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上辛女岩
郭雪夫妇一路默默尾随。 此时铁掌帮众尚未做什么出格的事，倒也不急着出手。 跟到辰州城郊。 铁掌帮一个帮众忽然发现了什么，对远处指指点点。 领头的哈哈一笑，招呼一声，一伙人便走了过去。 原来前方有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穿着粗布衣裙，手上挎着一个小篮子，正往田间走去。 一个老汉正在田里务农，小姑娘走到田埂，叫老汉吃饭。 小姑娘从篮子里端出咸菜白粥，老汉直起佝偻的腰板，蹲在田埂上便吃了起来。 小姑娘在身后为他捶背，父女其乐融融。 不想此时身边一暗，十多个黄衣汉子将父女俩团团围住。 黄衣首领喝问道：“老头，你交过租子没有！” 老汉吃了一惊，认出眼前些人是铁掌帮的大老爷，连忙道：“启禀各位爷，老汉是此处张员外家的佃农，所有租子都是由张员外统一交的。” 黄衣首领道：“那就是没交！把人抓起来！” 他一声令下，三四个帮众上前按住老汉，其他人便上去抓走小姑娘。 老汉连忙告饶，却被众人推进田里，滚了一身泥。 见他狼狈样子，铁掌帮众哈哈大笑，拖着挣扎哭喊的小姑娘就往前不远的草垛去了。 杨念慈见状大怒，正要出手，却被郭雪拉住：“别急，有人出手了。” 果然那黄衣首领一声惨叫，俯身往脚上一抓，竟然抓住一条青蛇。 他将毒蛇远远丢了出去，喊道：“妈呀我被蛇咬了，快带我去城里找大夫！” 一个老乞丐从草垛里钻了出来，喝道：“解药我有，你们把那娃娃放了！” 杨念慈远远一看，发现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黎生。 两边一番讨价还价，铁掌帮将女娃推了出去。 见女娃跑远，黎生就把解药丢过去。 待黄衣首领上完药，却不想放过黎生，十多人将黎生团团围住。 黄衣首领喝道：“我们铁掌帮和你们丐帮分立南北，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们丐帮为何越界，到我们铁掌帮的地盘惹事！” 黎生喝道：“我们丐帮自立帮起，就有帮规言明，须得行侠仗义、救苦扶难！我们叫花子遍布天下，哪里有不平事，就该我们管！” 黄衣首领怒道：“那你们丐帮是铁了心找事了！今日我们不做过一场，教天下群雄知道，还以为我么铁掌帮怕了你们丐帮！” 一声令下，十多个帮众一拥而上。 黎生浑然不惧，一拳一脚打翻两个，身后有人偷袭，便反身一掌，将那人打飞。 那些帮众拳脚稀松，本来都是仗着铁掌帮威名行事。 此时见这老乞丐武艺高强，倒下五六人后已经心生害怕，驻足不前。 黎生得势不饶人，飞扑上去抓住那黄衣首领，左右开弓打了五六个耳光，出了口恶气。 他喝道：“今日老叫花子饶你们一条狗命，若下次再见到你们为非作歹，决不轻饶！滚吧！” 铁掌帮众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大失脸面。 但是技不如人，都闷声不语，不敢反唇相讥。 十几人相互搀扶着逃离此处。 黎生见老汉父女在远处向他拜谢，挥了挥手，准备离去。 却被一人叫停，转头一看，竟然是郭雪夫妇，急忙上前相认。 郭雪说道：“黎老英雄，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还不能走。” 黎生听他说得奇怪，问道：“这是为何？” 郭雪道：“那些铁掌帮门人被你教训一番，必然心生怨怼。你一走，他们定然要回来找这对父女报复，这该如何是好。所以你不能走，得留下来保他们一辈子才行。” 黎生听他说得在理，自己路见不平出了口气，若只是一拍屁股走人，恐怕预后不良。 但自己帮务繁重，却又怎能留在这里一辈子？ 便道：“那我上山，去找铁掌帮帮主说理。他贵为江湖上的老前辈，手下门人不干人事，应该管管。” 郭雪笑道：“正当如此。我们与你同去，做个证人。” 三人一路上了辛女岩，待寻到铁掌帮总舵，却被几名铁掌帮弟子拦住。 黎生抱拳道：“丐帮八袋弟子黎生，特来拜见铁掌帮帮主！” 其中一名铁掌帮弟子道：“我们裘帮主是什么身份？你一个丐帮八袋弟子也配约见？洪七公来还差不多！不见不见！” 言语间态度甚是傲慢。 黎生强忍怒气，道：“是有关乎贵帮名声的大事！快去通报！” 那弟子见他态度严肃，不像胡说，便对身边的弟子耳语几句。 那人听完，一路往帮里跑去。 守门弟子说道：“你们在这等着，等帮主出关了，就通报他老人家。” 黎生问道：“裘帮主什么时候出关？” 守门弟子道：“那我却也不知。