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
书迷正在阅读:四合院之好好活着、国士无双陈宇赵青小说、签到:开局召唤靠山王、全球卡牌,我加载了万能寻卡地图、再动就亲你、我每样都会一点点、重生:话说1984、收个皇帝做小弟、霜龙斗罗、从木偶匠开始修仙
牛奶 将近夏至,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皇帝伴着云露回了云岫阁,好一通净手洁面、整衣换裳,才觉得凉快了些。 就怜妃刚才那一顿哭,换做平时他也不会如此不耐烦。 怪只怪怜妃看不清形势,又没把住环境这些细节点,方得不偿失。 撩开帐幔,小妃嫔倚在美人榻上,素手剥桂圆的模样映入眼帘。 他轻脚走过去,趁她不注意叼住她指间剥开一半的莹润珠子,桂圆鲜滑,正好顺着汁水脱壳而出,让他含进了嘴里。 云露自然地将壳子丢了,白净的手掌一摊,放到他跟前,他一怔,眼里漫开笑,俯身抵住她的唇。 她挣扎了一下,心道,肯用手接他吐出的果核还不满足,难不成这个是严世藩转世,喜欢用美人口当作痰盂? ……好脏。 但她那点子力气怎么拗得过皇帝,他一身骑射功夫总不是白练的,以前十射九不中,不过是演给曲怀仁看,表明自己身子亏空降低他的戒心罢了。 却谁知,她被迫张口,入嘴的东西并非想象的圆硬,而是冰凉软嫩,香甜弥漫,正是桂圆果肉。 想来是他用牙褪了肉皮,方拿来喂她的。 云露深深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羞愧,更同时,因为皇帝对嘴喂食的举动微微羞涩。 皇帝往盛了果壳的碟子里吐了桂圆核,顺势挤坐到她身边。 美人榻上自有实心枕,他一臂支肘,另一边捏起她的下巴,闲看她脸上交织的羞愧与羞涩,似笑非笑:“想什么呢?” “在想怜妃娘娘。” 她飞了红云的脸颊没维持多久,睫毛一扇,就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皇帝松了手,眯眼刚想说她撒谎,但因心底疑惑,到底顺应着问:“想她做什么?” 云露将和乐叫进来,当着她的面把怜妃指证她的事和皇帝说了。 皇帝眸光微敛,抬眼去看和乐。 和乐摸不准皇上的意思,毕竟她接近曲怀仁,为了拿到隐秘情报而与他成为对食关系,这是私底下的密谋。 如今虽说被怜妃揭露,但一则众人并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二则没有切实的证据,谁也不能说她不是被冤枉的。 即便是对妙主子,她也该矢口否认才是。 不过看皇上的表情似是而非,让她琢磨不定到底要不要认下来。 便先行跪下,给主子请了罪,将过错先揽到自个儿身上。 “都是奴婢的缘故,才让主子受人指点非议。” 云露点了点头:“此事是因你之故,也是因我之故。 怜妃娘娘因我而无法晋升四妃之位,不喜我久矣。 所以才会捉住你疏忽的错处。” 和乐心里咯噔一下。 妙主子或许还是猜到了些什么,否则如何会将错误的原因指向“疏忽”二字? 皇帝不知为什么,表情不露,神色微淡,只是懒洋洋倚在那儿,听云露说话。 “你是皇上赐来的人,我相信你不会有加害我的想法,所以我肯保你无事。 但如果多次因为你的疏忽陷我于难,那……” 和乐当即郑重表态:“相同的事万万不会再次发生。” “有你的保证就好。” 云露先是正色抬手,示意她起身,而后眼神微软,看向皇帝,“不然,皇上就要担起责任。” 皇帝自然不爱听这类威胁的话,还是拿个奴才的事威胁自己。 但看她双眼睁得溜圆看向自己,粉颊微鼓,一副“你不应下来我就不让你好过”的炸毛样儿,那点子不悦就散了。 微敛起懒散的气息,稍稍思忖,对她道:“和乐其实……” 云露英勇地打断他,表情坚定,“臣妾不听。” “……朕还没说什么。” 皇帝挑眉,“你要听什么,不听什么?” “皇上不外乎是和臣妾说明,和乐这件事的真假以及内情。 可是臣妾不想听。” 她微微垂眸,“无论是不是真有其事,内情又是什么,有的事说破了,皇上就会对我疏远隔阂,不会肯再放心宠我了。 一想到皇上笑着和我说话,心里却是厌烦,我就害怕。” 她捉住他最边缘地衣沿,依旧低着眉儿,有一丝与她不衬得忧思,“臣妾有时会有些小聪明,但终究还是觉得笨一点好。” 他表情不变,心里却微微松动。 或者说有些被打动。 后宫妃嫔无不是有意无意地想从他这里探知许多东西,敌对者的信息,朝堂的信息,他的喜好心思等等。 其实那是人之常情,掌握周遭的信息,才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举措,所以她们汲汲营营。 