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荒仕
艳阳高照，正午时分的天气总是那样明媚。即使刚刚入秋天气微凉，正午两点多的阳光也令人抓狂。 此时，万事屋内的两位懒狗正呼呼大睡。 “咚！咚咚~” 透光的玻璃大门被敲响，有规律的暗号和奇异的装束让来人的身份平添一丝神秘。 崔樱还是习惯有头的生活，且平日里也很喜欢阳光海滩一类的东西，灵异生物的年龄会永远定格在死去的那一刻，但这几年外貌有不少的变化，无休止的厮杀和岁月也在他的脸和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但毕竟他还是个二十四岁的青年，正值热血沸腾的年龄。 崔樱挠着一头蓬乱卷发，睡眼惺忪地拉开万事屋的大门：“您好，donkey万事屋，快递是吧，崔樱还是栾苏？给我就好，需要签字收取么...” “您好，我是你们昨天的委托...” 他瞬间回过神来，好像两人最近都没什么时间和钱网购，昨晚驱魔的报酬政府也才刚刚打到栾苏的卡里。 “碰！” 崔樱猛地关上大门，大声叫道“门口有椅子您先稍作休息，我整理一下我们马上就可以谈谈委托的事情。”“好...” 几乎是用跑的，他狂奔向浴室，乱蓬蓬的头发用凉水冲洗，从栾苏送他的储物戒指里掏出最常穿的那套衣服，虽然常常被吐槽看起来像酒保，可谁让某些人生前就是个调酒师呢。 崔樱推开大门，端坐在门口的是一位看起来与他年龄相仿的青年人。倒是生的一副好皮囊，脸颊白净，下颚锋利的曲线引人侧目，金丝眼镜和一双墨绿色的瞳孔异常般配。典型的欧亚混血长相气质彰显，眉宇间尽显文雅气质。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明摆着是高级货，只是身后背着的那柄十字长剑......虽充满圣洁气息，但久经沙场的崔樱一眼就能感受到其散发出的锐气丝毫不亚于墙上挂着的两把长刀。手上的黑色长袍隐约散发出一种奇特的气息，想必是件伪装用的法器。 “莫非，圣殿骑士？这群道貌岸然的杂种怎么会找上我们这种野路子？” 虽然心中充满疑问，但他还是客客气气的将来人引进万事屋入座。按照惯例给青年倒了一杯威士忌。作为老板的栾苏还在赖床，崔樱秉着礼貌原则率先开口：“您好，我是崔樱，这家万事屋的......嗯，代理老板。请问是沈先生吧，您的委托在夜间执行范畴内，想必您已经了解到我们二人的身份，请务必莫要声张。此次前来的目的还有您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方便说说么？”言语间，崔樱的眼神愈发凌厉尖锐，因为他脑海里的直觉告诉自己此人并不是个善茬，而且一般来讲电话委托后合同都会寄件上门，他实在看不懂这英俊青年来此地的目的。 青年将威士忌一饮而尽，皱眉道：“你们用来待客的东西真是......一言难尽，不觉得有愧于你生前，哦不，大白天的，从前的身份么？” “？？！你是怎么？” “不必惊讶，我知道的还有更多。”青年舒展开眉毛，把手背在脑后，长腿翘起来搭在茶几上。 “圣殿骑士，教会的走狗。你们的委托让阿栾接下就是一个错误，你到底有何目的。” “不不不，我想你误会了太多。剑士的直觉敏锐倒也不是件好事。”青年言语平静，身上危险气息散布。这种仿佛被上帝注视的感觉让身为鬼怪的崔樱很是不悦。墙上长刀出鞘，剑士遂双手低垂猛然站起身来，右手持剑，空气因能力瞬间升温。 “好啦好啦，小猫把爪子漏出来了？” “沈相澜，别逼我在店里跟你动手。” 神圣气息顷刻间收敛，沈相澜率先服软，身体向后一倒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七星点燃。 另一边，崔樱从墙上拿下剑鞘将刀收回，同样的叼起一根七星，响指清脆，烟头硬声开始燃烧。 “都市传说界里最恶名昭著的无头剑鬼果然如传言般的强大。”沈相澜缓缓吐出一口，注视着那双细框眼镜下仿佛有血光闪烁的眼睛。 “闭嘴吧，道貌岸然的垃圾。我闻到你们的气味就喝不下去酒。” “火气真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相澜，注册三阶驱魔师，画家。你口中所说的圣殿骑士团，是的，我曾经属于那里。” “曾经？” “bingo，你终于抓到了重点。我是教会和骑士团的叛徒。”沈相澜从背后取下那柄长剑，阳光下银芒乍亮。 “原因呢？”崔樱收敛了眼中疯狂增长的杀气，摘下眼镜耐心询问。毕竟他也从未听过有骑士叛逃。 “这把剑里，住着一位故人。也就是说，你面前的我，是以魂剑，而非圣殿骑士的身份在华夏政府注册的。” 闻言，漆黑瞳孔露出惊诧神色，随即目光飘向墙上另一把通体蓝色却早已落灰的长刀。 “说回正题，我给你们的委托就算对一名顶级三阶和一位千人斩剑鬼来说也绝对算得上危险，因此我给你们带来了这个。” 随即，沈相澜将一包用布袋装起来的银色子弹撒在茶几上。 “别问我这是什么东西，还在睡觉的那位美女绝对认识，而且她一定会喜欢的。今晚记得带上这些小家伙——否则，你最珍视的同伴可能会死在废弃大楼里哦~” 沈相澜大手一挥，将一张镀银名片拍在桌上：“这是我的名片，日后，合作的机会很多。” 望着潇洒离去的白色背影，崔樱的拳头已经捏碎了那张名片。杀气充盈整个房间。 “魂剑...有机会一定切磋切磋，然后要失手杀了这杂种。” 前脚沈相澜刚刚离开，栾苏后脚就素面朝天冷着一张脸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她一边用毛巾不耐烦的擦着湿漉漉的长发，另一只手中那把银枪早已上好了膛，准备对着不速之客的狗头来上一记痛击。 “啊~嗷~”栾苏打了个哈欠，招了招手示意崔樱帮她烘干头发。 “刚才，委托人来过了吧？” “嗯，叫沈相澜，十足的帅哥。可惜是个想让我一刀把他劈CD市传说的混蛋。” “看出来了，你死了之后姐就开始当驱魔人，这点血腥气还是能闻出来的。” “你也不从屋里出来帮我说说话......” “哎呀这不是没化妆没洗头，别贫嘴了，崔猫猫！快去做饭！阿栾要饿死了！” “你他妈的......行。” 崔樱的能力用来烘干头发简直杀猪用宰牛刀，不过能把火焰控制的不把栾苏整张脸熏黑也算是他这三年来练就的本事。毕竟二人从十四岁相识就是极好的朋友，自从学生时代崔樱的天赋异禀就被她用来做许多生草的小事。倒也习惯了。 说是早饭，实际上已经下午四点了。对于驱魔人来说这种作息算是比较正常的了，毕竟大晚上的还要干那么多体力活，政府可不会容忍公务员旷工，就算是驱魔人也一样。 不得不说，崔樱的手艺就连吃了这么多年的栾苏也得从心底夸赞上那么一句。明明是家常的饭菜，在这隐蔽的小屋却十里飘香。甚至还有旅客敲了敲门询问饭店开不开门，栾苏给出的答案是一个轻巧的滚字。倒是有她不良少女的风格。 体育馆内，人声鼎沸，一阵阵齐声欢呼，一排排整齐的荧光棒，台上挥洒汗水的少女舞动身躯，清亮的声线似乎穿透体育馆的每一处缝隙——这是当红偶像，娱乐圈新秀，时代宠儿，楚潇雯的表演。在数万宅男群情激动的呐喊中，坐着两位格格不入的奇特身影。 今日的委托之一——迎接荒仕家族大小姐，并带其完成人生中第一次驱魔。 崔樱身着黑色衬衫，暗纹领带束紧。同样漆黑的马甲搭配挽起的袖口，黑框眼镜和打理得当的白色挑染卷发带给这无头剑鬼带来文质彬彬的气质。虽然身旁的包里装着两把长刀显得有些奇特，但并不影响身旁瘫坐着听音乐的红发丽人那与生俱来的放松感。栾苏倒是穿的很休闲，藏蓝色卫衣，纯黑卫裤，质量极好的黑色靴子，依旧宽松舒适。修长手指上戴着自己亲手熔炼的储物戒指，想来其中必是那令鬼魅之物闻风丧胆的银色手枪。至于耳机里播放的音乐嘛，不难猜到是些新时代的说唱，毕竟还是个年轻女孩。 