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风尘中的女子(6)
老天爷仿佛跟她开了个玩笑,那天在医院里看到的情形仿如只是一场梦,一场她自已幻想的梦。 但如果是梦,这三天来自己的苦苦挣扎,痛苦难过又为的是什么。她该依照他们画好的剧本表演吗?假装一切从未发生,假装记忆中的人从未苏醒,假装孩子就是唐泽俊的…… 如果事情就此结束,或许苏珊琪也没有反抗的勇气,毕竟要她自己上门认亲,厚着脸皮说自己就是唐泽俊一直等待的女友,亲手拆散葛婧雯的幸福婚姻,揭露葛婧雯的过去,给唐泽俊扣上无数顶绿色的高帽,她做不到。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噩运连连降临,她新开的服装店没过多久,既宣布倒闭,自己因违反了合同,反被告赔偿,存款里的二十万元全数赔尽。 苏珊琪,失业破产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苏珊琪租下来的商场铺面,业主并不是收了她转让费和租金的那一位。商场以与原业主的合同协议到期为由,强行收回了铺面,即使她想用钱续交,商场也不愿意,因为商场要进行一次大整改。 苏珊琪进货的服装是代理了某品牌的,在合同里她承诺在本市的高级商场黄金位置为该品牌上货,以确保该品牌的正面形象。以此作为条件,她得到了比其他代理商更多的优惠。然而,铺面的遗失使她无法履行合同的承诺,在场商规定的时间内,她又一时无法找到更好的铺面位置。 眼见寻找新铺地址的时间渐渐临近了,苏珊琪万般无奈下,只得以高额的代价自行购买了一间黄金地段的大铺面。然而,这个铺面仅是定金就要十五万。迫于时间紧急,苏珊琪自掏了腰包抢先定下铺面。 她打算再跟葛婧雯借个二十万元来购买铺面。开口的时候,因想到她的夺夫欺骗之恨,一咬牙,她吐出了五十万元的数额。 唐泽俊是华尔街投资亚洲集团的总栽了,年薪几百万元,葛婧雯区区五十万,应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这样想着,她才敢毫无亏欠的再次上门讨钱,因她觉得这是葛婧雯和唐泽俊两人欠她的。将感情折合成钞票,五十万,不多。 但她没有料到,葛婧雯不仅一口拒绝了她,还向她讨回原来给的二十万。 “你补张借据给我吧,上次匆忙没有问你要。”葛婧雯坐在自己豪宅家中的真皮沙发上语气慵懒毫不在意的说道。孩子交由保姆照顾,现在的她除了定时上下美容院护理皮肤,偶尔逛街,剩下的时间就是睡觉和吃饭。过去百般为难苛刻自己的公公婆婆现在居然将家中的大权交给了儿媳,两老结伴周游世界去了,撒手不管儿子的家事。 看到葛婧雯如此作态,苏珊琪气得不打一处来。她咬牙切齿的瞪着葛婧雯,葛婧雯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说道:“不是我小气,你知道的,虽然泽俊的收入不低,但现在这个社会,夫妻两的财产已不再是共有制的,也就是说我可以花他的吃他的,但他的还是他的,只有我的才是我自己的。为了宝宝,我怎么也得留些备用钱,万一哪天不幸……”葛婧雯意有所指的轻瞟了一眼过来,“我被小三抢了老公,起码也能保障我母子两的基本生活。你说是吗?” 什么小三,她才是个小三,还是个人尽可夫的小三! 苏珊琪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般窝囊耻辱过,她甚至愤而冲至华尔街投资的办公室,亲自找到了唐泽俊。可唐泽俊这男人居然真跟被猪油蒙了心,失了神智与记忆一般,在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也,也不与她相认。 “哦……你是小雯的朋友,怎么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小雯以前都是多亏了你照顾,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能帮我尽量帮。” 唐泽俊装腔作势的客套了一番,便吩咐秘书开了张支票拿进来,刷刷的签了几个字,借口公事繁忙便要送客。 那张支票上,金额恰好是二十万,如果用来填补购买新铺的余额,是足够的了。可是苏珊琪手里拿着支票,不知怎的却觉得自己手上拿的不是支票,而是她的感情和自尊。 就值二十万吗? 她就值二十万吗? 葛婧雯人尽可夫,一双玉臂千人枕也不只二十万,她,苏珊琪,竟然就只值二十万吗? 手指哆嗦颤抖,苏珊琪当面就撕碎了那张支票,兜头兜脸的扔回秘书的脸上,背脊挺直,姿态仰昂的步出了华尔街投资。 输人不输阵。当年,她就是以这样的姿态提出了分手,抢先甩掉了唐泽俊。今天,她再次以这样的姿态,走出他的视线…… 回到家里,苏珊琪身心俱疲。她将自己摔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厨房与客厅的连接处,由黑晶石板造成的弧线型吧台,心中泛酸,渐渐的泪湿满襟。 也许,又是该到了更换城市的时候了。 离开这里,离开唐泽俊,离开葛婧雯,到一个别人不认识自己的地方…… 苏珊琪最终没有踏上开往远方的班车,因为此刻的她,躺在了亚行投资公司的部门经理,李文廷的床上。 亚行投资是她以前就职的公司,与华尔街投资是两个对头,多年来两个公司就一直在争着市场份额,却此终不分上下。 李文廷就是她们财务部部门的经理,以前一直掌管着她们几个行政会计与出纳的生杀大权。在李文廷的yin威下,苏珊琪不只一次受过他和他的情妇的气。对这个大腹便便,满身汗臭的老男人,苏珊琪有着从心底发出的鄙夷。 而李文廷,也一直没把他手底下的这个小小会计放在眼里。 苏珊琪离开自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呆了五年的公司,原因就是和李文廷的情妇,在公司里霸着财务出纳一职,狐假虎威,却半点不懂专业知识的吴博宜吵了一架,下个月既被踢了。 一切的改变发生就在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