我们帮主闭关练功，准备这次华山论剑夺下天下第一的称号。说不定明日，说不定三个月后。你们要见，便老实等着吧。” 黎生大怒：“你们铁掌帮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守门弟子骂道：“你当你是皇帝老儿还是王亲贵族？就你一个臭要饭的也当自己是客？不愿等哪里上来就从哪里滚下去吧！” 黎生正要再骂，被郭雪往边上拦开。郭雪冷声道：“狗仗人势的东西。” 袖子一挥，那守门弟子倒飞了出去，摔倒树林里人事不省。 郭雪道：“我们直接上去吧。” 前方弟子见状，连忙取下腰间号角吹响。 不多时，便熙熙攘攘地涌过来上百手持刀枪的铁掌帮众，将山道堵住。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山！” 郭雪懒得搭理，只是右掌画圆，直直击出。 一旁的黎生一惊，认得这是丐帮的降龙十八掌。 却见郭雪一招亢龙有悔打出，掌力所至，两丈开外的铁掌帮众如受大风，纷纷站立不住，向后栽倒。 前一掌劲力未衰，郭雪箭步上前，双掌齐推，又使出一招震惊百里。 这一招乃是降龙掌中威力极大，掌风最远的一招。 双掌推出，山地里凭空生起一道旋风，当前数十帮众全然捉地不住，被掌风向后带飞出去，撞翻后方无数人。 这两掌竟然将百来号人一下打倒大半，全不像人力所为，黎生在后方看得目瞪口呆。 打倒近百人，一笔经验划拉进来，郭雪看了看，不禁摇摇头，很少。 随着实力越来越强，打倒实力远输自己的敌人已经几乎拿不到太多经验。 所以除了内功这种水磨功夫以外，所有外功招式都是通过自己修炼推动进度。 他需要培养更多经验包，希望这次华山论剑，练了九阴真经的四绝可以给自己一点惊喜吧。 郭雪道：“我们走吧。” 踢开倒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帮众，三人一路走进铁掌帮。 他有心收服铁掌帮，掌力中却是用了七分柔劲，只推不伤，倒也没一人重伤，但是吃点苦头却是难免了。 后面的弟子哪里还敢阻拦，只是一边喊着敌袭，一边哆嗦着后退。 辛女岩此处是铁掌帮总舵所在，此处弟子便有数百人。 后面的弟子还不知发生了何事，见有人闯山，纷纷持兵器上前围杀，一路上又倒下不少。 此时帮中深处，裘千仞正在用苗寨剧毒淬炼双掌，推衍铁掌功的更高境界。 听闻外头喧哗，隐约听见“闯山”“快跑”。 以为是什么绿林势力来犯，匆匆收功出门。 却见一众弟子抱头鼠窜，走出几步，又见练武场上横七竖八倒了无数弟子，却寻不见敌军踪影。 左右环视，也不见有精兵埋伏。 正奇怪间，见到一对年轻男女和一个老乞丐站在不远处，指着自己正说什么。 难不成他们三个人就挑了我铁掌帮几百号人？ 裘千仞十分不信，心道周围定有埋伏。 此次铁掌帮被人攻打上山，提前竟然全无苗头。 可见是哪家十分厉害的势力，暗度陈仓，以奇兵偷袭我铁掌峰。 只是帮众已经全然被打散，再无回天之力。 此时须得先拿下那三人作为人质，逃出铁掌峰。 打听清楚是哪路人马对付我铁掌帮，之后再做计较。 拿定主意，裘千仞提起真气，飞升而起。 不愧说是以一双铁掌和轻功威震江湖的铁掌水上漂，只见他纵身之后，脚不点地，只是在半空中虚踏几步，已经横跨出四五丈远。 落地又是一点，浑身带起一道劲风扑向三人。 三人中两个年轻人看来岁数不大，功力必然要轻，又以女子力弱，是以他一掌当先朝杨念慈打去。 杨念慈得郭雪传授九阴真经，又有这位天下绝顶的大宗师轻手指点，对真经的功夫掌握地已经登堂入室。 面对这江湖上准五绝级别的大高手，浑然不惧。 九阴内力密布双掌，以飞絮劲来化裘千仞的铁掌功。 铁掌功本是一门至刚至猛的掌法，经过上官剑南、裘千仞两代掌门去芜存菁、推陈出新的改良，更显精妙。 裘千仞感觉双掌即出，但前方软绵绵混不受力，知道是一门高深的化力法门，专克刚力，连忙变招。 从推变斩，以掌缘作刀刃，竟以rou掌作刀，使出一路凌厉的刀法来。 杨念慈练习内功不过半年，功力尚欠火候。 能接住裘千仞全力一掌已经是极了不得了，架不住现在裘千仞全力施展，步步紧逼。 两人拆了二三十回，杨念慈已经应接不暇，手忙脚乱。 连真经上的功夫都来不及使出几手来，一时间险象环生。 郭雪本想看看杨念慈武功进度，如今看来还缺磨炼。 便不再旁观，伸手朝裘千仞拍出一掌。 裘千仞感到一股沛然不可御的劲力从身侧袭来，连忙施展水上漂的轻功想躲。 但为时已晚，他尚未躲开三分，这一掌便结结实实打倒了他的肩膀上。 他口吐鲜血，在半空打着旋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