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洛阳真香
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羊汤，老陆满足地眯上了眼。 这乳白色的汤头上飘着碧绿的青葱碎，几片香菜吊着香。华润的口感鲜而不腻，几滴红油漂得恰到好处。 炖了一上午的羊rou，酥松软糯，入口即化，香料十足，一点儿也不膻！ 配上脆脆的蔬菜锅贴，可算是汤中极品了！ “洛阳十字街好玩吗？什么感受？”老陆一边喝汤，一边问小陆。 “洛阳啊？两个字——真香！” “这是馋虫的回答吗？” “真的是很香！整条街到处都是美食小吃，想不闻到都不行！想减肥的可千万别来洛阳，绝对会失败！” “哈哈哈哈！你可别把我的小身板吃肥了！” “切！你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吗？我能吃得肥？” “以前可能不会，现在你那馋样，可是说不定！” “安啦！”小陆泡完了茶，喝了一口，“对了，到时候去看看，是不是能顺便帮老板把食谱找回来？” “哦？这么快就交了朋友了？” “嘿嘿！我不就是人见人爱嘛？”小陆摆了一张自恋脸。 “你不是也有手环了吗？自己去找！” “你这边打探得怎么样了？”小陆转换了话题。 “你说，李从珂是不是真的没有活路了，要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还把老婆也一起带进去？”老陆想到刚刚看到的，感叹了一下。 “那要看李从珂是什么样的人了，他一个大将养子，看着养父弑君称帝，估计根深蒂固了吧？”小陆说。 “想想也是，他这个养父可是很喜欢他的，几次救他于水火。他过去所有的英勇善战，也都是为了让这个养父脸上有光。” “嗯！养父不在了，他没有了导向标，主心骨，才会听信了小人谗言，毁了养父传给他的基业。” “选择火葬，那是不想好好转世，也无颜面对先父的意思吧？至于刘皇后，这也是跟他自己的幼时经历有关。” 李从珂，自己的母亲为养父所撸，改姓改嫁，耳边风听多了，也知道那是大多数人所不齿的。 五代十国那会儿，其实没有之后的宋元明清那几朝那么封建，但女人改嫁，前夫总是不爽的。 刘皇后本人也不愿意改嫁。古时候，家没了，又没了丈夫，一个女人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稍微想想就知道了。 “看到他把玉玺藏哪儿了吗？”小陆又问。 “抱着一起烧了！”老陆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烧了？烧成啥样了？” “这我没看，不是很想扒死人，人家鸳鸯对对的。” “什么意思？” “这两人抱着呢！不用器械的话，得扒开才看得见。等我研究一下，明后天商量好了再行动。” “那这两天我看看能不能找到老板家的食谱吧？” “食谱什么时候在哪儿丢的？” “这个他们也不清楚，但是老板说，祖上传说是后唐宫中之物，有人在旧货摊贱卖。” “宫中之物？”老陆想了想，“若是私自买卖皇家之品，抓到了可是要杀头的。这不是黑市之物的话，必定是废帝之品。” “我也是这么想的。”小陆补充说，“老板的祖辈得到食谱的时候已近北宋末年，朝代不一样，隔了很久，估计也没人追问是否宫中之物了。” 还有一点他们没说，那就是那个卖旧货的，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些宫中之物？ 那个年代，洛阳皇宫早已修缮妥当百余年，不可能是去宫里拿出来的。谁有这个胆子啊？即使有胆子偷，也没胆子卖啊？是吧？ 所以说，这些东西，本身就已经存在于民间。而后唐只有这么一个废帝，那就是李从珂。 而唯一没人管制的宫中之物，也只有李从珂的东西。只不过大多数值钱的，都被石敬塘在大火后搜罗去了。 唯一他石敬塘没敢动的，大概就只有李从珂和刘皇后的遗体了。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全尸才得以回魂。虽然李从珂已经被烧毁得面目全非，并不能算是全尸，但石敬塘刚刚立国，不想蹙自己眉头是吧？ 下面的人也是对着亡魂和君王之躯有着莫名的敬畏。 所以听说最后，李从珂和刘皇后的遗体，还是几个亲近的家丁在躲难了几天后，等石敬塘的人离开了，才回来安葬了的。 估计李从珂寝宫之中的所剩之物，是被这些家丁带出去了吧？ “所以，只要找到那个食谱，带回来就行了吧？”小陆说。 “当然不行！万一这本食谱是当年老板家祖宗找到的同一本呢？那不就算是改变了历史吗？那还有你今天的羊rou汤喝吗？” 想象了一下打开门眼前一切都变了，而且不知道变成啥样的感觉，小陆就是一哆嗦：“怎么感觉那么恐怖呢？” “所以说啊！要不改变历史，造成现今的不可控局面变化，就必须考虑周全。最保险的，无非是两种情况。” “哪两种？”小陆续新学习。 “第一种是末世或者类末世，若这些东西之后会在历史长河中消失，便是可以动的。 “第二种就是终点方位。也就是说，这个点之后直到现今这一刻，目标物件没有被动过，也不会影响历史。” “限制真多！怪不得每次找宝贝，你都要反复研究那么久！” 聊着聊着，天色又近黄昏。 这回小陆不打算出门了，浪了大半天了，该做些事儿了！ 在十字街换了个口味儿叫了外卖，小陆感叹：“洛阳汤真多！都快赶上羊城的粥了！” “你下一句不会是想说，想喝羊城的粥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羊城逛逛？” 老陆还在做记录，头也不抬地就怼了一句。 “哎哟！知我冠生之人，陆冠生也！” “得瑟！” 第二天，难得小陆没有一大早出门，而是在民宿研究着食谱的去向。 一个个年代追踪实在太花时间和精力，在十字街没找着卖旧货的，他就又断了线索。 而那个时候，老板的祖上又只摆了两天的摊儿，卖羊rou汤的有很多，虽然都不正宗。 小陆想到了那个地主。小人物难查，但是地主往往是世代相传，住在同一个宅子里。 洛阳的地主并不是很多，开钱庄的地主，也就那么两个，时间点是在北宋末年。 北宋迁都的那年，据说老板祖宗的孙子已经成年，也在洛阳十字街开了店。 结合这两点，很快小陆就找到了那个人。 也就跟进一年时间，定位到了人，cao作起来就容易了许多。从以往看老陆的cao作方法里学到的技巧，他开始缩短时间窗。 每个月的第一天开始看，直到定位到出逃之后的那个月。这样找，陆冠生只用了十分钟就找到了那个一月间隔。 四月初的时候，店里还有人经营着，五月初就人去楼空了！ 然后他又每隔一个星期定位一次，终于将时间窗口缩减在了四月下旬。 四月中旬的时候，战乱已经波及洛阳，这家羊汤店也已经停止营业。但楼上的住处还有人，看情况是在收拾盘缠，打算在战争到来之前离开洛阳避难吧？ 小陆一天天地接着看下去，终于在几天后，看见店主协着家小上了一辆马车，离开了十字街。 跟着马车一路南下到了昭平湖北岸。这时候官道已经被占据，这一家人不得不租了渡船去南岸。 好巧不巧的，人多手杂，搬行李上船的时候，他们就把食谱落在了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