两人都很不喜欢这种喧闹的场合，即使台上的楚潇雯歌声一等一的清亮好听。等待大小姐表演结束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演出伴随着楚潇雯的鞠躬致意结束，二人全场第一个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就向着后台跑去。 化妆间内，两位驱魔人愣愣站在楚潇雯背后等待卸妆。人气偶像早已经换下花枝招展的表演服，不过这平常穿的衣服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方便战斗......女孩子爱美是可以理解的，但这大半夜穿着一身卫衣短裙是给谁看，帅哥冤魂么？虽然心中狐疑，但崔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收回了开口吐槽的想法。更何况两人至今还一言未发，眼神左瞟，明显是把交涉任务交给栾苏了。栾苏大步上前，弯下腰碰了碰楚潇雯的肩膀：“我们是你父亲托来帮你完成第一次驱魔的，请抓紧时间，十二点很快就到了，那时候可就开始百鬼夜行了。”“知道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楚潇雯也准备就绪。崔樱和栾苏尾随着大小姐走上了深夜的青岛街头，虽空无一人，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抹熟悉又陌生的鬼影。 “老崔，看，你在杀人” “呼......可算给我逮到了，动手吧。” 楚潇雯还在蒙圈状态，不知发生了何事：“什么杀人，什么动手？你们在说什么？” “楚大小姐，跟上。” “唉唉唉唉唉你们要去做......” 话音未落，崔樱和栾苏闪电般飞起，两人左手符纸同时燃烧，顷刻间便从那无首鬼影身前凭空出现。 无首鬼影站在原地，刚要隐没在空气中的它愣了一下，随即从脖颈中硬生生挖出一柄洁白长刀，款式与崔樱手中那把无异。一时间鲜血浸没了无首身上的白衬衫，渗人的血rou收缩声令刚刚跑到附近的楚潇雯打了个冷战。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 崔樱和无首的动作几乎同步，长剑低垂，顷刻间，两柄长刀开始燃烧起颜色截然不同的熊熊烈焰——一边是耀眼的橘红色，另一边却是诡异的血色！ 崔樱动了。 皮鞋摩擦地面发出清脆响声，他闪电般冲刺向另一头的无首，剑火在他身后拉出一道耀眼的直线。另一旁的无首动作简直如同从崔樱身上拷贝的一般，两人同步举起长刀交锋在一起。血色与橘色火焰交融挥动，剑光和火光在两只鬼身前仿佛形成一面护罩，叮叮当当的金属交响声不绝于耳。 但这明显是一场崔樱被压制的战斗。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首的攻势愈发凌厉，而另一边的高大身影明显有些招架不住。黑色西装上已经出现或烧伤或划破的痕迹，在一次交锋后，崔樱被一记袈裟斩砍开数米远，长剑插地支撑身体，嘴角缓缓流出一抹鲜血。 从战斗开始到崔樱被压制，除了金属交错声外就是四周不绝于耳的巨大枪响。栾苏疲于应对周遭无数被交锋声和血腥味吸引的血尸，根本无暇帮助自己的同伴。但是自从崔樱长剑插地的那一刻，空气就重归寂静。 喘息声愈发清晰，无首用衣角擦拭着熄灭火焰的长刀，一步步向崔樱走去，仿佛侩子手将要终结囚犯的生命。 半空中，一抹暗红色显现，手中还燃烧着一张重力加强的符隶。那身影刹那间快的看不清残影，重重的踢在无首身上，不，刀上！无首在瞬间扭转上半身来了个180度拔剑防御。这是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动作，可栾苏的枪管也贴近了无首裸露的半截脊椎。