然而即便她们旁敲侧击,不露痕迹,也抵不过他因结果或目的,而洞悉她们所做的一切。 她是聪明的,反击别人的陷害,与人争时口舌伶俐,且能从这件事中感知到自己将和乐赐给她的目的并不单纯。 她也有最敏锐的心思,甚至能想象到了解内幕后自己会得到他怎样的对待,却愿意不再深想,肯把余地和隐秘留给他。 虽然自己并不如她说的那样,要将实情全盘说出,但是这不妨碍他此时愉快的心情。 在经受过母后的施压,怜妃的哀泣之后,能得到这样欢喜却轻松的对待,让他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他趁她低着头,递给和乐一个外人难以辨认的神色,复让她退了下去。 “你别别扭扭自己说了一长串,就不肯听朕说两句?” 他低了头,视线从下向上看,与埋在阴影里的人儿双目一对。 她眨巴了下眼,见他这样必会不舒服,便抬起了头。 “皇上想说什么?” “朕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了……”他摊开手往后一靠,舒舒服服地倚在那儿。 她微恼,见他眼睛半眯的样儿就觉得小人得志,干脆爬到他身上,不让他好过。 说是爬,其实就是双膝跪到他腿上,跪坐着趴在他胸膛上,因她娇小,爬起来还有模有样地。 “皇上作弄人!” 她小拳头抵在他胸口,威胁十足。 他睁开眼,讶异:“朕何尝说过不作弄你了?” “……你、你、我……”她睁眼结舌,心里愤愤,在他怀里晃扭起来,“皇上方才到底想说什么,快说,快说嘛。” 皇帝倒是没想过,小猫儿平素瞧着镇定自若,偶尔巴着他撒个娇卖个乖,这会儿闹起人来竟是当仁不让。 幸而她声音清脆脆地,又带一点小姑娘家家的娇,闹起来只像是唱歌儿,不会让人觉得烦躁。 “朕近来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他传出地平淡声音让她倏尔停住,巴巴又看了他两眼,终是委屈地爬了下去。 乖巧地正坐好,双手平放在膝上,眼神游荡的平视前方。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空气一下子轻了,云露侧头,不见了人。 再转眼,只来得及看见皇帝走出帐幔的背影。 她蹙了蹙眉,叹气着一下扑倒在榻前的软垫上。 ……不是吧,没了一个曲怀仁,皇帝的心思居然更难琢磨了? 她有些纠结是不是该期盼曲公公死而复生。 忽然有一股奶味飘进鼻子里,她埋在垫子里的鼻子动了动,眉眼儿一耷拉,继续埋头装死。 而后她就被人抱了起来。 皇帝将她抱进怀里,另一只手上端着碗热腾腾的牛奶。 他表情仍有些懒散淡然,见她不像方才那样活泼盎然,有些蔫搭搭地,挑了挑眉:“朕就知道是近来对你太宽容了,和乐说你这几日都不曾喝完。” 云露上上辈子对奶制品过敏,所以直到现在,闻到牛奶的味道都不大喜欢。 可是上回她答应了皇帝,每天一碗牛奶。 至于原因,嗯……皇帝应该是想让她长高没别的意思吧…… “不喜欢。” 皇帝微笑:“朕赐给你的东西,是允许你不喜欢就不喝的吗?” 云露:“……” 他揉捏了一下她软软的颈儿,将碗口喂到她嘴边,她自然只能蔫乖蔫乖地喝了。 幸好这具身子不过敏,她不过是心理性抵触而已。 “乖。” 皇帝满意了,颇有兴致地拿来帕子,亲手替她拭了嘴边沾的奶汁。 云露这一番心理局和委曲求全不是没有好处的,过了几天,被降为修媛的怜妃,又因为挟私报复,仪仗品级,出格处罚妙婕妤而被降为从四品嫔。 虽说仍是比云露高一级,但她一个正二品,半个月不到就被连降五级,可谓是阖宫瞩目。 这成就即便纵观古今,也是少有。 朝堂上自也有声音表示皇上太过胡闹,但是一个背后没有人撑腰的妃嫔而已。 曲公公墙倒众人推,怜妃又能好到哪里去? 纵然还有些耳目可供调动,也是人心涣散,迟早要投奔别处。 这一波声势又推了云露一把,短期之内,不敢有人再在明里找她麻烦。 见到她时无不微笑客气,甚至巴结讨好,饶是汪婕妤这种刺头,第一反应也是行了半礼,全无不敬。 本来云露虽有封号便比她高出一些,但二人同级,不行礼也合守宫规。 行半礼自然更为尊敬客气了。 这一日天气风和日丽,钟粹宫前站着几拨人,其中一个衣着单薄地,正抱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双眸带火地看向对方。 云露走近,只听向来得理便饶人的钱丽仪语带轻蔑,出口漫不经心。 “怜嫔这礼儿行得太过潦草了些,本宫不大满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