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别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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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亲王离开的数分钟后,堂和艾勒二人拂去了身上的尘埃,互相搀扶着从布满纹印疙瘩的街道上站起,直视那位亲王的身躯会对人类的精神造成极大的影响,单单是涌入脑海的信息量便足以让一位坚定的战士陷入疯狂。 “咳,咳咳,你从哪儿认识那么多离谱的朋友?”艾勒被水呛住,十分痛苦地问着。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的那些外星闺蜜,像是‘测绘师’和‘拂晓’,哪一个不是扔到地球上就会变成末日危机的......至于亲王,我哪知道!我可没替它做过任何事,它以前突然找上门来,每次都和谜语人一样打哑谜,这也不是我的错!”堂激烈地辩驳道。 但这样模糊的描述让艾勒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些不好的影像,通常男人在人际关系上撒谎的理由只有那么几种,一位从太古时代便成为霸主的实体,不论缘由地上前和你套近乎,隔三岔五把你约出来在隐秘的无人空间会面,这种可能性也许只有一个...... “你俩......不会私下有一腿吧?!”艾勒也并非那种喜欢遮遮掩掩的类型,她双手捧住羞红的脸,尴尬地俯下身咕哝。 噗!出于惊讶,堂把含在嘴里的水全都喷到了“学院”的大街上,黑金色的路面闪烁起金色的符文,那些水很快被尽数打扫干净。 “你个扑街瞎说些什么呢!”他用小时候听过的方言高声喊道,气着气着都快把自己气笑了。 不是,真不是你瞎脑补的那样,我真的和亲王这玩意儿不熟,这么多年来也就见过三次面,每次交流都不过一刻钟......我哪知道为什么它会对我情有独钟...... 不会真的是那种,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想对我图谋不轨的情景吧! 堂的心里突然有些发毛,浑身上下冷不丁地一颤,感觉自己的摇光都在颤抖......不会吧,亲王你没有那么恶趣味吧...... 他狠狠地甩了甩头,硬生生甩出了另一个发型,冷静下来之后他试图岔开话题,以防止脑海中糟糕的画面继续蔓延。 “学院”里的生物向来我行我素,一个个都是点子王,行为模式不可谓不混沌,再怎样仔细思考也不会有任何价值。 “唉......你缓过来一点没有?我现在只想回家好好庆祝一下。顺带一提,在你被亲王抓去摸鱼的时候,我已经治好了病人......不用谢。”堂背过手,缓慢地往家的方向走去,散步似的享受着街边的风景。 她带着些不满地轻轻颌首,谁能想到会被那种天灾一样的事物缠上,短暂地沉默后她跟上前问道:“我不在的时候,没出什么意外吧?你跟那个喑锁和人类的混血儿说过话吗?” 出了很多意外!那玩意儿的精神世界太离谱了,换作别人已经死在里面了!虽然说除了我之外再也找不到一个懂摇光的了!而且,宁芙那个家伙还差点把我当场捕获,要不是起司临时叫了她一声,我现在已经被抓包了! 但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有能,堂仍然傲慢地翘首,看似风轻云淡地回答:“什么问题都没有,一切顺利,她还在休息,晚点就该起来暴饮暴食了......” 这句话其实漏洞百出,首先,正常情况下堂应该与摇光态的对方有过交流,其次,本来应该到确认对方苏醒,身体完好无损时再离开,而不是把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患者扔在原地。 他的高傲和自尊让他十分信任自己的水平,认为完全没有二次检查的必要......他向来是无所谓的。 而艾勒也丝毫没有在意到这些,只是赞许地点头,陪同着对方漫步着归家,并开始闲谈起来:“又解决了一件委托......这次的报酬有多少?” “支付的不是摩尔,我要了她的量子分解重组器的一半使用时间。” “......好黑心,‘说服者’没找你的麻烦已经是奇迹了。” “无论如何,又解决了一件事,回去后要在派对上好好庆祝吗?”堂突然提到了派对这个少见的词汇,遣词造句的方式也很独特,好像是假定这场派对一定会发生。 “你......举办了一场派对?”艾勒十分诧异,正经的宴会或庆功宴也罢,堂这一生参与过的“派对”屈指可数,更别提亲自去主持一场了。 