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信中谶语

    白鸟说的另一个机会很快就来了，让男孩没想到的是，所谓的机会居然是家长会。

    “家长会？难道和我的监护人有关系吗？我感觉他们更像是在完成工作一样的照顾我啊，好像一直回避和我更进一步的感情互动，应该不会轻易放我出去吧？”小真嗣回忆着自己和监护人们的关系道，

    “后边的感觉没错，但是前面的方向不对，30s有没有问题？”白鸟最后一句话没头没脑的，心想的却是他爹碇源渡的长脸。

    “来吧！”小真嗣边喝水边在心里道。

    “提示，我会按摩。”白鸟一本正经道。

    “咳咳咳，你说什么？”真嗣一口水呛在喉咙里。

    “我说——我，会，按，摩。”白鸟一字一顿，无比清晰。

    男孩的脸色古怪，先是明显的不信，然后像是想起什么，紧接着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脱口而出：

    “不行，这样不可以！”

    周围一起上体育课的男生们闻言纷纷转过头来，看到清秀男孩的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红晕，有的眼神疑惑，有的露出了迷の微笑。

    “叮咚～30秒到了呦，六十九比三啦，我说的可是正经的按摩，可以治病的那种，真嗣你刚才在想什么？看来你懂得不少啊。”白鸟揶揄道。

    “うるさい！”（吵死了！）男孩别过头，心想还不是你教的。

    没错，白鸟在男孩青春期还未到来的最后一段时间，集中让小真嗣观赏了一大堆的成人影视资料，美名其曰的英雄意志的考验，而男孩从最初的好奇害羞，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再到最后完全是无聊想吐，也不过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

    原因也很简单，荷尔蒙还没有开始分泌，对小真嗣来说，除了好奇害羞，基本上不会有什么生理冲动，而作为故事来说，这些东西基本上全是一个套路，还没看多少，小真嗣就不需要白鸟特意的指出其中的虚假体征反应和错误内容逻辑，可以自己轻易的看出破绽，再后来，甚至可以自己修改剧本，让剧情更加的复合常理。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男孩比大多数同龄人多了很多知识储备。（此时男孩子们基本上更关注玩泥巴。）

    而提到按摩之后，小真嗣先是想到了最近学到的影像资料，然后联想到了战国历史玄西帝母亲的事情*1*，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白鸟准备拿他的身体牺牲色相，换取某个同学家长的帮助，所以反应才会这么激烈。

    而得到否定后，正常的思维上线，男孩很快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脱口问道：

    “可是，怎么取信于人呢？另外，怎么和我的监护人解释呢？最后，怎么才能以此获得行动自由呢？”

    “啊～～又不是我修行闷坏了想要学点不一样的，这些难道不是你该思考的问题吗？当然啦，毕竟是我提出来的可能性，在需要技术支持的时候我会出手，其他的，你得自己考虑，名字和症状我都会告诉你，怎么筹划就交给你自己了，没问题吧？”白鸟打了个哈欠道。

    “可恶，修学旅行偷跑那边还没有着落呢，不是说追二兔而不得一兔吗？*2*”小真嗣抱怨道。

    “理解错误～现在只有一个兔子，只不过是如果箭射不到的话，还有陷阱作为备用比较好吧？”白鸟陈述式疑问。

    男孩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在夏日炎炎中继续挥洒汗水。

    因为现在白天要认真上课，男孩不得不在晚上开始第二方向的计划，在从白鸟口中得知基本信息后，男孩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老师简直像是全能式的人物，居然对医术也十分精通，对此白鸟的解释是，身体修行达到一定高度，对就可以通过对自己的内外观察获取基本经验，之后和几个病人接触一下，就可以通过外表的状态推断他们身体内部的状况了，这叫医武不分家。

    “很多复杂的学问在底层都有共同的基础，所以如果这些基础内容学好了，其他内容再学起来很容易的。*3*”白鸟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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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斋藤千念，一个可爱高挑的女孩，在班里很受欢迎，平时温柔体贴，成绩优异，男孩女孩都很喜欢她，而真嗣却知道她和自己是同类，都带着面具生活，温和在外，高傲内藏，只不过区别在于，她好像很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而自己则希望尽快到达新的环境。

    所以在自己开始融入班级的生活的时候，可是没少察觉到对方笑脸里的不爽。

    演技业余的家伙就乖乖认输吧，对真实的世界一无所知，对愚蠢的考试却那么认真，也不想想鲲鹏怎会与燕雀相争？小真嗣恶意满满都想着。

    “那现在你还不是得跟着乖乖学吗？另外你现在还要想办法和她合作，这么想可不好哦。”耳边传来白鸟懒洋洋的声音。

    “可恶，不要你提醒。”小真嗣恼羞成怒大叫道。

    “哦呀，八岁后叛逆期到了吗？”

    “才不是，我要思考了，别烦我。”男孩鼓起嘴，哪有平时在班里云淡风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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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长会不久就到了，一方面老师要与家长交流一下孩子在学校的生活情况，让家长了解孩子的生活情况；另一方面是漫长的暑假很快要到了，老师要提醒家长要注意孩子们的出入安全。

    斋藤间，一个身材略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身材中等偏上，看得出保养的不错，双眼有神，头发乌黑，一身得体的西服熨的没有丝毫褶皱，腕上是一块看起来很古典的机械表。脸上的表情不温不火，举手投足之间也很沉稳，整个人散发着成功人士的自信气场。

