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终易手
“这是……果然……” 看着那枚图案，伊安嘴角满是苦涩，心里最后一点疑惑也被解开了。 尽管不明白孔叙尔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确实成功了，所有人都被他蒙在鼓里。 这就是导师的算计吗？孔叙尔，呵呵！ 而更加古怪的事发生了，随着老者往魔法阵注入乳白色的精神力，地面符纹开始泛红，无数赤红的余烬自他身下的地面涌出，如同飘飞的灰烬在周身旋转，最后疯狂的涌入那枚古怪图案。 随着越来越多的余烬被吞噬，地上的红光渐渐熄灭，而他手肘的那枚图案却越来越亮，同时随着心脏跳动的节奏一伸一缩，好似要从他的皮肤上跳出来一样。 老者脸上满是笑意，他赞叹道：“呵呵，真是奇思妙想，也不知道孔叙尔是怎么想到把空间之门的节点藏到这小子身上的，真是不错的尝试，关键还成功了……真有你的，孔叙尔！” “呵呵，如果我不是在命运中窥见威尔的身影，如果不是冈瑟被他们杀掉沾染了鲜血，如果不是他威尔带我遇上伊安，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把天启者藏在空间之门里的……真是神奇的命运，奇妙的占卜。” 老者得意的笑道。 孔叙尔的布局确实堪称完美，他为艾尔佛殚精竭虑的谋划，从头到尾骗过了所有人，就连他也一度认为艾尔佛在三年前回到了孔叙尔手中。 但命运总是很奇怪，就在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圣光慈恩会的导师们都想要放弃这个天启之子时，事情竟然在一个吸血鬼和自己弟子身上有了突破性进展。 呵呵，任你万千筹谋，也难敌我占卜一术。 “你说伊安手上的图案是空间之门的节点？难道说孔叙尔没有把艾尔佛交给茉莉带回菲尼克斯家族，反而是悄悄封印在了空间之门中，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个觉醒者而已”其中一个黑袍闻言大惊，惊诧之下一时间忘记了对导师应该时刻保持尊敬的礼仪，言语粗鲁无礼。 但这也难怪他，因为空间之门毕竟是高达七级的封印魔法阵，它的坐标节点怎么可能是巫师脆弱的rou体能够承受的，难道就不怕承载者的rou体被逸散的空间能量所摧毁吗？ 就不怕彻底丧失了那座空间之门的坐标，永远也找不回来了吗？ 这些导师也太冒险，太疯狂了，但也太有气魄了。即使是敌对关系，黑袍仍旧由衷的对孔叙尔产生敬意。 而兴许是谋划已久的布局即将完美落幕的缘故，老者心情十分愉悦，他并没有在意手下的不敬，反而饶有心致的解释道：“当然是有可能的。” “虽然空间之门高达七级，‘禁’‘固’‘消’‘聚’四大字符数万条阵纹运转汇聚了恐怖的空间能量，但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主位面之外的。 那个地方每时每刻都有无穷无尽的小位面或者空间碎片产生或者消亡，这些产生或者消亡所蕴含的巨大能量是毁天灭地的，那种混乱的能量场会粉碎一切，同样包括空间之门碎片所聚集的能量场。这种情况下，节点承接的从封印空间泄露的能量就不足为道了。” 老者盯着那枚仿佛活过来的，跳动不已的赤红图案，下意识摩梭着下巴，“况且，他还用本体的血液对节点进行二次封印，这样就能确保不会有一丝能量逸泄，也就不用担心被人察觉了。 呵呵……本体的血液都可以付出，你到底对他有多深厚的感情，孔叙尔？” 后面一句，老者显然不是对手下说的。 两名黑袍面面相觑，听不懂老者的话，只能隐约感觉他所说的血液极为珍贵。 而在他们的认知中，巫师的血液虽然富含能量，但也并没有太大的价值。巫师不愿意血液、毛发等身体组织被人得到是怕被诅咒而已，其他的倒没什么禁忌。 导师这样郑重，难道它涉及某些高阶巫师才知道的辛秘？ “出来了，集中注意力。”老者一声低喝打断了两人思绪。 果然，那枚承载空间之门节点的赤红图案已经从伊安手臂脱离。 伊安连续两次遭到精神攻击早已经快崩溃，又被绑着，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孔叙尔的谋划逐渐走向失败。 虽然他发现自己被骗时也愤怒不已，但他更厌恶这三个冷血残忍的圣光屠夫。 平面图案脱离伊安的皮肤后变得立体起来，就好像干瘪的气球被注满水，变成拳头大小的光团，外面是一层微红的光膜，透过光膜则可以隐约看到一个耀眼的白点。 这就是空间之门的节点？ “固定好媒介，一定不能让它有丝毫移动，不然前功尽弃，知道吗？” 不知什么时候老者走进魔法阵中，死死的盯着那节点，头也不回的对两名黑袍吩咐道。 “遵命，大人！”黑袍们重重的点头，随后也跨入魔法阵，两人一人抓一边，将与他们等高的穿衣镜牢牢固定。 这是要做什么？ 嘭！ 伊安还没来得及多想，身前的老者直接对着他就是一脚，粗暴的将他踢出魔法阵，滚到茉莉身边。 