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夜之城现奇景
玉玲珑在高台上坐了一整天，她不断对着家乡的方向磕头谢罪，十万大军的性命就算她万死也难以赎回，可她现在能做的却只剩下这一件事而已。 西楚的天黑的特别早，远山上的雾飘了过来，将整个睿王府都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她再次将头从地面上抬起的时候，周围能看清的事物只有她面前的栏杆。 她曾经在刺探军情之时到过西楚，却从从未见到过这样的景象，她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这些雾气，除了有水气的冰冷之外这些雾居然还有一种刺痛的感觉。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扶着自己酸胀的膝盖从地上站了起来，浓雾再次向她靠近，很快就连眼前的栏杆都看不见了。 这些雾气之中蕴含着冰凌，像是无数的刀片飘浮在她的身边，她退回到身后的房间将所有的门窗全部关闭。 这些冰凌似乎附有生命，它们撞击着门窗上不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如刀般的棱角穿透了门窗上的薄纸，在房间中形成了一道道的寒气。 连她手边的青冥剑发出了一声嗡鸣，传说中西楚乃是妖物聚集之地，门外的东西一定并非善类。 她将自己的手指按住剑锋在上面划了一下，鲜红的血迹渗透在青冥剑中瞬间就没有了踪迹，只是那剑锋上的寒光却更加的刺眼。 房间的大门晃动的厉害，插在门上的门栓已经快要抵挡不住了，她不知道门外停留的是什么东西，只能将利剑飞出，染有鲜血的剑锋冲破了门上薄纸，瞬间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桔色的光亮。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桔色的光亮越来越多，玉玲珑在屋里看得很清楚，这样的光一共有六处，它们分成两列一字排开，光影在纸门上形成了与众不同的鬼火。 “是谁在外面？” 她听到窗棂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上面，她将大门重新打开，发现自己的青冥剑就插在窗棂之上。 “是谁！是谁在这里！” 她飞上栏杆将这柄剑握在手中，可是门外却空无一人。只有演武场上的几处竹竿被点燃了一丝火光，这柄剑似乎是在空中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这件事让她觉得很奇怪，青冥剑已跟随她多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状况，而更奇怪的是周围的雾气居然被这些火光驱散了。 她转身跳上了屋顶，睿王府的宅院逐渐明朗，这里至少是七进的院落，所有的房间瓦舍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可在这黑夜之中却只有她这一处残存着一些灯火。 “我不是告诉你要小心吗？别把我这个院子给烧了。” 辛力像一只猴子一样窜了上来，屋顶上的瓦片发出了几声响动，他的武功虽高，但轻功始终是差了一些，这些薄瓦在他的践踏之下碎掉了好几块。 “堂堂的睿王府现在连灯油都点不起吗？” 玉玲珑坐在房脊上没动，虽然这座宅院的设计气势磅礴，但四周遍是尘埃之气，完全没有一座王府的鼎沸之势，倒像是某个没落贵族的院落。 “我这里从来不点灯，也不烧炭，西楚人都有狼一样的眼睛，可以在晚间自由行走，你不知道吗？” 辛力也躺在了房脊上，他将自己的双手枕在脑后，看着满天的繁星感叹着今晚的好景致，这样的星空他已经好几年没有看到过了。 他将一卷竹简扔给了玉玲珑，上面是用刀刻出来的小字。她顺着这些字往下摸了摸，这个痕迹很新，后半卷还没有刻完。 “西楚从什么时候起也刻汉字了？”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些文字是汉字，与西楚鬼画符一般的篆体完全不同，她以为那是西楚与花国往来的文书，从第一个字开始慢慢的摸索下去，只摸了一半她就明白了，这个竹简上刻的是大悲咒。 “那个是给你父亲的，虽然我们交战多年，但毕竟他是我最尊敬的一位将军。” 辛力说话的语气很像是玉家的一位旧友，他说他会找一位巫师超度玉家的亡魂。 玉玲珑和他的距离只相隔半米，她估算了一下位置，一个扫堂腿踢了过去。如果此时是别人来超度她的父亲，她一定会千恩万谢，可是辛力是玉家的宿敌，他这么做一定是另有所图。 辛力的反应极快，他用手臂挡了一下，紧接着用手撑住房脊一个凌空翻身站了起来：“你怎么没完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住在我的府邸。” 这根房脊宽不过五寸，辛力在高空之中并不占优势，他的硬家功难以施展，只不过才过了四五招，他脚下的步伐就有些错乱。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以前西楚可没穷到这种地步。” 玉玲珑边打边审，她曾经刺探过睿王的府邸，那个时候与现在完全是不同的景象。 即使过了午夜，院落中依然灯火通明，巡防的卫队不时从院落中经过，让她没有一丝下手的机会。可是现在这根本是一个死人才会待的巢xue。 “你还记得以前吗？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辛力从屋檐上飞了下来，他的脚在房檐和栏杆上各点了一下才落到地面上，同样的高度玉玲珑只需轻踏一下，她的脚滑过房檐的外侧，身体在空中转了两圈便稳稳的站在辛力的面前。 “当然记得，所以我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我。” 玉玲珑想不通，她现在已经是花国的逃犯，北境的驻军也早已换防，父亲留下的布阵之法新军绝不会再用，他为什么还要留着她，难道他就不想为自己报仇吗？ 她将手中的剑刺了过去，回到地面上之后她根本不是辛力的对手，他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抵在了窗棂上。 他觉得她真的很笨，明知道落到地面之后她一定会输，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 玉玲珑看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里全部都是捕获猎物后的喜悦，他突然拿起她的手背轻轻的亲了一下。 “我说过了，我要娶你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