    “他就是斋藤千念的父亲吗，看着挺健康的嘛。”小真嗣那望远镜远远地观察着斋藤千念带着她的父亲去开家长会的地方，自己假装记错了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带着监护人入席，自己则溜出来观察斋藤父女，这是他第一次自己注意这个男人。

    “呵呵，要是他一副快要见棺材的样子，那就轮不到我们出手了，毕竟现在不是什么绝症。”白鸟呵呵一笑，紧接着哑然失笑道：“上次瞥见他是一年前，现在居然看起来更精神了，应该是中间去看过大夫了，可惜是竭泽而渔、烈火烹油的路数，这么催发生机，很快里面就要被蛀空了。你看他头发乌黑，但是末梢却干枯而分叉；眼睛有神，眼白却泛黄有血丝；面颊红润，颧骨却透出青色；这也就罢了，最多是个气盛火旺之相，但你再看他行走呼吸，胸腹不动而肩背起伏，是以肩代肺，脚步虽然沉稳，但是落地沉重，提腿落足都挺胯松腰，是下盘无力，合在一块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不注意的话暴毙都有可能呢。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我看病的经验直觉，不然这个外相可以解释出一千种病症，所以你不要记了。”

    而小真嗣一开始正用心的观察和记忆，想着积少成多，自己以后也可以从细微表征发现人身体的内在情况，结果听到最后一句话，气的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那你前面分析这么多干嘛，直接告诉我结果不行吗？

    “那当然是因为好玩咯～我说的又不是假话～”男孩都可以想到自己这么问的结果。

    风间白鸟有时候会为了教授男孩布下障眼法，有时候就是纯粹的恶趣味，而这老虎机一样的感觉搞的小真嗣虽然很无奈，但是每次都乖乖上钩。

    基本信息收集完了，真嗣慢慢爬下树，回到宿舍，开始执行下一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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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斋藤千念最近有点烦燥，虽然女孩在班里和几个年级很受欢迎，有时候幼稚的男生也会偷偷塞情书到她的柜子里，但是最近她收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不像是情书，倒像是诗歌一样的东西，用的居然还是古体汉字，一开始，斋藤千念根本不知道上面说的是什么，但是承载文字的纸张很精美，学过书法的她也看得出上面的字的称得上形意俱佳，所她没有选择立刻扔掉，而是当做了书签，在连续几天收到同样的东西后，女孩的好奇心逐渐被挑了起来，于是自己模仿写了上面几个字并询问老师，之后千念就知道该怎么查找这些字的意思了。

    应该是学校的人，但是ta想要干什么呢？为什么要写我看不懂的东西？千念一边翻字典一边想着。

    随着对文字的破译，千念逐渐发现文字主体应该类似叙事诗，但是中间还有一些像是专属名词的内容，虽然知道每个字是什么意思，但连在一起就不懂了，于是她又忙里偷闲的去图书馆拿电脑查找，把古体汉字翻译为现代汉字再翻译为日语，拿日语和汉字两种字体进行查询，经过了几天的折腾，女孩得出结论，这些应该是中国古代的成语和典故，统称为文化语码，她的私人教师曾经教过她怎样在写文章的时候运用类似的东西。于是她又不得不去学习相关的历史知识。

    可恶，到底是为什么要搞的这么麻烦啊，别让本姑娘知道是谁这么瞎折腾！正在和女同学说笑的千念一边想着还没弄清楚的内容，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那个给她平添烦恼的神秘人。

    “阿秋～”，正在讲故事的小真嗣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几个女孩顿时星星眼。

    终于，将近两个星期之后，斋藤千念终于完成了艰巨的翻译工作，中间好几次都想要把这些愚蠢的纸撕掉，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时间，又很好奇上面到底说了什么，最后每次还是找无辜的普通纸泄愤。

    实际上几天之后神秘纸就不再出现了，最后一张是拿正常古文书写的，是校内的一个地点，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任何提示。

    而诗的原文是这样的：

    静女窈窈玉蕙心，

    新出兰树尊无忧，

    日翳式微虎螭近，

    蔡公腠理自不觉，

    误信红丸毁三宝，

    沉疴遁世假日时，

    华宫失梁奈若何？

    明德天地怜良善，

    因缘际会吾得见，

    若陷蒺藜需援手，

    所约圯桥侯佳音。*4*

    斋藤千念经过两周查阅学习和连蒙带猜，大概把这个四六不通的诗翻译成了这样：

    小姑娘漂亮又聪明，

    家境优越父母安康，

    但是危机已经靠近，

    父亲有病却不自知，

    庸医用药火上浇油，

    等到男人病倒死去，

    孤儿寡母该怎么办？

    上天不忍悲剧发生，

    机缘巧合让我看见，

    如果有困难需帮助，

    到约定处按时等我。

    在理解了这首诗要表达的意思后，女孩面无表情的把这几张精美的纸卡撕成了碎片，统统扔进了图书馆的垃圾箱里。远处，有一双眼睛正在静静地看着她。

    *1*指秦王嬴政的母亲与嫪毐的故事

    *2*孔子曰：“逐二兔，不得一兔。，在《平家物语》中也出现过。

    *3*查理芒格提出的基本模型理论。

    *4*理科生尽力而为，能力有限，多多包涵，里面的典故有：

    芝兰玉树，出身高贵

    玉质兰心，漂亮聪明

    虎螭，虎蛇

    蔡公腠理，扁鹊行医

    红丸，明朝红丸案

    蒺藜，困卦卦辞

    圯桥，张良捡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