那一脚蕴含的巨力差点让伊安晕死过去，饶是他那堪比初级骑士侍从的身体也扛不住，一口鲜血从喉头不住往上涌。 伊安闷哼一声，生生将血吞回肚子，冷眼盯着老者，充满了仇恨。 但老者这时却没空管他，只见那老者拿出一柄银质匕首朝那节点刺去，小心翼翼的想要挑破外面那层光膜。 那是孔叙尔血液所化的封印，只有打破它才能得到里面的坐标节点。 啵！ 轻薄透明的光膜被刺破，整个过程轻而易举。 老者脸上刚露出笑容，却忽然间凝固，变得气急败坏起来。 原来那光膜一破碎之后并没有消散，而是立刻跳入黑暗消失不见。 “该死的，该死的，你到底有多重视他，居然还留下了感应咒……到底不是本体降临，该死的，总有纰漏！” 感应咒，无品级的特殊魔法，根据施咒主人的实力决定它的效果，一般是高阶巫师在自己看重的血亲身上种下的，以便随时感应对方的状况。 感应咒一激发，无论隔得多远孔叙尔都能感觉得到。虽说孔叙尔如今不知所踪，但老者却并不敢冒险。 他冷着脸，不再继续纠结，而是寒声道：“小心，我要释放封印了，拿到东西就走。”说着，一把将坐标节点推入穿衣镜内。 两人见状手上纷纷用力，身体靠在穿衣镜两边，屏气凝神在等待着什么。 嘭！嘭！嘭！ 伊安只听到镜子里传来猛烈撞击的声音，他好奇的看过去，可惜视角不对，什么也看不到。 “稳住镜子！” 老者快步走到镜子前，对左右低声道。这时镜面已经开始出现裂缝，撞击声越来越大，连带着镜子本身都微微颤抖，里面仿佛有一只即将破镜而出的猛兽。 要不是两人靠在两边的铜框上，这面穿衣镜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老者对此视若无睹，因为他知道这种情况只不过是坐标节点本身逸散出的空间能量所带来的，只要地面的禁锢魔法阵不破，镜子本体不发生剧烈移动，这些空间能量就不会造成什么实质破坏，坐标节点也仍旧稳固。 不过他还是要尽快破开封印，这面镜子不过是随手从教堂找到的普通玻璃，撑不了多久的。 况且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孔叙尔。 老者面露凝重，直接用手探入镜面，接着整只手臂直接消失，好像那不是玻璃，而是一个洞口一样。 “抓到了！”老者得意的嘿嘿一笑，接着便整个身子往后拉，那截消失的手臂重新出现，并且，伊安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耀眼的白光让他不得不偏开视线，无法直视。 “空间之门，开！” 老者大喝一声，等伊安再次看过去时，就看到魔法阵中央出现一个倒置的漏斗状漩涡。视线透过漩涡，可以看到一处背景湛蓝的地方。 可惜他离得远，视角又不对，看不到更清晰的图像。 但很快，一丝寒气从里面传来，寒气冰冷刺骨，伊安瞬间明白那些蓝色是什么了。 原来那是足以冰冻灵魂的极冰！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极冰？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见老者再度伸出手，从漩涡中拉出一块硕大的湛蓝冰晶。 “嘿嘿，用寒冰之力做棺，避免艾尔佛被极冰冰冻，又可以借助极寒之气延缓天启，真有你的！”寒气蔓延，湛蓝色冰晶顺着他的手臂侵蚀老者身体的其他部位，但被他轻轻一抖，冰晶就自动掉落，无法对他形成任何威胁。 老者嘿嘿一笑，得意的笑道：“难为你能找到这么一块牢固的极冰空间，不过现在全归我了，哈哈哈！” 说完，他一抬手，伊安手上的空间戒指自动脱离，飞回他的手上，那块包裹着艾尔佛的湛蓝冰晶也被收入戒指。 伊安见状心痛不已，这玩意儿可是他拼了命才得到的啊，况且里面还有他全部的身家。这老东西的眼睛怎么这么毒，又为何人人都知道他有一枚空间戒指。 但老者可没理会他的小心思，做完这一切，他才把戒指扔个其中一个黑袍，并对他嘱咐道：“我会留下来为你们断后，你带着戒指和我的本体回圣灵山去，路上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停留，知道吗？” 那黑袍接过戒指，神情严肃的郑重答道：“遵命，就是付出性命我们也会把戒指带回去的。” “嗯！”老者点了点头，挥手将魔法阵打开一个缺口，道，“去吧！” 两人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道极快的绿色身影出现在两人身前，轻而易举就将他们制住，两大天赋者竟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陷入昏迷中，如同傀儡一样跟在那身影背后。 “是你！”老者惊呼。 绿色消散，伊安此时也看清楚来人，他激动的喊了一声：“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