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刘易斯拉捏利的震惊
波尼尼餐厅的一角。 大卫几人的掌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他们纷纷转头，看向了他们。 里奇笑着与几人继续聊着，大卫示意了一下在远处不断张望的服务生，请他帮忙给几人再来一杯。 服务生端着托盘给几人都送上了一杯酒，然后转身离开了。 然后他对里奇道：“你离开ＤＥＡ之后，还和以前的同事们有联系吗？知道现在他们干得怎么样了吗？” “我原来的那些伙计们，都是我自己招的。” “他们现在，有的在帮助我搞定了卢卡斯之后，就退出了ＤＥＡ，选择自寻其他出路，毕竟这项工作的危险性太大了。 还有的人已经离开了东部，去了迈阿密那边，听说他们现在都是在每天出门前，被妻子拉着做一番祷告之后，才能出门。” 呵～ 好家伙～ 这是把每次出门去上班都当成了最后的一次见面了吗？ 此时，餐厅的门口走进来一位圆脸、微胖、卷发戴眼镜的中年人。 他正四处打量、寻找着什么。 派恩注意到了门口走进来，四处观望的刘易斯，他和大卫说了一声，起身走向了他。 大卫转头看去，派恩和那个中年男人，聊了几句。 然后把他介绍给了波丽和乔治他们。 看来，他应该就是刘易斯·拉捏利了。 “卢迪，你和里奇聊一下咱们的安保公司的发展计划，还有与DEA合作的事情。” “伙计们！你们先聊着，我去和派恩见一个下午就约好了的朋友。” 几人都点头，让大卫先去忙。 大卫端着自己的酒杯走向了刘易斯，脑子里在回想着关于这个项目的细节。 派恩看到走过来的大卫，把刘易斯介绍给了他。 “这位就是你想找的刘易斯·拉捏利。” “刘易斯，他就是大卫，ＤＡ公司的老板，我的合作伙伴！” 刘易斯的身材，大卫走近了看显得更加臃肿了，想来他中年之后，增肥成功了！ “您好！刘易斯，我是大卫·科尔曼！叫我大卫就行。” “您好！科尔曼先生，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叫我刘易斯就好。 下午的时候，派恩先生找到了我，我一直都在开会，很抱歉一直到了此时，才过来与你见面。” 大卫笑着摆了摆手：“没关系，刘易斯，你应该还没吃晚餐吧？坐下来吃一些东西吧，尝一尝这里正宗的意大利菜，我们可以等一下再聊。” 刘易斯笑着拍了拍肚子：“谢谢你大卫，我刚才已经在开会时，吃过披萨了，现在还好，我们还是直接谈事情吧。” “ＯＫ！那我们去那边坐吧。” 大卫邀请刘易斯和派恩，走到餐厅的另一角，然后在人群里，找到了贾尔斯和安迪，把他们也喊了过来。 五人坐定，大卫和刘易斯聊起了他在所罗门兄弟公司工作的趣事，以及在华尔街里发生的趣事。 “我还以为大卫你也会像那些银行家伙计们一样，一见面就问：你对买国债基金或者某某公司的股票感兴趣吗？我这里有一个不错的，我给你介绍一下？ＧＯＤ！” “他们的这种打招呼的方式，每天都让我头疼！” “华尔街上，谁不知道现在的股市就像没人愿意靠近的臭水潭？” “还一见面就问买股票吗？” “哦，狗屎～” 哈哈～ 贾尔斯笑着拍了一下手掌：“你们平常见面都这么打招呼吗？” 大卫也笑着摇头：“哈哈～，我的ＤＡ公司大多都是做实业的，那些银行家们，现在他们的生意，也很糟糕吧？” 刘易斯听到这个问题，表情满是戏谑：“当然了！它现在就是绝对的废柴行业！” “我敢打赌，如果你在半天走在华尔街上，对着人群里喊一声：我有钱！一定会有拎着公文包、穿着西装的保险推销员和银行家们，围着你团团转。” “那些混蛋家伙们见到你之后，一定会非常夸张的先恭维你半个小时，想尽各种办法套你的话，然后就向你推销各种不知所云的债券、股票、基金。” “对你拍着胸脯的各种保证，让你的钱最终进入到他的账户里面去。” “还有那些做账的什么见鬼的会计师事务所的人。” “这些家伙更加得可恶！” “一张简简单单的几页报税单，他们就敢向你狮子大开口，要价几万刀！” “这帮他ＸＸ的混蛋！” 好吧，看来在华尔街工作的人们，骂同行、骂会计师是让他们拉近彼此距离的最好话题。 嗯。。。 如果还有这些话题也有一个排行榜的话，那么骂国会、骂总统，也许会排名更靠前一些～ 其实，如果从广义上来说，刘易斯·拉捏利也应该算是一名银行家。 可这一点，打死他，他都不会承认的～ 大卫笑着回道：“是啊，如果银行家们都成了废柴的话，现在与证券相关的那些公司，那就是植物人呆的地方了！” “没错伙计！哈哈～” “所有人都知道证券是怎么样一回事，你可以把股市里的那些股票，当做送给你孩子的礼物，没准等他到了三十岁的时候卖出去，才能拿到翻倍钞票～” “这他ＸＸ的就是那些植物人们，卖给他客户的垃圾股票～” 刘易斯很健谈，他用他那独特的幽默感，逗笑了几人。 几人又开了几句玩笑之后。 大卫笑着把话题转到了今天见面的正题上：“刘易斯，你知道ＭＢＳ吧？能给我们详细的介绍一下它吗？” “ＭＢＳ？” 刘易斯那宽大的眼镜背后，闪过了一缕疑惑。 