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狂风暴雨
晚上十点多钟,七爷推门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盘身坐在床上的布袋和尚,关门走到了我的床边:“小顾,还没睡?打扰了啊。,” 我一愣,哈哈一笑:“七爷,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我都有点不习惯!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唔。”七爷点点头,又摇摇头,此时布袋和尚也睁开了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们俩。 “是不是汉甲的事情?”我问道:“你们来之前,我曾经问过梁若伊,若是汉甲都找齐了,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她肯定会说,一切听从梁东的,对吗?”七爷笑着猜测道。 我“嗯”了一声:“没错,正是如此。七爷怎么想的?” “我们可以假设一下。”七爷笑道:“在徐泽明出现之后,梁东最好的办法就是推迟我们的行动,因为徐泽明是着急的,一旦他的家人去世之后,还没有找齐汉甲的话,他就没有办法了,只能将其下葬进太极晕。可是梁东没有这么做,却是按照计划进行,或许,还提速了!之前我们也想过,很有可能,梁东跟徐泽明是一样的,他的家里也有一位长辈,将要去世,刚好也继续整套汉甲。” “太极晕,不能让他们得逞。”一直没说话的布袋和尚忽然张嘴说道。 七爷点点头:“大师说的对,不管是谁,那处太极晕,都不能让他得手。再往前假设一下,如果我们得到了整套汉甲之后,梁东会做什么?首先,他会在第一时间将放在你们顾家的四件汉甲拿到手,加上我们接下来要找的赤霄剑,就是五件。我想,梁东一定也提前做好了准备,要在合适的时候,将徐泽明手中的那件汉甲取回来。汉甲只有一套,所以他们俩之间,只有竞争,不可能合作!” “那徐泽明呢?”我皱着眉头说道:“我担心,这人会先下手为强,抢在梁东之前,先把我们顾家的四件汉甲拿到手,之后在我们找到赤霄剑的第一时间抢过去,这是他最有效率的办法了。” “没错!”七爷点点头:“小顾你说的没错,这是徐泽明最可能的做法。可是我们能想到的办法,徐泽明会照做么?” “您的意思是?”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七爷,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老蛤,至今为止不知道在哪里。”七爷苦笑道:“那个蛤蟆,参加了两次行动后突然消失了,还有柴老五他们,最近也没了动静,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我一愣:“您是说,这些人最近的平静,很可能与徐泽明有关系?老蛤……对啊!孙苗苗说,是一位朋友将老蛤接走的,而且也是她把老蛤身上的龙凤吊坠给我的,若是徐泽明将他们买通的话,岂不就是孙苗苗他们的朋友么?这么一讲,便能够讲通了。” “没错。”七爷点点头:“我的意思就是,很可能,徐泽明会同时运用两种手段,来第一时间抢走整套汉甲。梁东如何防备,我就实在是想不出了,现在,此人倒是成了最为神秘的一个。” “那,七爷您有什么打算?”我问道。 “我没有任何打算。”七爷叹了口气:“想想看,如果徐泽明抢先一步,把老蛤带到我的身前,让我选择老蛤还是汉甲,你们说,我难道还能弃老蛤不顾,选择汉甲?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现在完全被动。” “大师呢?”我看向布袋和尚。 老和尚捻着佛珠诵了一声佛号:“老衲不做坏事便可。” 切!说的真好听,都掘了人家的坟头了,现在说不做坏事便可,怪不得没有眉毛,不是掉了,是脸皮太厚,根本就长不出来! 我重新扭头看着七爷,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七爷这次过来,究竟要说什么。 “除了梁若伊,我们三个人,加上猪头,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一定要拧成一条绳。”七爷说道:“我说的以后所有的事情,如果我们四个人分开了,什么事情都不好办。我们这个团队,只能在一起握成拳头,分开,就只有被各个击破的份儿。” 老和尚微微点头,似乎早就盘算好了,我也跟着点头:“明白了,七爷。” “嗯。”七爷沉吟了下,忽然低声补充道:“你二叔,也就是顾家二爷,也不是省油的灯,当然,我一个外人说这个,不太应该,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到了这一步,凡事都要多加小心。” 我一脸苦笑,若是七爷知道早就在数月前,我就开始怀疑二叔的话,他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七爷说完便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还告诉我们这次出海不比从前,可能会有些棘手的麻烦,能准备的东西,多备一点,以防万一。 等送走七爷回到屋子里,竟然看到布袋和尚已经和衣而睡了,真是一个奇怪的和尚啊。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在等,直到六月十一号的下午,天雷滚滚,乌云密布,原本应该是白昼的天空瞬间成了黑幕,没多久,倾盆大雨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上,如同是在演奏一曲敲击乐。
我之前来过一次广州,潮湿闷热的天气让我根本就不愿意离开空调房,下雨的时间也是一阵阵的,刚才还是艳阳高照呢,眨眼间就是一阵劈头暴雨,刚找到地方躲雨,该死的雨又停了…… 不过眼前这一场,应该不会是急雨,厚重的乌云黑压压的,让人感觉有些压抑。 七爷站在酒店的窗前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扭头对梁若伊说道:“梁小姐,今晚便可以出海,不过……” 梁若伊看着七爷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七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哦,呵呵……”七爷伸手指着天空和被风吹的直摇晃的树木:“我想说的是,这种天气,海上多有大风,再加上最近有股台风正从南面向北移动,此时出海,几乎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啊……” “不知道七爷听没听说过。”梁若伊也走到了窗前:“数百年前,陆秀夫抱着赵昺跳海的那晚,也是疾风骤雨,两人落海之后瞬间消失,虽然有人说,数天后,赵昺的尸体飘到了海边,那些人还为其建造了墓葬,但是真假难辨,想必七爷心中应该有个答案。” 七爷苦笑着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大家准备一下。”梁若伊见七爷没有了异议,扭头对我们说道:“吃过晚饭,我们便去崖门那边的一个小码头,今晚子时,准时出海。” 我听着窗外的风雨声,心里也有些忐忑,这要是在海中出了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晚上七点钟,我们收拾好了东西,去楼下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不顾酒店老板的劝解,上了梁若伊的一辆别克商务车,直奔南面的崖门小码头。 此时车窗外的雨还在下着,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公路上许多处已经有了积水,深的地方没掉了人的小腿。 夜幕下,车窗被雨点打花,我也看不清外面的样子,但是耳边却是一直充斥着“哗哗”的暴雨声,还有“呼呼”的大风声。 半个小时后,梁若伊带着我们七拐八拐,车子终于停了下来,透过前挡风玻璃,我能够看到在不远处的码头上,一艘白色的游轮,正随着波动的海水与狂嚎的大风,有些无助地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