驱魔弹在如此近的距离内爆裂开来，无首一个踉跄向后倒去。刚刚还奄奄一息的崔樱此刻已摆好了居合架势，手中的长剑也并非刚才的火刃。凭借着符隶的瞬移能力近身，鬼魅般的垫步在瞬息之间将那一记袈裟斩逆着斩了回去。不过此时的无首可没有功夫防备身后这一刀了。银光乍亮，鲜血飞溅，无首被斜着劈开来，在地上抽搐着失去了行动能力。 “漂亮的配合！”在一旁观战的楚潇雯不禁如此想到。 栾苏向楚潇雯招了招手，小姑娘会意，大步向无首残缺的尸体跑来。 “楚潇雯，这是我们送你的第一次处决。拿出你的东西来吧。” “哈？东西？什么东西？” “你驱魔用的武器啊” “哦哦，这个啊” 说着，楚潇雯从挎包里掏出一把样式古朴的十字折刀。唰一下弹开，没有任何迟疑的，她蹲下身，高举双手，向还在蠕动的无首尸体心脏位置插去。 短匕没入血rou，无首的半截身子逐渐停止抽搐，楚潇雯异色瞳孔光芒大亮，一头乌黑短发从中间变白，四散开来。周围散发神圣气息，无首两截身体也逐渐化为灰烬。 “这小姑娘，教会那一派的” “的确，有没有唤醒你不良的回忆？” “去你的” 处决结束，楚潇雯的异瞳收敛光彩，发色也变回先前的乌黑，只不过现在的她满眼惊诧神色：“我做了什么？这就是处决异物么？” “这还用问？你做的很漂亮，我们可以把你送回去了。好好休息，明晚开始，你就是见习驱魔师了。”栾苏语气平静柔和，转身带着二人欲前往荒仕家宅邸。不过正当三人背过身准备将楚潇雯送回家的时候，异象突生——一把长剑洞穿了崔樱的胸口。 血液喷溅，楚潇雯捂着嘴瞪大了眼睛：“他...他...”话音未落，栾苏拎起楚潇雯瞬发移动到了远处，拉开了距离。留下一具“尸体”躺在原处。 “妈的，真是罕见。听好了，这是第二课。鬼死仍存怨，即转为魙！这家伙怨气很重啊他妈的！”栾苏语气愠怒，眼中燃起驱魔人特有的血脉火焰，瞬身向对面正悠哉擦刀的无首发动攻击。 冲刺间，栾苏扔下空空如也的弹匣，从储物戒指中掏出白日里沈相澜送来的那包银色子弹。 “圣殿骑士的步枪弹，还没试过呢，既然老崔说有奇效，那就让我试试这混蛋能扛下几发！” 凭借着自身空间能力，瞬息间装弹完成。栾苏刹住脚步，站定，双手持枪向无首打出了第一发。 “碰！”白烟散开，无首燃起刀火，挥斩接下这威力不俗的一发。另一头的栾苏枪口高高扬起，脸上少有的惊诧神色。“这破玩意劲这么大？” 无首毫发无伤，可接下那一发子弹的洁白长剑从中间渐渐熔断成两节。刀火缓缓熄灭。沾满鲜血的白衬衫在被白烟拂过之后和断掉的那一节刀刃一起化为灰烬。无首上半身赤裸，露出一身精壮肌rou，它在顷刻间做出了反应，右手从正握变成反持，弯下身子，从黑暗中隐去了身形。 空气仿佛凝固，远处的楚潇雯茫然神色刚刚退去，便被一股巨力击飞。 “？你居然还活...” “去旁边的树丛躲着，莫要影响我和阿栾处理这魙鬼！” 崔樱不知何时站起身来，掐碎一张符隶来到楚潇雯身边将其推开。自己也席地而坐点了根烟，静观战场瞬息万变。 不远处，栾苏和无首同时显现出身形，断刀与手枪在半空中碰撞出阵阵火花。两人并未再次拉开距离，不如说，断了刀的无首一直在贴着栾苏战斗，活脱脱从剑士变成了刺客的模样。栾苏连连后退，甚至银白手枪的枪面都被刮上了几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她以一人之力明显疲于应对强大的魙，可正当无首刺出最致命的中线一刀时，它刺空了。 “崔！！！！！” 女人大声唤醒一旁恢复完毕的同伴，趁着刺空的间隙燃尽最后一张符隶，一人一鬼之间空气瞬间爆裂——这致胜一手，便是稀有的爆裂符！ 无首被空气弹开数十米远，洁白断刀也被其在弹开之前的一瞬间插进栾苏的肩膀。虽然左肩鲜血如注，但栾苏此刻已露出胜利的笑容。 高大身影在符隶的作用下即使来到刚刚稳住身形的无首身后，崔樱也没有带刀，而是拉开一些距离，招牌的极速垫步后，修长右腿踢出了一击漂亮的前蹬。