他今天下午在公司里开会，大家讨论的就是与ＭＢＳ相关的话题。 “大卫，你知道我们下午开会时。。。” 大卫摆摆手道：“别误会伙计！原本是一周前我们就应该见面，聊一下ＭＢＳ的。” “只不过，我这一周都回家里看父母了，这才把这件事耽搁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们今天下午开会的具体内容，我会找上你，只是因为觉得你对ＭＢＳ方面的理解、研究，是最专业的，我这里有一些问题，想向你请教，仅此而已！” 刘易斯听完了大卫的这番解释之后，脸上的表现得还算正常，心里却对这套说词，嗤之以鼻。 是所罗门公司里的某个人走漏了消息吗？ 有这个可能！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今天坐在这里与他谈话的人，应该不会是这个大卫小子了！ “好吧伙计，也许你从摩根家族的人那里知道了一些什么，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不过关于我们公司会议上讨论的事情，请原谅，我无法告诉你任何消息。” 派恩和贾尔斯两人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 贾尔斯右手扬了一下，开口道：“刘易斯，我们俩并不知道大卫找你来的目的，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公司在开会研究着一些什么，或者有什么计划。” “这次见面，在今天下午派恩给你打电话之前，大卫从来都没对我们说起过。” “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回答大卫的问题，放轻松的聊一聊。” “因为，我们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骗你！” “就是这样～” 贾尔斯说话的时候，他学着老摩根平时说话时的样子，越说越慢，把后的两句语速，降到了平时讲话语速的一半。 然后在最后加上了一句阿甘很喜欢说的：就是这样～ 这小子曾经在野火酒吧听过了阿甘讲故事之后，就和派恩聊起过，他感觉阿甘的这句口头禅，很ｃｏｏｌ～！以后找机会一定也要把它用上。 没想到这次他还真把这句话加上了～ 派恩看着贾尔斯的表演，抿着嘴对大卫挑了一下眉毛。 大卫挠了挠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胡子茬，有些无语。 这个～。。学谁不好？ 非要学傻阿甘干嘛？ 刘易斯抬手扶了一下眼镜，收回了看着贾尔斯的目光，看样子，这个摩根小子应该没有说谎～ 他开始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大卫小子。 难道是他也碰巧想到了那个关于ＭＢＳ的新点子？ “大卫，刚才说的ＤＡ集团公司，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它吗？” “没问题！ＤＡ集团公司是。。。。” 大卫把公司的事情和刘易斯简单的说了一遍。 “贾尔斯、派恩，是我的合作伙伴，同样也是最好的朋友。” “我前几天和贾尔斯的爸爸通过一次电话，我们商量着准备成立一家新的投资基金公司。” “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在我和老摩根通电话之前，我就已经想找你聊一聊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刘易斯，你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额。。 大卫的坦诚，让刘易斯脸上有了一丝尴尬～ 他自认也是识人无数了！ 可还是没遇到过大卫这样。。。第一次见面就啥都说出来的人。 派恩和贾尔斯，看着刘易斯的表情，听着大卫的话语，感受着这熟悉的套路，都忍不住笑着在嘴里嘀咕了一句：“这个该死混蛋！” 刘易斯举起了酒杯，他借着喝酒的时间，脑子里飞快的考虑了一下。 “抱歉！大卫，你在ＭＢＳ方面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大卫翘起了二郎腿：“好的刘易斯，那就给我们介绍一下ＭＢＳ这些年以来的发展吧～” “ＯＫ～ＭＢＳ是最早的资产证券化品种，它诞生于６0年代中期。” “ＭＢＳ，就是抵押支持债券或者抵押贷款证券化。” “现在我们能够遇到的ＭＢＳ产品，普遍都是债券证券化、实体资产证券化等。” “当然，ＭＢＳ还有另外一种，它就是１９７0年米国政府国民抵押协会（房利美）首次发行的，以抵押贷款为组合为基础资产的抵押支持证券－房贷转付证券！” 大卫心里喊了一声：戏rou来了！ 0８年发生的次贷危机时，这个米国最大二级抵押信贷公司，差一点就被宣布破产。 