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跨越时空的羁绊
一辆6马拉行的辇车，沿着笔直的青石大道缓缓行驶到两人面前。 贞德神使浑身散发神辉，耀眼如天上的启明星，李醒默默的坐在她身后，成为女神的男仆。 来到城门口，一位身穿青黑色祭司袍的老者，带着32位身穿青紫色冠冕的年轻人，匍匐在地迎接。 贞德神使第一次带着自己的神侍来到神城，从正门进入，神殿大祭司用最高礼仪来迎接。 在祭司瞩目的眼神中，马车缓缓进入神城。 “太浪费了，这么大的宫殿，就住你一个人！”李醒进了神使宫，忍不住吐槽，跟故宫那么大，就萧眉一个人住。 “以后我就轻松了，有你在，我就不用打扫那么多地方。”萧眉进宫后立刻退去贞德神使的幻装。 嗯，怎么都是瀑布一样的黑头发看着舒服。 不过你刚才说什么，让我打扫卫生！ 感情你抓我来当苦力呢！ 李醒跟着萧眉在神使宫乱转一阵，次日沐浴更衣后，来到主神殿拜见主神。 “李醒你愿意成为贞德神使的侍从，从此爱她，敬她，任她驱使，为她奉献一切，终身不渝嘛？” 成为神职人员的仪式上，大祭司例行公事般的询问，让李醒心里有点苦涩。 这算怎么回事，抬头看了一眼萧眉，她的眼神中充满期望，二十年的陪伴，让李醒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失望、 按捺下心中的烦躁，沉声道：“我愿意！” “封号贞德神使萧眉，你愿意庇护你的侍卫，让他享受主神的荣光，成为伟大的战士，并在他遭遇恶魔缠绕时，为他奉献生命吗？”大祭司缓慢而又沉重的语调，奇怪的誓词，让这宣誓仪式充满了诡异的味道。 萧眉双手合环，跪在玉石板地面上，及其虔诚的道：“我愿意。” 这三个字，久久在李醒脑海中回响。 虽然只是个游戏，但让人性命相托，李醒感觉心头沉重如山。 浑浑噩噩的跟着程序走完仪式，李醒和萧眉回到神使殿。 “为什么要这么做？”李醒不明白为何萧眉一定要举行神誓，来明确自己的身份。 原本只是普通神侍不需要如此，萧眉却执意要李醒做她的封号神侍。 肯定和那天被她下药，发现了什么有关，但二十年来无论李醒怎么问，萧眉都守口如瓶，半个字也不透漏。 但愿最终都是因为善良，而不会彼此伤害。 李醒默默的向主神祈祷。 成为贞德大神使的封号神侍卫的第二天一大早，李醒就被萧眉从被窝里拖出来，她拿着拖把抹布，李醒挑着水桶。 两人一起来到主神殿，为主神神像净身。 原来打扫卫生，就是清洁主神像，原本头皮发麻的李醒大大松了一口气。 主神像呈坐姿，平视前方，双手抚膝，高约十丈，巨型玉石雕刻而成。 只能有神使来清洁。 神像及其干净，李醒擦完整个发冠，抹布上一点灰尘都没有。 但萧眉说这是仪式，向神表示最高敬意的仪式。 李醒只能默默陪着萧眉一点点擦拭。 神像的眼珠是两颗巨大的黑色宝石，栩栩如生，仿佛神正通过这双眼睛观察世间芸芸众生。 细心地李醒还是在神像的瞳孔中发现一点缺陷，是一个气泡造成的白点，他暗笑，即便是伟大的主神像，也不能做到绝对完美。 当他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萧眉，萧眉却取笑道：“那是故意做成的，因为主神的眼中就有这么一个白点。” 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主神的耳道很大，李醒顺着耳道爬进去，直到一堵墙挡住去路。 这堵墙应该就是鼓膜，李醒觉得这雕像也未免太高度仿真。 将鼓膜擦完，李醒轻轻用手敲了敲。 “咄~~咄~~”的声音传来。 竟然是空的。 李醒感叹，果然是虚拟世界，这都能做到。 下意识的伸手推了推那堵鼓膜墙。 “咔~~”轻轻一声脆响，鼓膜打开，漏出一个圆洞。 刚好能容一个人爬过。 李醒稍稍愣神，立刻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个密道。 