 “你”黄大牙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发火，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喊道：“东子，把前段时间那个小伙子过来推销的电池拿过来。” “哪个啊？”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从屋里钻了出来。 “就那个剩百分之五电量的那个电池。” “那个呀，早就充满了，充电特快，那天我不是没事吗，顺手就给充上了。”小伙子回道 “别贫了，赶紧拿来，你不是想要免费的吗，我这就让人给你装上。”黄大牙转过头来道 老林急了，“我说你可别拿什么烂电瓶糊弄我啊，这玩意闹不好会爆炸的。” “你看你看，免费给你用，你又担心有问题，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放心吧，这是人厂家弄出来的新产品，人家过来推广留下的样品。” “这样吧，这电池我给你装上，你先顶一阵子，过些天再过来，我给你换个别的牌子的，怎么样。” “那敢情好，不过说好了，这电池我可不付钱。”老林颠颠的道， “瞧瞧你那熊样，我黄大牙说过的话，啥时候不算数过。” 他一把接过年轻人手里的光子电池，跟那个东子的年轻人一阵忙活，不过十多分钟就装好了。 老林美滋滋的开车离开，打开空调，凉风袭来，再打开音乐，悠扬的旋律响起，浑身的燥热去了一半，开到一半他忽然发现了个问题，这仪表盘上3514公里的续航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仪表坏了？不可能呀，之前还好好的，肯定是那块电池有问题，过段时间得再过去换了，老林心道。 耽误半天了，得赶紧接活去，老林一脚油门踏板，汽车飞速的行驶起来。 忙碌的一天很快过去，老林一直忙到晚上七八点钟，送完最后一个客人，终于能回家休息下了，他将出租车开回小区的车库里，正准备充上电，第二天好干活。 结果一看仪表盘他整个人傻了，今天耽搁了一早上，一下午七八个小时，也就跑了200多公里，仪表盘上显示的剩余可行驶距离3259公里，电量剩余百分之九十二多。 他愣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继续没充电，他想看看是不是他车子的仪表坏了，还是哪里出了问题。 结果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过去了，老林不可思议的望着还剩百分之六十多的电量的车子，即使他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但仍震惊的合不拢嘴，此时的他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前几天换的那块电池有问题。 而此时的方行由于电池卖不出去，已经不得不出来找工作维持生计。 正当他参加一场面试时，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打了过来，看着人事经理礼貌的让他先接电话，方行只得将来电挂掉。 可是他挂掉后，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他尴尬的笑了一下，只好挂掉电话的同时，给对面回了一个稍后联系的短信。 这次到没再打过来，可是看着那个人事经理客气的眼神，方行估计这次面试黄了一半。 唉，又白跑一趟，叹口气出了写字楼的门口，方行想起刚才那个电话就掏出手机回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一个陌生且热情的声音想起。 “你好，请问是小方经理吗？” 方行以为是哪里推销的，刚回了一个“是”，正准备应付一下挂掉电话，哪知道对方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小方经理，你好，你好，我是黄仁宏啊，黄大牙，你还记得不？上次你留下的那个电池真的太牛逼了，…” 听了半天，方行总算明白了，对方是他上次去的一家汽车修理厂，他留下的那块电池被对方给安到了一辆出租车上，结果那个司机一连跑了十几天才把电池的电量给用完，人直接就傻了，又找到了修理厂，问电池哪来的？这才联系到他。 方行此时顿时来了精神，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平淡的道： “嗯，这是正常现象，我们的光子电池都是这个标准。” 对方一听，顿时喜出望外，直接问方行工厂在哪，想来参观参观。 方行无言以对，只能推脱，说工厂生产流程保密，不太方便参观。 接下来对方又问东问西，问电池的使用年限，问办公地点在哪，打算过来拜访，问招不招经销商，有什么条件等等。 方行只能委婉的谢绝，然后表示公司现在只卖电池，暂时不考虑找经销商，如果有需要会第一时间考虑他。 一通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方行耐着性子，听对方啰嗦了半天，直到最后终于等来了想要的订单。 10块电池，只要电池性能跟上次的样品性能一致，还会追加订单。 挂了电话，方行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气，一个多月了，终于等来了订单。 10块电池体积并不大，一个行李箱就能装的下。 方行为了不惹人怀疑，第二天一早，还是去市场上雇了一辆小货车，拉上10块电池，直奔修理厂而去。 这次到了之后，跟上次差别可就大了，卸完货之后，方行被迎到了接待室，黄大牙又是倒茶，又是递烟，比上次客气了不知道多少。 两人闲扯了半天，黄大牙拐弯抹角的打听电池厂的情况，方行只能小心应对，能编就编，编不了的就推说自己只是个业务员并不清楚状况。 直到方行告辞离开，坐上了出租车他才松了口气。 可惜这次货款方行依旧没有拿到，黄大牙信誓旦旦的断言一旦电池的性能没有问题他立马就将货款打过来。 方行虽然知道这不靠谱，但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较真。 出租车到站，方行付了款，叹口气，又一顿饭钱没有了，再挣不到钱，他真的要吃不上饭了。 拿出手机本想给在农村老家的父母打个电话，但犹豫片刻他还是放下了手机。 算了，还是去找个临时的工作，混口饭吃吧。 时光匆匆而过，八月骄阳似火，林市也进去了一年中最热的月份，滚滚热浪袭来，连吹来的风都是热的。 方行戴着白手套，正气喘吁吁的同几个中年汉子搬运着一摞摞纸箱，在一个仓库的窝棚底下一个叉车司机在大货车旁眯着眼睛看着手机发呆。 方行累的汗流浃背，他托朋友找的临时的工作，装卸工，日结。 方行干了半个月，每天高强度的劳动，使他充分的体会到生活的不易。 就在这时他扔在一旁的背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眼看还剩最后一点纸箱，一个带头的汉子道：“小方，你电话响了，没多少东西了，我们几个一会就搬完了，你去接吧。” 方行点点头，跳下货车，他掏出手机，看着来电一震，心道，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按下接听，果然是黄大牙，他上来就笑道：“方经理啊，你好你好，这都好些天了，怎么不见你过来喝茶啊，我这天天的盼着你过来呢。” 听着对方不着调的客气半天，也不说正事，方行可不想跟他磨叽，直接问起上次那十块电池质量怎么样。 黄大牙却打起了太极，只说还行，还行，问他还有没有库存，想再订点电池。 方行无声的冷笑一下，心道正等着你呢，问对方想要多少？ 黄大牙却反问能给多少。 方行只得拿出当年干销售练出来的厚脸皮，大言不惭的说好不容易才挤出了四十块电池，再多就得等下一批了。 黄大牙果然上道，一口气全要了。 方行却道：“黄总啊，上次私自给你留下了十块电池，我可是受了公司财务的一阵批评啊，我们公司向来是货到付款，您看？” 黄大牙一听赶紧道，一会我就把上次的货款打给你，这次的货就按照货到付款的方式结，没问题。 方行开心的同他又聊了一阵，约好了交货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