如果当时它真的到了，那将是一场不可预测的恐怖灾难～！ 这段时间里，大卫还没来得及详细的了解现在房利美发展的状况。 “伙计，能给我们详细说一下这个房利美吗？” 刘易斯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心里确信了一点：这个大卫小子，一定是也想到了那个点子！ 他低头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房利美成立于１９３８年。” “当时，由于缺乏抵押贷款资金的持续供给，米国有数百万的家庭无法拥有自己的住房，或者面临失去住房的风险，所以，米国政府成立了国民抵押协会，简称房利美。” “成立它的主要目的是增加抵押贷款资金的流动性，降低购房成本，确保住房抵押贷款银行和其他贷款机构，有充足的资金以低利率出借给住房购买者。” “房利美的任务，是为贷款者提供稳定的抵押贷款资金流。” “房利美虽然不直接为房屋购买者提供贷款，但是它通过购买放款给买房者的贷款机构的房屋抵押贷款合同，来为房贷资金提供支持。” “在这里，房屋抵押贷款合同，就是一种实体资产证券化的变种衍生品。” “最初，房利美作为一个政府机构，只被授权购买经过联邦住宅管理局担保的抵押贷款。” “１９６８年时，房利美成为了私营公司，其权利扩大到了购买未经联邦住宅管理局担保的抵押贷款。” 说到这里，刘易斯目光灼灼的盯住大卫：“你也想到了，对吗大卫？” “what？” 大卫听得正入神，对刘易斯突然之间的反问，搞得有些懵。 安迪这个内行、透明人，有些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什么。 他看向刘易斯和大卫，嘴角挂起了微笑。 这个大卫好像要搞出大事情了啊～！ 刘易斯不打算放过大卫，他追问道：“你也想到了！我们下午在公司开会时谈论的那个点子！” 大卫迟疑了一下：“你是说。。把房屋抵押贷款证券化？” “ＦＸＸＸ！该死！你果然猜到了！” 额。。 大卫挠了挠头：“伙计，这是你刚才介绍房利美时说的话啊，我只是顺着你的介绍把它说出来了而已！” “ＮＯＮＯＮＯ！房利美都私有化、成立十年了，它的这些情况，几乎大半华尔街的人都知道，他们怎么想不出来？只有你想出来了？” “刘易斯，房屋抵押贷款合同，就是一种实体资产证券化的变种衍生品，这句话是你刚才告诉我的啊！伙计～” “我刚才说过吗？没有！绝对没有！我刚才。。。” 贾尔斯在旁边看着两人，他听得是一头雾水：“伙计们，你们可以把话说得明白一些吗？谁来给我解释一下你们到底在争论什么？” 派恩的眼神注视着大卫，他感觉这小子接下来的话，一定不会简单！ 大卫对贾尔斯摆了一下手，然后看着开始激动起来的刘易斯，双手比划了一个下按的手势。 “伙计！别激动！ 没错，你想说的那个点子，我的确也想到了！” “就是因为我想到了，我才会想找你这个专业人士来咨询、请教一下。” “看来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刘易斯！” “那我们也就不再打哑谜了，好吗？” “那么，现在，是由你来给大家解释一下，还是我来？” 刘易斯咬着牙齿，呼吸粗重的在牙缝里蹦出了两个单词：“你来！” “ＯＫ！” 大卫把自己的酒杯拿起来，喝了一口，停顿了一下才道：“华尔街银行家们现在都闲得不知道干什么。” “而银行业里的人们，也是整天都在一些账目、报表之间，彷徨着。” “所以我就想到了房利美，想到了房屋抵押贷款合同证券化。” 贾尔斯还是没听懂大卫说的是什么：“你直接一点说出来吧，混蛋！” 大卫无辜的摊了摊手：“我说了啊！很直接了啊！把房屋抵押贷款合同证券化！” 刘易斯此时的激动、咬牙切齿，都是装出来的。 其实他心里紧张得一批！！～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盼望着那个单词不会从大卫的嘴里说出来。 派恩看着大卫：“你是说把它们证券化，然后呢？” “然后？” “然后把它们集中起来，做成一个pool，就ＯＫ了啊！” 刘易斯在听到pool这个单词的时候，就像一个xiele气的皮球，彻底软在了椅子里。 贾尔斯看着刘易斯的样子，嘴里念叨着：“集中、pool！” “你是说吧一些房屋抵押贷款合同。。。” 大卫接着贾尔斯的话说道：“把一些贷出的住房抵押贷款中符合一定条件的贷款集中起来，形成一个抵押贷款的集合体（pool）。 然后，利用贷款集合体定期发生的本金及利息的现金流入发行证券，并由政府机构或政府背景的金融机构对该证券进行担保。” “噗通！～” 大卫这番话一说完，刘易斯的小心脏，算是彻底跌到了地上！ 刘易斯现在的脑子里很乱，他心里最后残存的那一丝侥幸，也被大卫给拍灭了。 这个大卫小子，真的知道！ 他真的也想到了！ 该死的！！ ＦＸＸ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