堂苦笑了一下,摸着下颚反问道,“你的称号是‘侦探’,为什么不试试磨练一下被学术研究弄生锈的脑回路,自己演绎一下呢?” 好主意,我喜欢这个方案......距离上一个案子过去太久了,这也许能给我练练手。 “派对”,这是一个看上去很无厘头的结论,我了解他......堂是一个和黄赌毒这样低级的寻欢作乐沾不上边的人,也从不吸烟喝酒,社交圈在很久以前就限制在了“学院”,也就是说...... 这场派对是在这里,由这“学院”的生物举办的,作为堂的朋友,或是合作过的伙伴......原来如此,这就能解释这片区域的寂静了!他的邻居、朋友和委托人,都约好了在这个时间点在他家里庆贺! 就像他能没有恶意地随意进出宁芙的诊所,任何生命体都可以带着善意闯进他的家门,按刚才说的“回去后要在派对上好好庆祝”,那也就是说...... “趁我们两人不在的时候,你认识的生物闯了空门,为你策划了一场惊喜派对?但这思维也太过跳跃了。”艾勒无法确信,她没能成功地说服自己。 堂补充道,“你的推导很正确,只是遗漏了两件事......亲王提到过一句,我回家了就能知道这空旷大街的由来,这大概不是什么巧合,以及......宁芙的诊所里放着一些,人类社会的礼炮和礼物盒......要么是她老树开新花了,要么是花了很大功夫,准备给我一个惊喜。” “这不公平!我可没进到她的诊所里看过。”艾勒鼓起了嘴,不甘心地回答。 “我也没说过这是个公平的胜负啊......无论如何,你欠我一杯,不许赖账。”堂松开了先前紧抓下颚的手指,愉快地打了几个响指。 唔,既然要被迫参加一场开在自己家里的派对了,最好先准备一些台词,比如“非常欢迎各位到来”之类的,还要装出一幅很惊讶很兴奋的表情......我是不是还需要准备一些地球的特色食物?选川菜还是汉堡薯条呢?
不知不觉真的过了好久啊...... 在“学院”的时间让他忘却了许多过往,关于自己故乡的记忆逐渐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知识,对于摇光和微观粒子的研究,以及几百位外星的好友。 我现在还真的能被称为“人类的一份子”吗?还是说就如亲王所述,我已经属于这边了...... 把“学院”这样的,类似同好会一样的地方当作家,真的是好事吗?2022年的人类社会是怎么看待我的呢?堂突然在脑海中想到了一些事情,深深地沉下头,思索着过去,和自己对地球的义务。 于是他认真地用低沉的语气回答,“我改主意了......那一杯就由中庭负责,我有点怀念地球上的事情。” “怎么,你想家了?”艾勒则十分戏谑,一位能与近似神祇的生物、混沌的化身和时空之主侃侃而谈的人,现在却因为回家的事情而烦恼,这是何等的滑稽。 堂沉默了,反复地评估着中庭的委托......人类会害怕我,我的族人和同胞会因我而恐惧,我与那地狱亲王又有何异议?我真的能够处理好那边的事情吗? 在他迟疑之时,艾勒突然笑了出声,从微小的咯咯声开始,逐渐变得响亮,她原本试着保持矜持,但捂着嘴的手掌抖着放下,她开始捧腹大笑,直到全身上下都在发抖,眼角流下泪珠。 她搂住了怔着的堂,一遍遍地拍打着他的肩膀,就像是看到了很好笑的段子一般。 “你发什么疯?”堂有些不满,自己在思考存在价值的时候却被如此嘲笑,任谁都会有些火气。 “没什么,只是......”艾勒逐渐冷静了下来,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泪水,“你每天一口一个,‘我向来是无所谓的’,‘我不在乎’,什么的,现在居然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哈!” “我!”堂刚想反驳,便被狠狠地打断了 “有欲望而无行动者滋生瘟疫(注1),堂。你是存在着的客观不朽,你能和地狱亲王那样的事物对峙,‘主任’每天都要盯着你不放,‘掮客’、‘苍空之眼’、‘棺柩’都对你推崇备至。你的,咳,我们的研究成果,让许多千年的学者都会嫉妒......你再跟我说一遍,你对他人的评价和看法的态度是什么?” 艾勒察觉到了堂的每一簇情绪波动,即便他一句话都没有提到人,这不止是身为侦探的推演,更是对一个人的了解和极高的情商。 是啊,无论中庭的委托最后会带来什么,我的回答都不该有变化,人类社会没有任何威胁,我也会按这些年一直以来的做法,平等地处理好每一件事...... 于是振作了的堂咧嘴笑着,高声回答:“我向来是无所谓的。” 说着,二人便抵达了家门口。 注1:威廉·布莱克的诗句,选自《天堂与地狱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