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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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初入职北枫小学不久,但她人长得好看,柔和得像没有棱角一样,跟同事相处很融洽。 校长尽管对这个新老师不熟悉,从其他人口中或多或少听到过她的名字,对她的评价都是正面的。 原本这事错不在纪初,但学生毕竟是纪初班里的,若是唐总要计较,她也实在脱不了干系。 校长瞅了瞅唐时不虞的脸色,比起学校接下来运作需要的资金和资源,区区一个资历浅薄的老师根本不算什么。 “这新来的老师经验就是不足,带学生都能带出事故来。纪老师,学生在校园里磕着碰着,那就是你这做班主任的责任。” “还有这文化墙,出了事你得想办法补救!你却在这跟别的老师争论,这首先你的态度就不端正!这事事关学校的门面,会给视察组留下不好的印象,若是补救不了,你也要接受处分。” 纪初没有反驳,她的性子就是这样,对很多事情不想过多争辩,即便不认同对方的观点,也尊重对方发表观点的权利。 只有事情涉及到她在乎的人,她才会去据理力争。 今天她说得已经够多了。 唐时的孩子和迎接视察组的文化墙都出了事,唐时不高兴是正常的,校长总要给他一个交代。 可能是因为唐时在场,纪初的精神一直紧绷着。荣诗的事情解决后,她不仅没有轻松下来,反而觉得十分的疲倦。 校长还在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她没有去听,目光落在唐尧身上。 仔细一看,唐尧跟唐时确实长得很像,特别是眼睛,都是单眼皮,眼尾翘起。 黄昏令人头昏脑涨,纪初沉重地闭上了眼,耳旁是校长的絮絮叨叨。 “够了。”唐时冷声道。 纪初睁开眼睛,视线触及他冷冷的眼神。 纪初充满不解,他为什么生气? 民办学校的校长好歹也是见过不少大人物的,生意场上溜须拍马也算应对自如。但今天却在唐时面前怯场了。就像被狼盯着一样,身上有莫大的压力。 唐时眸色比黑夜还沉:“要论失责,你作为校长是第一责任人。身为领导一点担当都没有,就会从别人身上找原因,真是可笑。” 校长额头直冒汗:“是我想得不周到,唐总教训得是,一定改,一定改。” 校长絮絮叨叨地自我检讨,唐时嫌他烦,脸色不虞,带着唐尧就要离开。 校长亲自送,还喊纪初:“纪老师,送一送唐总。” 唐时眼角余光瞥她。 纪初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挂出职业假笑,礼貌而疏离地引路:“唐先生,这边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纪初看见唐时的脸色更难看了。 *** 夜晚,月明星稀,北枫小学整个笼罩在黑沉沉的夜幕下,只有零星的几点灯光照亮校道,校园环境非常安静。 纪初一手提着工具箱,一手提着颜料桶走进校园。 门卫认得纪初,跟她打招呼:“纪老师,这么晚还来加班?” 纪初微笑:“过来看看。” 路过保卫室时,她特地用身体挡住手里的东西,夜晚的视线不好,门卫没注意到。 纪初朝目的地走去,装满颜料的工具箱并不轻,她走得不快。尽管迎接视察的日子就在明天,文化墙的修复迫在眉睫,她依然没有改变自己步伐的节奏。 这是自信,也是习惯。 临近文化墙,她发现已经有人比她先到一步。 文化墙下站了好几个人,墙角放着各种颜色的大桶颜料和齐全的工具。 并不算明亮的灯光下,她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唐时的背影,她将这归结于唐时比别人高的原因。 似是有感应般,唐时缓缓转过身来。 与白天不同,纪初今晚换了一身轻便的衬衫和牛仔裤,头发扎了一个丸子头,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子,细长的手臂白得发光。 唐时目光深了几分,看到纪初带的东西,冷哼一声:“明明有能力补救,白天被骂的时候愣是一声不吭。看你这架势,是想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 听他口气,嘲讽意味十足。 纪初觉得唐时脾气越发令人捉摸不透了,她总是抓不住他生气的点。 校长帮他出气,被骂的是她,她都不在意那事了,他怎么还是一副没有消气的样子? 纪初不想接他话茬,反问他:“你怎么会来?” “你为什么来,我就为什么来。” 唐时的目光落到文化墙上,原因不言而喻。 纪初注意到,唐时带来的这群人都穿着工作服,上面的logo是义溪集团旗下某个装修设计公司的标志。 这是带了一支专业团队过来了。 “这点小事,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 唐时耸肩:“你们校长求我帮忙。” 纪初眉梢微微一挑,眼里满是不信,你是这么乐于助人的人? 唐时仿佛看出纪初心中所想,接着说道:“原本我也不是热心肠的人。不过,到底是自家熊孩子闯的祸,只能来擦屁股咯。” 