刚刚站住身影的无首被这一脚踢飞向一旁的路灯，整条脊椎骨应声断裂，随着清脆的响，烟尘散去，强如魙鬼也在路灯下失去了行动能力。 但还没完。 崔樱没有燃烧符隶，但身形宛如鬼魅般化身黑色闪电冲向路灯下奄奄一息的魙，他稳住身体，向后蓄力，右拳洞穿无首胸口的同时单手将其高高举起，鲜血在微弱灯光下绽放，随着手臂的抽出，带出了一颗正疯狂跳动的心脏。 至此，无首魙鬼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崔樱在路灯下站直身体，右手发力捏碎了那颗心脏，他的双手淋满鲜血，微弱灯光下皓月当空，男人扶了扶眼镜，嘴上叼着的烟仍未熄灭。 栾苏不知何时已捂着肩膀踉跄着来到崔樱身旁，她举起已破破烂烂的手枪，徐徐塞到无首的脖颈里。 “七！六！五！四！三！二！一！” 弹匣里富裕的七颗子弹随着栾苏愤怒倒数，尽数倾泻在无首的上半身。白烟缭绕，无首化为魙鬼的尸体已化为灰烬随风散去。栾苏的肩膀上鲜血止不住的流淌，但这也不影响她一头暗红长发在枪火气流的推动下随风飘舞，随着手枪被重重扔到地上的声音，她宛如失去支撑般倒倚在崔樱身上。 “呼，结束了” “火气可真大，枪都被你打废了。以前也不是没受过伤，至于么？” “不知道，莫名来气。这混蛋用你的样子把我打的狼狈不堪，就好像被你揍了一样。” “被我揍很丢人么？” “喂喂~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阿老崔。” “那我们回家，好不好。” “现在就走！” 两人互相搀扶着来到楚潇雯身前，崔樱声音低沉。 “政府的车会来接你回去，真是抱歉，第一次驱魔就遇到了魙这种鬼东西。她伤势严重，我们先回去了。” “不是，唉，喂！你们要把我丢在这等到车来？” 栾苏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云淡风轻地开口 “方圆七里的血尸都被我清理干净了，没必要担心，等车来就行。” “不是...” “你很烦。我说了，等车来。” 楚潇雯收住了质疑的声音，毕竟这女人散发出来的气息完全就是‘再多说一句下一秒就杀了你’的感觉。荒仕家族的大小姐从小到大可没受过这种委屈，但此时此刻就是在强大的气场下闭上了嘴。 “我们先走了，晚安”崔樱背起栾苏，缓步向着万事屋的方向走去。 一路无话。 十分钟后，万事屋的风铃响起，崔樱将已经熟睡的栾苏扔在沙发上，从包里掏出那两把长刀擦拭后挂在了万事屋的墙上。作为驱魔人，栾苏从小体质强大，肩膀上的伤痕本就不是什么贯穿伤，一路走来，现在早已止血结痂。并无大碍。 崔樱洗了把脸，换上舒适的卫衣，推开万事屋唯一一扇黑色的铁门。白炽灯亮起，屋内除了椅子和电脑外全是大大小小散发危险气息的枪械或利刃，这里是donkey的武器室，也是外人绝不能接触的房间。 他从墙上摸下一个黑色盒子，打开后，枪油的气味钻进崔樱的鼻腔，但男人根本不在乎这个，他拿起手枪滑动了几下滑套，清脆的声响环绕整个房间，精致而优雅的金色符文遍布枪管，手柄也是栾苏惯用的款式。 “真是件艺术品，阿栾就那么把它糟蹋了？可惜可惜” 喃喃自语后，崔樱带着黑色盒子锁上房门，将崭新的枪械摆在茶几上。 “她醒了之后应该会喜欢这个的，毕竟是我特意找教会的人定的高级货。” 崔樱摸出一团被子给栾苏盖好，眼底早已没了平日里漠然神色，满是温柔。他关好门窗拉上了窗帘，自己也回到卧室进入梦乡。 万事屋内二人熟睡，门外，负剑青年西装笔挺，身后跟着一位道袍男子。 “睡得倒是舒服，明天再找你们麻烦。” 沈相澜转头向那道袍男子使了个眼色，一道雷霆劈下，两个神秘人就此消失在白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