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追查冷杀（上）
当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走出了天水大厦时，现场的混乱人群让两个人吃了一惊。 不过，也幸好在场的人全都乱作一团，没人注意到两个人，否则，光凭现在杨臣光着半边屁股的、拎着裤带的丑态，恐怕要笑掉不少人的大牙了。 几个维持秩序的国安局的特工看到了两个人没死，真是惊喜交加，赶紧跑过来，不过，看到杨臣光着半边屁股的模样，就连这些平时训练有素、异常冷漠的特工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有些心思龌鹾的人已经开始由两个人的暖昧关系展开了丰富的联想，浮想连翩起来。 “找到那个杀手没有？” 谭潆侧过脸去看了一眼正在换裤子的杨臣狼狈不堪的样子，勉强忍住笑问道。 “我们在这里守候了许久，一直没有见到那个杀手。” 领头的那个特工惭愧地低下了头，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出动了这么多的人手，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结果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实在让他们这些号称精英的国安特工有些无地自容。 “也不怪你们。那个杀手的确是个高手，不但熟悉我们的工作方式，而且身手高超。他蓄意制造混乱，从而趁乱逃生，现场这么多人，这么混乱，没有造成更大的人员伤亡，你们处理得很及时，已经做得够好了。没有抓到他也是情有可原，不必太放在心上，相信，他不会逃出我们的手掌心的。 现在继续保持监控，通知当地警方封锁全市水陆空交通，严密缉查，我就不信那个杀手能插上翅膀飞出去。” 谭潆安慰着那个特工首领说道。 “好，我立即下去布置。” 那个特工很是感激地望了谭潆一眼，恭敬地说道。 毕竟，特工组织一般都是以冷血著称，以无情的铁的原则为纲领，像谭潆这样温情的工作方式，还是很少见的。 “你倒底是什么职务啊？这么厉害。” 杨臣换好了那条略略有些肥大的裤子，好奇地问道。 “对不起，这是国家秘密。” 谭潆转头向杨臣很职业化地笑笑说道，却令杨臣很不舒服。 “靠，拽什么拽？！刚才在电梯里一个劲的喊‘我要死了’的时候，你怎么不保守秘密了？” 杨臣在心里恨恨地骂道。 这个女人千变万化，他面对谭潆时，真有一种如坠云雾之中的感觉，实在摸不透她。 “女人心，海底针，越是漂亮的聪明的，越是摸不透她在想什么。真不知道她哪副脸孔是真，哪副脸孔是假，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杨臣暗自长吁口气，心里竟然突如其来的有一种惘然的感觉，仿佛有一种东西就在身边，明明看得见，仿佛摸得着，可是他却无法把握，无法抓住。 仰头望了望天空，看见天边有一朵白云悠悠荡荡地飘来飘去，杨臣禁不住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如那朵白云般在胸中荡来荡去，令他有些难受。 说到底，他还是对感情问题有些青涩的毛头小子，女人的心思，岂是他这样的小嫩雏儿所能真正把握的呢？ 他的这种情愫全都尽收谭潆眼底，谭潆咬了咬下唇，用眼角的余光望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而是继续回过头去向下属们布置着什么任务。 有些时候，谁说控制自己的情感不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呢？ “嗯？” 正当杨臣满怀少年愁怅的情愫像个维特似的忧郁个不停时，忽然不经意间看到了四周慌乱的人群中，有一双眼睛躲躲闪闪地正望向这里。 凭着超人的记忆，在一瞬间，他就觉得那个人仿佛很熟悉，很熟悉。 他的惊讶也影响到了身旁的谭潆，其实，谭潆虽然一直在跟下属布置着任务，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视着他，只不过，杨臣并没有发现而已。 “怎么了？” 谭潆一见杨臣表情有异，火速转过头来问道，她心里还以为杨臣在刚才的电梯直坠中受了什么暗伤到现才发作呢。 “你看那个人，好面熟。” 杨臣皱着眉头，用一个隐蔽的手势指了指远处人群中的那个人。 “嗯？好像真的很面熟。不过离得太远，有些看不清楚。” 谭潆假装不经意地回头望去，隐约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孔，不过，她没有杨臣那么好的视力，只能看个大概。 “啊？是冷杀！” 两个人心念电转之间，禁不住同时惊呼出口。 杨臣是凭着超人的视力与直觉感应，而谭潆则是凭着丰富的阅历与经验，两个几乎同时判断出，那个人就是冷杀。 因为，之前来到天水大厦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看过了冷杀的照片，将那个网名为冷杀的齐殿臣的面相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而远处的冷杀也在这一瞬间有了感应，竟然转过身去，抬腿就跑。 “追！” 杨臣与谭潆相互间对望了一眼，心有灵犀，根本毋庸多言，直接起身就追。 就在这时，周围的国安局特工们也终于发现了冷杀，登时，十几个特工呈一个扇形围了过来，想要包抄抓住他。 眼看着冷杀即将被一个半圆形的袋子收入囊中，追得最快、与冷杀相近现在已经不足十米远的杨臣与谭潆心脏都开始“扑嗵嗵”狂跳起来，如果抓住了冷杀，那便喻示着一个重大的线索即将浮出水面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杨臣忽然感觉到一种极度的危险扑面而来，这种危险是如此强烈，甚至让他身上的每一根寒毛都竖了起来。 “小心！” 在奔跑过程中的杨臣大吼一声，猛地便将心切追冷杀的谭潆一个虎扑扑倒在地，就势一个翻滚。 “你干什么……” 谭潆突然被杨臣扑倒在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正亡命而逃的冷杀她已经红了眼睛，忍不住开口怒骂，可是，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却将她的下半截话堵回了嘴里。 “轰隆隆……” 就在距离两个人身前那个不足五米的垃圾桶忽然间一声巨响爆炸开来，巨大的气浪迎头就将三个急急赶来包抄冷杀的国家局特工掀飞了出去，重重掼在地上，浑身上下鲜血长流，眼见不活了。 如果不是杨臣见机得快，只要两个人再向前追上个两三米，恐怕现在被掀飞炸死当场的就不只是那三个国安局的特工了。 “*，这个王八蛋！” 谭潆尖嘶骂道，恨得有些歇斯底里了。 不用问，这一些大爆炸肯定又是那个杀手的杰作，连环狙击阻敌，将一群国安局的特工玩得团团转，这的确是个高手中的高手。 不过，这只不过是第一波爆炸。 “轰轰轰轰……” 随着四声巨响，附近的几个垃圾桶相继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一团团火*浪冲天而起，让原本就已经混乱的场面更加混乱，已经混乱到极至状态。 被炸死炸伤的无辜百姓们躺在地上，或是满面流血地一动不动，或是发出微弱的呻吟呼痛求救，而生者们则乱做一团，尖叫着、拥挤着、四散逃亡着，整个场面就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 再加上那满地的死伤者，远远望去，这里简直成了修罗场，成了一片的人间地狱。 混乱的人群四散而走，秩序一片大乱，场面根本无法控制，纵然国安局的特工们再是训练有素，可是面对这种大溃乱的场面，他们也实在是有心无力，别说去追击冷杀了，就算是处理现场的混乱场面，也要颇费一番手脚，更何况，谁都不知道那个丧心病狂的冷血杀手倒底藏了多少*在这附近，总得一点点地去冒着生命危险排查梳理吧？ 而冷杀却幸运得紧，已经侥幸逃脱了爆炸点，他狼奔而逃的背影已经将要消失在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之中。 “等着我，我去追他。” 杨臣抱着谭潆几个翻滚，一跃而起，扔下一句话之后，头也不回地向着远处的冷杀追了过去。 他知道现在抓住冷杀的意义极其重大，如果让他逃掉或是死了，那这根唯一的线索就会中断。 “杨臣，你要小心……” 谭潆刚刚在地上爬起，扬着一张满是灰尘的脸蛋向杨臣的背影喊道。 杨臣心中没来由地一热，可是，随后想起刚才在人前谭潆对自己形同陌路人的冷淡态度，心中又是一阵惘然。 心下轻叹口气，脚下不停，飞奔而出，向着冷杀追了过去。 “通知当地警局派更多的人力来维持现场秩序，同时调动当地武警及军区力量务必要封锁交通，让军方十分钟内派一架直升飞机过来，你们几个，跟我来，务必要抓住冷杀！” 谭潆简单地布置了一下，便带领着几个特工向着冷杀与杨臣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杨臣，那个杀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千万不要有事。” 谭潆心急如焚，在心中疯狂地喊道。 这一辈子，什么样的大风大浪她都经历过，什么样的生死都曾经迈过，原以为，经过了那么多的生死与鲜血之后，她已经是个心灵麻木的标准特工，可是，在这一刻，却有一这样一个人，让她如此挂怀，让她牵心动肺。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倒底是怎么了。 可是，她深深知道做为一个特工必须要拥有一个铁的原则，那就是不能有感情。如果有了感情，就证明你的性格上已经有了漏洞，致命的漏洞。 一个有了感情的特工，一个有致命弱点的特工，还能完成任何任务吗？ 谭潆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在这一刻，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以至于，她跑得比谁都快，不到两分钟，便已经将身后的特工们落下了几十米远，让那些精英特工们汗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