举着夜明珠，顺着圆洞向前爬，七弯八拐之后，李醒看见在圆洞的尽头，放着一本书。 书很陈旧，夜明珠的微光下，看不清书中内容，李醒顺手塞入怀里，从洞里退出来。 午间休息时，李醒悄悄对萧眉耳语：“神像里发现一本书。” 萧眉脸色一变，悄声道：“保密。” 李醒暗想：“你常年擦拭神像，这秘密你自然知道，却不肯说，让我自己去看，其中恐怕大有古怪。” 遂装作无事，跟萧眉继续做工，直到晚间，回到神使宫，李醒这才拿出那本书。 书很陈旧，无字封面是蓝色。 “就是这本。”李醒将书递给萧眉，萧眉脸色剧变，神情异常忐忑，盯着书看了许久才道：“这是恶魔心言，我不能看，你看吧！” 李醒不解的看着萧眉，你不能看的恶魔心言，却叫我看？ 萧眉拉着李醒到卧榻，拉上红绡帐，说道：“你躲在床上看，我给你观风。” 萧眉坐在灯下绣着手帕。 李醒看了一下她，明显萧眉异常紧张。 手都在轻轻发抖。 李醒心道：什么禁书让一个大神使都如此紧张。 翻开第一页，第一页上却是一首手写的古老流行歌曲新鸳鸯蝴蝶梦的歌词，字迹娟秀，明显是一个女子所书。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 今日乱我心多烦忧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明朝清风四飘流 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爱情两个字好辛苦 是要问一个明白还是要装作糊涂 知多知少难知足 看似个鸳鸯蝴蝶不应该的年代 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 花花世界鸳鸯蝴蝶 在人间已是癫何苦要上青天 不如温柔同眠。 这是李醒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见到另一个世界的印迹，果然自己不是第一个，原来一定有人来过。 但是翻开第二页，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整本书除了第一页有这么一首歌词，其他全是空白。 李醒看的莫名其妙，这就是让萧眉吓得瑟瑟发抖的恶魔心言。 他正在沉思，也许不是歌词的含义，而是这首歌带来的含义，另一个世界的人来过这里，所以被看做是最大禁忌。 合上书本，李醒觉得好无聊，掀开红绡帐，将书扔进书堆里。 走到萧眉身后，她正在发抖，将自己手戳了几个针眼。 李醒觉得真可笑又心疼，轻轻附身将萧眉抱在怀里，拿起她被针扎的正在流血的素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吸。 萧眉扑在李醒怀里痛哭起来。 李醒柔声安慰道：“什么恶魔心言，狗屁不是，什么也没有！” “真的吗？” “嗯，一首男欢女爱的情诗而已，而且写得很烂，给秦观柳三变提鞋都不配！” 萧眉心神大定，发觉自己竟然坐在李醒怀里，立刻像被狗咬一口一样，急忙站起身来，又变成那个冷冰冰，让人不敢亲近的封号神使。 李醒有些尴尬，自己刚才未免过分了。 两人间的空气有些凝滞。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大祭司阴沉着脸，恶狠狠地道：“好一对狗男女，居然敢亵渎神规，纵情色欲！” “你休要血口喷人！”萧眉脸色通红。 “哼！方才我们看得清楚，你两人分明包作一团，行那苟且之事。”大祭司一挥手，吩咐随从道：“来人，将这对亵渎神灵的狗男女拿下。” “我看谁敢动手，大祭司，你好大的胆子！”萧眉银眉倒立，神辉散发，想要慑服众人。 大祭司哈哈大笑道：“果然，你的神辉已经不足原来三分，已经震慑不了我等，这就是你秽乱神宫的铁证，你还要狡辩么？” “你，你，你！”萧眉一时哑口无言。 身为神使，心动就是不忠，形迹倒是次要。 