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白羊
昆仑山脉边界,西疆镜内。 逐渐适应太上忘情道的安居已经徒步将近一周,完全隐去修为的他只能凭借仙力滋养过的rou身勉强度过西疆白天的烈日与夜晚的寒冷,体内的元婴也已经黯淡无光。 不是安居不摄取灵气,而是自从离开昆仑地域,原本活跃熟悉的灵气都变得陌生,甚至让元婴都极度排斥。在安居强行吸收一些灵气炼化后,体内元婴便成了这幅光景。 看着萦绕在手边的灵气,安居干裂的嘴唇,张了又张,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末法时代,,各大宗派只修单一灵气。天地诞生的纯灵气,再无人可以吸收。 末法时代灵气稀薄,可经过万古沉淀,也逐渐浓郁,足以堆积出几个渡劫期的大能了。 若要化神,以昆仑之法需修心,借此感悟突破化神境界。而安居已修太上忘情道,本尊走的大致上是仙人体系,想要步入仙人境界,需要的是大量的仙气,炼化大量精纯灵气才能化为一丝仙气。以现在的灵气量,支撑一个安居步入和渡劫境相匹配的仙尊境还是足够了。 可最大的问题便是,如今的精纯灵气,在昆仑宗只修单一灵气的安居,更本无法吸收,更别提炼化了。 “看来去蓬莱的时间得提前了。” 思索片刻,精疲力尽的安居拿出那枚玉简,不等将具体情况传于马师伯,便力竭倒下。 上京一豪华别墅区内,一个身材瘦小,穿着高档西装的中年男人突然结束了正进行的公司视频会议。 “马总,会议这么快就结束了?” 门外的管家看到中年男人走出书房,贴心递上一条热毛巾,这是马总每次开完会的习惯,用热毛巾好好的擦擦脸,可以扫清因为会议带来的负面情绪。 中年男人推开管家的递来的毛巾,快步走向大门方向,头也不回的对管家说道。 “老王,通知公司,我要休息一段时间。还有,马上给我的私人飞机定一条路线,目的地是西疆无人区,昆仑山脉方向。快快快!” “这小子,还没接触凡人,怎么就着急散功隐去修为了,哪怕是元婴,没有专门修炼过rou身在没有修为的支撑下也只比凡人强上一点啊。” 马化云,神洲大地上最成功的商人之一,没有人知道他的发家史,仿佛一夜之间便从一株嫩芽拔地而起,成为了一颗金融界的参天大树。其真实身份则是昆仑宗的金殿殿主,负责整个昆仑的财政,并负责保持昆仑与凡界的联系,也是昆仑弟子下山历练时的接引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迷的安居慢慢从地上爬起,却发现自己身边竟围绕着羊群,而自己因为夺取了本源之气,羊群并没有排斥这个和天地相容的“人”。 “羊群么。” 安居面无表情的捋下身上粘着的羊毛,抬头看向羊群前进的方向,不远处便有一道人影。 安居如同一尊木头矗立在羊群之中。 绿草之上走白羊,白羊群中有白衣,白衣自山来,山峰积白雪,白雪顶蓝天,蓝天挂白云。 恍惚中,安居感觉自己抓住了一些东西,此物无形,虚无缥缈,被抓住后又一点点不断流逝。既然抓不住,安居索性将其松开,仍由此物流逝。 鹰隼划破长空,在天幕中留下一道痕迹。 天地间一股纯粹的能量涌入安居的体内,不是灵气,也不是真气,更不是仙气。而是一种更为自然的滋润。这股能量充斥着四肢百骸,汇入天灵,游走于浑身经络。 安居的修为虽然没有变化,但感受到自己的境界更高了,全身充斥着力量。这种和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甚至让安居可以稍许的沟通天地。 抬手间,一股天地之力萦绕在指尖,奇异的是,这股力量完全不需要调动体内仙力。安居仿佛掌控了天地。 “风来。” 安居并指默念,右手虚点天空。刹那间,狂风卷席,吹净天边云彩。羊群也因此sao乱,漫无目的的奔徙起来。 “轰” 另一片草原传来巨响。 羊群也因为巨响而短暂失鸣,伫立不动。牧羊犬也从突如其来的狂风恢复过来,开始逐赶离群的羊,牧羊人也赶着一些走散的羊回到羊群。
安居也借用天地之力控制住了自己的附近的羊群。 牧羊人走近了。 是一位少女,鹅蛋脸、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系着一根很简单的马尾,随着少女的走动左右摇晃;清清瘦瘦的,穿着也简简单单,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和长裤;气质中带着朴质和灵动,就像一头在山间轻盈跳跃的活泼羚羊。 哦对,她还抱着一头可爱的小羊羔,想来是方才走散的吧。 看着样貌英俊的安居,害羞的她低下头,不安分的双手摆弄着小羊羔的绵密羊绒,扭捏了半天,最后用西疆语言说: “谢谢。” 安居听不懂西疆语言,但看着少女的反应,微微一笑,对着牧羊少女点了点头。 牧羊少女看着微笑的安居,也同盛放的花朵一样,嫣然一笑,露出一颗好看的酒窝。 看见牧羊少女的酒窝,安居又想起了齐珊珊,师姐开心的时候,也有酒窝,两颗。如今想起,安居只觉得: “真的很好看啊。” 就在安居回忆着齐珊珊的一颦一笑时,体内仙力流转。眨眼功夫,安居便恢复了冷静,从回忆中抽身出来。 “太上忘情。” 安居感受着自己心境的变化,这太上忘情,最重一个忘字,越是沉入某种情感,便忘得越深,直到彻底忘怀,便是大成。 忘情的安居不仅忘记了对齐珊珊的思念,更是从那种玄妙的天地感悟中脱离出来,掌控的天地之力变得稀薄,挥手间只能唤来一阵清风。 好奇的牧羊少女没有太在意安居的变化,领着羊群向着方才传出巨响的草原跑去。 没有去处的安居也默默跟在羊群群尾。 被吹散的白云重新凝结,阵阵微风吹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草原还是那片草原,白衣却已不是那个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