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顾曦颜一大早起来，哼着歌刷着牙，其实放开了，绝对是善待自己，没有心理负担，不用躲躲闪闪，坦坦荡荡，不用缩手缩脚，舒坦多了！来到办公室，和吴琦讨论她昨晚排的几个版面式样。 “你还真能翻出花儿来，年轻人就是要比我们的脑袋好使。”吴琦开始觉得这个顾曦颜做起事情来是有一股子劲头。 没等顾曦颜谦虚呢，手机响了，看着是秦悦的号码，顾曦颜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接了起来。 “悦姐，怎么了？”自从她离开那座城市，她和秦悦还没通过电话呢。 “我说了，你先别急啊，早上顾叔去上班的时候，路上被车蹭了一下，刚好我碰上。”秦悦尽量淡化地说。 “现在在哪儿啊？怎么样啊？我妈呢？”顾曦颜慌了，声音也高分贝起来。 “中心医院，送来很及时的，阿姨在的，我们都在的，你别慌。”秦悦那边很嘈杂，几乎是喊着在说话。 “吴老师，我得回家。”顾曦颜电话都没挂，就对吴琦说，说着忍不住哭起来。 “怎么了？家里出事了？”吴琦看着惊慌失措的顾曦颜，慌忙问。 “我爸交通意外，我得赶紧回……”顾曦颜手忙脚乱地把手机装到包里，就要走人。 “这会儿你怎么回呀？”不知什么时候薛子墨进来了。 “我，我……”顾曦颜突然意识到了距离问题，国庆长假前，火车？慢不说，票都买不着了吧！飞机，对对对，飞机，顾曦颜想着就冲了出去。 “干什么去？”薛子墨在后面喊着。 薛子墨快速地开了车，看见顾曦颜站在马路边儿打车。 “去机场赶紧的。”薛子墨开了车窗对顾曦颜说。 顾曦颜坐到车上，不停地咬着手指甲，“都不知道有票没有呢？”老天保佑还有票吧！ “刚才已经给你定了，还有1小时20分钟，有点够呛！坐稳了，要提速了！” “你怎么定的？”身份证不还在自己身上的吗？ “你那简历上什么没有啊？”薛子墨想着这丫头是急糊涂了，同样让他糊涂的是稳稳当当在事业单位上了两年班的人，为什么要跑这么远的地方呢？“不过只能到你们的省会城市，再到你家得多长时间？” “3个小时。” “那下午就可以知道具体情况了，在这之前，你急也是白着急，所以镇定一点，路上注意安全。”薛子墨认真的交待着。 “带钱没？”薛子墨问了一句。 “带的，有。”顾曦颜说着就想咬舌头。 “你把后面我那包拿过来。”薛子墨猜测顾曦颜只会带日用的小钱吧，“包里有张卡，你带上不时之需。” “不行，我才不拿呢！”顾曦颜觉得这超出常规之外了。 “我说了不时之需，又不是给你了。这不是特殊情况嘛！” “那也不行。”顾曦颜执拗地摇摇头。 “那你到了以后，方便的话发个短信过来吧！”薛子墨说得漫不经心，心里却是紧张了一下。 “嗯。”顾曦颜此时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 看着爸爸绑着一条腿躺在病床上，顾曦颜鼻子一酸。 “傻孩子，哭啥呢？还这么赶的跑回来。”顾爸爸看见女儿倒高兴起来。 “这腿都这样了，医生都说是严重骨折，还笑呢？我都要吓死了。”顾曦颜心有余悸，“以后路上可得小心点儿，您别骑那自行车了，走着去上班。” “是是是，不骑了，那自行车也该退休了，以后我就走着去上班，还锻炼身体，我闺女说的对！”顾爸爸满口答应。 “医生说第一老了，第二天气越来越冷，愈合的慢，你这可是要几个月养呢！”顾mama把饭菜端了过来。 “我要是在家就好了。”顾曦颜歉疚起来，如果自己不走，mama也不会那么累，唉，去年是为自己担心，现在是为爸爸辛苦。 “你妈我呀，就是劳碌命，你们爷儿俩离开我还真不行。”顾mama给顾曦颜递过来碗筷，“赶紧吃饭吧，这一天尽在路上了，肯定没吃什么东西。” “嗯嗯，那是，那是，”顾曦颜接过碗筷，“还是妈做的好吃。” 看着顾曦颜的狼吞虎咽，顾mama有点心疼起来，“你说要是在家，多好……” “孩子嘛，年轻轻的不闯闯，难道像我们这样一辈子窝在这里好啊？”顾爸爸赶紧打断了顾mama的话。 “不用担心我，你姑娘多能干呢，以后前途无量。”顾曦颜吸吸鼻子抬起头，“我赶飞机，我们领导亲自出马送我去的。”说到这儿，顾曦颜突然想起来答应过要跟薛子墨发短信的。 “是吗？现在体恤下属的领导可真不多见。”顾mama觉得女儿运气好，转而心里一动，琢磨着应该是个男的吧？ “妈，等会等会啊，我得跟领导汇报一下。”顾曦颜说着赶紧跑出了病房。 “安全到达。”顾曦颜发了四个字。 “不时之需在你包里，密码######。”薛子墨倒也不回废话。 顾曦颜拿着手机，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好一会儿，薛子墨，有你这么撼动人心的吗？ “咱出院呗？在这里是躺着，回家也是躺着，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大过节的，总不能一直在医院里吧？”顾爸催着顾妈去办出院手续。 “你忘了你做的那一堆检查了吗，起码要等结果出来吧。”