眼见众祭司步步逼近，李醒挺身挡在萧眉身前，眼见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和萧眉已是劫数难逃，不知为何，心里却清甜，哈哈大笑后，哼唱道：“昨日像那东流水。。。” 大祭司咬牙骂道：“如此yin词秽语，你也敢唱？” 李醒问道：“yin在何处，秽在哪里。” 这时李醒心里通明，这神使和祭司水火难容，这大祭司见他两携手归来，自己还成了封号神侍，神使必然是动了心，这等扳倒控制神使的机会，岂能放过。 难怪神使宫这么大，一个鬼影子都没有，不知道多少神使被祭司们用这等手段给黑了。 想到这里，李醒越来越清醒。 拉着萧眉的手道：“咱们清清白白，你怕什么？” 萧眉浑身一震，方才有些意乱情迷，乱了方寸，自己和李醒清清白白，怕什么，即便问心，自己对主神的敬仰尊崇也未减分毫。 萧眉身上的神辉，节节攀升，光彩映照整个神宫，大祭司脸色剧变，带着众祭司附身跪倒。 萧眉骂道：“滚！” 萧眉神辉大作，李醒心中却莫名失落。 如此轻易放过这大祭司，也在李醒意料之外。 萧眉收了神辉，大祭司带着祭司仓皇逃出神使宫。 “就这么放过他们？” “那还能如何。”萧眉此时冷艳如冰美人，恨恨看了一眼李醒，骂道：“你刚才轻薄我的账，日后再跟你算。” 李醒莫名火起，冷声道：“是要剁手跺脚，还是要大卸八块！” “你！”萧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晚上莫名其妙的一幕，让李醒彻夜难眠，想着那首歌。 心中若有明悟，似乎抓到了什么，却又理不清头绪。 但这神殿的规矩，却让李醒觉得颇有意思，神使全靠对主神的敬仰，来慑服一众对她心怀叵测的祭司，若是对主神不够虔诚，立刻就会被众祭司拉出去喂狗。 但萧眉为何刻意引导自己去看这本她如此恐惧的恶魔心言，却让李醒摸不着头脑，反正她平时那温柔如水的样子都是装的。 李醒心里莫名惆怅。 一个npc而已，自己犯的着如此吗。 李醒恨恨道：“演戏吗，谁不会！” 上次是自己被他和李二暗算，才回去，不知道是不是每次都要这样。 李醒倍感失落，心里想着母亲和meimei，越发觉得这世界无趣。 想到那本书，暗想莫非这书是用了隐书的办法，李醒心里一动，拿来水，蜡烛，折腾了许久，也不见有字迹显露出来。 天色大白，这书看来就是一首诗而已，李醒将书扔进书堆，出了房间去找萧眉。 萧眉显然怒气未消，理也不理他，拿着工具默默走在前面，李醒憋屈的挑着水桶跟在后面。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错，自己招惹她在先，险些害得两人遭遇大难，也不怪她生气。 但李醒也不知道怎么哄她，对付女人，李醒只会八个字：装聋作哑，逆来顺受，都是被母亲千锤百炼出来的真知灼见。 萧眉更是不想理他，这禽兽居然趁自己害怕的时候，挑逗自己，差点惹出滔天大祸，萧眉心里恨极，对李醒没一点好脸色。 两人，你在神像左边，我就在佛像右边，你在神像前边，我就在神像后边。 眼不见心不烦。 出则同行，入则相伴，却彼此一言不发。 将这神像擦完。 李醒正在房间看书，萧眉却来敲门。 “有事吗？” “你忘了你的本职了吗？” 李醒才想起来，自己是贞德的封号神侍，也是他的大战士。 “跟我来！”萧眉转身就走，仿佛多说一个字就是多余。 李醒默默跟在身后。 出了神使宫，早有人牵了马等在宫外。 两人飞马而行，来到神殿神骑军大营。 数万金甲明亮的游侠战士在晨辉中列队等待两人检阅。 法兰克游侠，这可是游戏中最强的骑兵战士。 山呼海啸的吼声中，李醒尾随着贞德检阅完整个军队。 在主将台，贞德手持神杖，对李醒道：“跪下。” 李醒半跪在地，接过贞德赐予的主将大印。 “望你不负所托！” “虽死不敢！” 受印完毕，李醒双手高举大印，向众将士展示，一阵阵“万岁，万岁，万万岁”震天彻底的呼喊声传来。 天地为之震撼，万物为之慑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