原来是为了唐尧。 纪初点头:“那有劳唐先生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作业了。” 这样也好,沾了唐尧的光,她也能避免被校领导处分,而且还不用她自己动手。 这样就不会违背诺言了,纪初想着,悄悄松了口气。 她转身欲走。 “这就走了?”唐时冷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纪初感觉周遭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纪初抬眼看他,唐时的眼瞳沉如黑夜,不知道他又抽什么疯。 “我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唐时视线落到她手上的工具箱:“骗谁呢?全国美展的金奖得主说帮不上忙?该说你谦虚还是虚伪呢?” 旁观的画手们惊叹一声,眼前这稚嫩的小姑娘,拿过全国美展的金奖?那可是国内最高等级的美术荣誉啊! 纪初微微蹙眉,拿奖的那副作品是外公帮她投的,为了避免被妈妈发现,当时署名用的她的艺名。 这件事除了外公和她自己,只有当时经她告知的唐时知道。 外公去世后,这件事成了尘封的秘密,她再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现在骤然被揭开,纪初有点恍惚,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外公一定不知道,当年那个闪闪发光的外孙女,现在是如此的黯淡无光。 唐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纪初的神情,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纪小姐,既然您拿过美展金奖,可否请您指点一番?” 唐时带来的画手上前搭话,都是从事艺术行业的,对这个奖的含金量了然于胸,对于纪初他们多了几分钦佩和敬重。 听了画手的话,纪初才知道,原来在她来之前,他们正对这面文化墙愁眉不展,不知如何下手。 这墙绘原本已经完工,骤然泼上了颜料,直接破坏了一部分。原本对于专业团队来说,完全可以补救,大不了重新出设计稿,重刷重画。 问题是明天就要校庆了,时间紧迫,现在重刷重画完全来不及。所以才想让纪初来出主意。 纪初对上这些人期待的眼神,轻声道:“唐先生说的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早就不画了,帮不上忙,抱歉。” “这样……”画手们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失落,他们看向文化墙,一脸为难。 唐时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认真的?” 纪初面色如常,仿佛放弃画画这件事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唐时眉头皱得更深了:“为什么放弃画画?你明明……” 明明很喜欢的。 他记得纪初画画的时候,眼睛亮莹莹的,仿佛携着春风而来,整个人都在发光。 纪初平静地看着他:“放弃了。” 唐时沉吟片刻,很快找出了一个原因:“又是因为你妈不同意?” 纪初的沉默,在唐时眼里等于默认。 他冷哼一声,纪初的妈妈多么反对她画画,他以前就见识过了,纪初性子软,从小就听话,鲜少反抗她的母亲。 “上一辈的人总是喜欢自以为是,妄图把控子女的人生,强迫你按他们规划好的路走,根本不问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唐时想到自己的父母也是这样,不禁开了嘲讽。 不知道是因为被戳中了内心的想法,还是因为他说的话囊括到了自家长辈,纪初语气有些不悦—— “请你不要无端指责别人。这是我的事情,放弃了就放弃了,不需要什么理由。但无论如何,都与唐先生无关。” “唐先生,呵。”唐时的笑越来越冷。 说起来,今天她一直都是这幅仿佛不认识他的样子,“唐先生”这一声声地叫得很顺口。 唐时抬腿迈向纪初,边自言自语:“明明是带着工具来的,结果说不画就不画了。有的人就是这样呢,嘴上说喜欢,其实说放弃就能放弃。” 纪初一颗心沉了下去。他是单单在说画画这件事,还是意有所指? 失神间,手中的颜料桶被唐时拿了过去。 纪初还没来得及问,就见唐时一把掀开颜料桶的盖子,将颜料桶举高,对着墙面缓缓倾斜。 画手们惊呼:“唐总!!?” 纪初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想做什么?” 唐时一手插兜,一手继续倾斜桶的角度:“做什么,看不出来?反正这墙也救不了了,帮你毁得彻底一些咯。” 唐时是疯子,他什么都做得出来,这一点纪初深信不疑。 眼看整桶颜料即将泼到墙上,纪初着急,脱口而出:“唐时!你不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