顾妈倒是不急不慢。 “都说了没必要做那么多检查，我碰着的腿，你偏要给我全身大扫描。”顾爸说着半躺下来。 “我妈是为您考虑，谨慎点没啥不好，结果一出来，我们就回家过节去。”顾曦颜一边安抚老爸一边削苹果。 “你这时间又不是自己能支配的，这么好几天了，在单位影响不好。”顾爸工作几十年一向很自觉。 “放心吧，我不会耽误工作的，我在，还能帮帮我妈，起码等您能下床了……” “那得多长时间啊，你工作还要不要了？我照顾你爸，还能行！过完国庆节，赶紧的回去。”顾妈说着拿起饭盒，“你先看着，我回去做午饭。” “48床家属……” 顾曦颜听到护士的声音，急忙弹跳起来，“在！在！” “你们那个心脑血管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自己去前边10楼拿一下吧。” “好好，谢谢。”顾曦颜转回病房拿起手机，“爸，我去拿结果啊。” 薛子墨鬼使神差地订了一张机票，充分发挥了记者走南闯北的娴熟技能，一直摸到了这个他从没到过的城市，一问中心医院，出租车司机轻车熟路。 他开始也觉得自己就这么冲上来实属唐突，但看着遇事就慌的顾曦颜，实在难以放心。提前拜会一下长辈，也是不错的计划，他肯定即使顾曦颜觉得不妥，也不至于把他撵回去……到了骨科，查到只有那么一位顾同志，他就顺着病房找了过来。 顾爸准备摁铃叫护士，走不了路连想去方便都不方便了。 “您这是……”薛子墨一进来就看见想要起身的顾爸。 “哦，去趟厕所。”顾爸没见过这个“病人家属”。 “我扶您。”薛子墨急忙放下包，走过去。 “爸……”顾曦颜嘴巴刚一张开，就没合上了，怔怔地看着老爸支着拐杖半靠在薛子墨身上从卫生间出来。 “真是谢谢啊，你也是来看病人的？”顾爸问着薛子墨。 “嗯，啊，是啊，看一个同事的父亲。”薛子墨觉得解释起来好像存在些困难。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啊？”顾曦颜反应过来，疑问脱口而出。 薛子墨笃定地帮着顾爸在床上躺好，这才回过头来，看来自己确实没找错。 “这事情还是男同志做比较合适。”薛子墨转移话题。 “你们……”顾爸发话了，“这就是你说的同事？” “对，叔叔，你看原来咱也没见过，我姓薛，您叫我小薛就好。”薛子墨笑着说。 “爸，这是我们常务副主编。”顾曦颜只得给薛子墨重审身份。 “哎呀，这真是……”顾爸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的，您这不是不方便嘛，谁见了都会这么做的。”薛子墨一脸轻松地说，“我刚好在附近有个座谈会，就顺道过来看看您的情况。” 顾曦颜听着薛子墨谎话说得这么顺溜，只能闭嘴，这道儿得坐飞机换汽车的顺，看着薛子墨自自然然地谈笑风生，他绝对是有备而来！ “顾曦在单位算是拔尖的，这么短时间就单独出报的不多……”薛子墨把顾曦颜夸得天花乱坠，顾爸听得不亦乐乎。 “你倒是年轻有为啊，还知道这么关心员工，真是不错！”顾爸给予肯定。 “没有，没有，应该的。您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千万急不得，一点一点养好了，顾曦才能安心工作。”薛子墨说着看看一直站在一边不吭声的顾曦颜。 “也是上岁数了，这回吓着这孩子了。曦曦，要不你带着薛主编先去吃饭吧，这都要中午了呢。”顾爸一声提醒打断了顾曦颜的心不在焉。 “您一个人行吗？”顾曦颜有点不放心，刚才就一会儿功夫，不就凭空冒出来个薛子墨吗？ “没事儿，你妈一会儿就来了。”顾爸冲俩人摆摆手，“放心去吧！” “好。”顾爸的话提醒了顾曦颜，赶忙拽起薛子墨朝门外走去，老妈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要是看见了，还指不定这节外生什么枝呢！ 薛子墨被顾曦颜连拖带拽地拉出了病房。 “我不饿，不用那么着急。”薛子墨准备好了，等着顾曦颜发脾气。 “冷不丁地来吓人啊？”顾曦颜真得绷不住了，薛子墨的想法她明白了，这种做法，她当真觉得承受不起。 “想想不放心，再说多个人总是多个帮手。”薛子墨心平气和的解释。 “真是太谢谢了，您怎么来，就……”顾曦颜觉得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它开始的好。 “曦曦，朋友啊？”顾妈拎着午饭走了过来，怎么看着眼生的很。 “妈……”顾曦颜硬生生地把“就怎么回去”那几个字吞了回去。 “阿姨，您好！”薛子墨又露出了不多见的白牙，“我是顾曦的同事。” “哦，怎么在这里呢？”顾妈一脸的疑惑。 “我出差经过，就来看看叔叔。”薛子墨故伎重演。 “曦曦，都这个点了。”顾妈看着耷拉着脸的顾曦颜。 “妈，我们就是去吃饭的，您赶紧上去吧，我爸等着呢！”顾曦颜觉得这啥事啊，看着老妈那神情，就觉得要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