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坠入不洁（一）
———————— “上帝啊……” 范尼尔和杜威惊魂未定地瘫坐在地上，不止是因为有一只夜鬼悄无声息间出现在他们身旁、差点就把他们的头拧下来，更因为奥列弗那一瞬间让俩人连掏枪都来不及的攻击速度，俩人敢肯定，如果刚刚那矛头是冲着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那他毫无疑问必死无疑。 都是见多识广的拾荒者，有时候一个照面动手的时候就能知道对方是什么货色。 俩人默不作声地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没提这茬，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怎么发现这家伙的？” “一点天赋。”奥列弗满不在乎地甩了甩夜鬼矛，把上面的血甩掉，说道：“它已经注意到我们了，我们不能再待在这，先上山，否则我打赌两分钟后这附近都得被夜鬼围起来。” 范尼尔问：“上山吗？” “对，它就在山上。” 范尼尔很想问“你怎么知道的”，但想了想没问出口。 于是他站起来，顺便把杜威拉了起来，说道：“那我们快走吧，我可不想留在这成为那帮夜鬼的早餐。” 俩人把枪紧紧握在手里，彼此之间站得稍微隔了些距离，避免会被人一次性全部放倒的站位绕过了卡车，准备向山上走去。 但刚走几步，却发现有人没跟上来，一回头就看到奥列弗伸着手站在原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怎么了？” 杜威疑惑。 “方向错了。”奥列弗用手仔细感受了一下真正的风向，右手一甩夜鬼矛指向了左前方，说道：“上山要走这边。” 俩人顿时一脸懵逼地走回他身边，问道：“我们走的方向是错的？你怎么知道？” “台风在东南沿海登陆，根据风向推断出真正的风向，就知道真正上山的路在哪了，你们那个方向是擦着山腰过去的。” 奥列弗简单解释了一句之后就迅速绕过了横在面前的几辆大卡，快速地顺着路边跑进了草丛里，没几下就钻进了林子里。 范尼尔和杜威俩人对视一眼，默默抓着枪跟了上去。 ———————— 三人在林子里飞快地穿梭着，在奥列弗的带领下他们像是未卜先知似的躲过了好几只在周围游荡着的夜鬼，没一会就到了山腰的公路上，不远处就是隧道口。 “果然是这里。” 奥列弗皱着眉停下了脚步。 范尼尔和杜威则是有些疑惑：“他们都被带到这来了？” “对。” 不提“你怎么知道”，俩人问：“我们上山的速度也不慢吧，这么路上一个人都没碰上，他们那么多人速度都比我们快？” “如果你们忽然发现自己的同伴几乎全部消失了，正茫然无措一筹莫展时，突然又看到消失的‘同伴们’在山上出现了，你会不会追上去？” “追上去后再有个东西躲在暗处，通过你的‘同伴’引导你走上上山的近道，你说你的速度快吗？——要知道刚刚我们为了躲那些夜鬼可绕了不少路。” 俩人明白了。 杜威仔细观察了一遍周围，忽然一拍脑袋：“等等，这里是防空洞？” “你看出来了。” 范尼尔惊讶地问道：“防空洞？那个传闻有阿斯比尔密钥的地方？那家伙就躲在这？它为什么要把我们引来这？这是它的老巢吗？它想在老巢里享用我们？——相当于送上门的自助餐？”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这里可不是它的老巢，这是我住的地方——至少暂时是，我已经在这呆了一个月了，可从来没见过这位‘室友’。而在我之前这里可住着上百人呢，那个时候我们可都没见过它。” “你住在这？！” 俩人惊了：“你为什么还敢住在这……呃，我的意思是，你不是那场灾难里唯一的幸存者吗？为什么还敢待在这？正常人不是应该离开这，越远越好吗？” “为什么要离开这，这环境不错，有很多现成的东西让我用，我可不想再浪费力气再去重新布置一个安全的营地。” “好吧。” 回到上一个话题：“等等，会不会是它其实一直都在这，只不过你们都没发现它。” “对啊！”杜威忽然兴奋地说道：“等等等等，我想到了一个，有些疯狂……但很有可能啊！想想看，如果它真的一直都在这，那么想想看关于一个月前那场灾难的描述——数百人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再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有没有一种可能……” “老天爷……”范尼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很快反应过来，反驳道：“不对，不止是防空洞，别忘了，在防空洞事件不久后，城市里的其它幸存者聚集地都相继消失了，难不成每一个聚集地里都有一只相同的怪物吗？还是说防空洞里的那只挨个去把其它聚集地里的人们都……那它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当成食物吃了？可那么多人一起，它吃得完吗？那些幸存者们都是在几天之内全部消失的……几天之内它可吃不了这么多人，除非它长得跟这座山一样大。” “说不定它把他们都去养起来了呢？就像人类养牛羊一样。” 他笃定地说：“养起来更不可能，那样做毫无意义，人类和牛羊可不一样，除非它能永久维持这种幻觉，否则只要人类一脱离幻觉，就必定会想办法反抗，他刚刚可说了……”范尼尔说着指了指奥列弗，继续说道：“它的rou体可没多强，那么多人一旦暴动起来它可拦不住，而且我不认为它能强大到把上千人全部拖进幻觉里。” “好吧……” 杜威有些被说服了，小声嘟囔道：“那它到底想干什么……” “好了，想知道它到底想干什么，直接进去看不就好了吗。” 奥列弗打断了他俩的讨论，他发现这俩人好像有些大神经，都啥时候这俩还能针对这种话题聊起来。 说来也是，从最开始的接触到现在，奥列弗发现俩人好像很容易接受各种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不管那件事情有多离谱，他们总能迅速调整好状态，然后以一种莫名的、有点像乐观主义的心态去面对现实。 这种“大神经”赫妮娅也有一点，——这难不成是这个世界的拾荒者们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