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风暴前奏（二）
伊安·海德觉醒了杀戮之心，诺顿山地底的岩浆河也猛的沸腾起来，不时有熔岩气泡炸开，轰隆隆的响彻整座山脉，大批动物纷纷逃离此地。 轰，近百寸高的炙热岩浆激起巨浪，剧毒的致命烟雾散去后，一座地狱火风格的广场从下面浮了上来，那是孔叙尔的专属实验室。 磅礴的意识掠过河流，直接朝卡帕斯的实验室投去，夹杂着愤怒和杀意：“卡帕斯，人在哪儿？” 一天之后，十二位导师齐聚地底熔岩河，包括镇守在外的六名导师都各自有一道分神投射过来，原因是孔叙尔突然结束了长达三百天的自囚，现身召开作战会议——对象则是东边约克郡的圣光慈恩会。 “人是我召集的，那么我想先解释一下，劳烦你们分神回来，真是对不起了。” 在院长赫克利斯的实验室里，这里已经被院长大人的伟力暂时变化成了一间空旷的会议室，孔叙尔正面无表情的说着话，但从他周身不断扭曲的空气来看，他内心远不如表面的看着平静。 “你跟了我有三十年，我对你也算了解，如果不是发生了极其严重的事情，你不会这么冲动的。先不用道歉，说说事情，我想这纳维亚半岛还没有能欺负我们修道会的人吧。” 说话的是一位老者，身材高大，面容刚毅，正是孔叙尔·黑廷斯在哨兵之殇期间的长官，修道会十二导师之一，也是前任哨兵之殇的统领，卢修斯·戴里克。 这位是修道会的老资格，因此他一开口替孔叙尔解围，就没人再说风凉话了。 亚伯·福克斯眼里闪过一丝戾气，却什么都没说。 “是这样的，这件事还要从艾尔佛说起……”孔叙尔平静的将整件事重新叙述了一遍，中间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但在场谁都不瞎，看得出来孔叙尔决心复仇，一时间心里各有盘算。 “我知道，破坏海德里安和慈恩会的事情做错了，但这只是我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做的，后来这件事也没有继续，内部相关人也受到的惩罚。 但是埃诺利·温和她的丈夫是无辜的，圣光慈恩会的人不该把他们牵扯进来，更何况还把他们献祭给邪恶的深渊魔法，他们的所作所为，哪里还配称光明信徒。” 孔叙尔环顾四周，他的眼睛里看不见悲伤，有的只是强烈的复仇意志，好像来自亡灵位面的魔鬼，一心要仇人血债血偿。 “我，孔叙尔·黑廷斯决意复仇，我希望大家支持我的这个决定，以修道会的名义对圣光慈恩会那帮人宣战，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的这番话让很多人皱眉，修道会不是任何一个导师的武器，也不是任何成员报复私怨的工具，埃诺利·温的事件确实让人愤怒，但这并不足以让他们答应对另一个修道会开战，那样的后果是他们无法预测的。 况且，修道会里还有一个明确反对孔叙尔的人，亚伯·福克斯几乎想都没想就投了反对票，他冷笑着说：“两大巫师团体正式开战的后果你想过吗，孔叙尔。 如果是为了成员们的利益，我赞成，但如果只是为了让你复仇，抱歉，我是不会同意那成员们的生命冒险的。” 这话倒是没错，起码有六七位导师也抱着同样的心思。虽然圣光慈恩会只有八位导师，但谁也不想成为和他们交手的那一个。 同级别之间的巫师交手，虽然不容易造成伤亡，但一旦受伤他们就必须消耗漫长的时间和海量资源疗伤，这完全得不偿失，他们在外面对付海妖已经够烦的了，还要去打那些恶心的光明巫师就更让人心生排斥了。 “我反对！” “反对！” “反对！” 一时之间连续有四张反对票出现，而要取得合意，至少要有七张赞同票。 “孔叙尔·黑廷斯从1503年加入海德里安，1508年成为天赋者，1550年成为导师。在修道会的五十年时间里，为我们做出了多少贡献，佩格，你还记得吗？卡莱尔，你呢？” 见有四个导师投了反对票，卢修斯·戴里克不满的出声指责其中两位，他阴阳怪气的说：“当初海妖进攻北部防线的时候，是谁硬生生顶着五只二阶海妖的围攻把你的孙女儿给救了出来，别人那时候才觉醒天赋没多久，为此还差点废掉一个天赋，卡莱尔，我记得那是你最喜爱、天赋最好的孙女儿了吧，你就这样报答人的？” “佩格，你呢，嗯？” 被点名的两位涨红了脸，这件事确实是他们对不起孔叙尔，但是他们要是答应了，那么他们就必须两线作战，还得随时防备被巫师联盟里圣光慈恩的人针对，东海岸是他们目前最重要的阵地，这种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卢修斯·戴里克见他们许久不出声，也知道对方的心意难以改变，只好恶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投赞成票。 “不论公仇私怨，但凡惹到我们海德里安修道会了，我一定睚眦必报。” 接下来投赞同票的是卡帕斯和乔·高尔德，他们是哨兵之殇一系的成员，又都是卢修斯的老部下，虽然现在大家都是导师，但他们相当看重卢修斯的意志。维达·比尔博姆投了反对票，但没有人意外。 下一轮又是一张反对票，也都是驻守其他阵地的导师投的，他们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否决了宣战的决定。 除了孔叙尔·黑廷斯被排除在外，剩下没有投票的只有雅克·卢·锡安和院长赫克利斯，七张反对票投完，他们的态度已经不重要了。 会议结束，孔叙尔复仇的事情差不多就跟他们无关了，导师们就要离去。 不过，雅克·卢·锡安忽然站起来，拍拍手示意大家看过来 只见他微笑着说：“虽然投票失败了，但我仍然愿意表明我的态度——我是绝对支持黑廷斯导师复仇的。” 这话一处，所有导师都惊讶不已，大家都是知道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要轻易站队的道理，因此他们也不理解雅克这个时候站出来是什么意思。 也有人欣赏、也要有人皱眉。 雅克收敛笑容，庄重的一字一句说：“那是因为孔叙尔不止是修道会的成员，他还是我们的同伴，我们的亲人，亲人受难，难道不应该让仇人血债血偿吗？不然你们以为修道会是什么，先辈们又为什么建立海德里安修道会？” 呵呵！ 有人不以为意，只觉得雅克矫情的过头，也有人陷入思索，面露挣扎。 “啪啪！” 掌声突兀的响起，导师们看过去，发现是一直没有发话的院长大人。 他看着雅克，有些赞赏，又有些欣慰，一双棕色眸子深邃无比：“说的很好，雅克，你果然长大了。” 他赞同雅克的说法，却没有训斥亚伯·福克斯等人的做法，只是说：“我们考虑的方向不同，也驱使着我们做出不同的选择，没人可以因此而被责怪。但就像雅克所说的那样，我们相聚在这里，如果不能相互扶持，相互帮助，那么修道会的意义何在呢？” “孔叙尔，我也赞同宣战，但是很抱歉，大家已经做出了选择。” 孔叙尔面容平静，没有显示丝毫愤怒，他只是对支持他的人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自己的仇自己来报。 忽然，又听赫克利斯说：“虽然是这样，但你不要忘记了你身为导师和领域者所拥有的特权。你们人类不是有一句话吗，特权这东西不用的话过期作废，能用的时候就不要浪费。 好了，建议到此，希望能对你有小小的帮助。” 孔叙尔闻言眼前一亮，他再次深深鞠躬，由衷感激道：“多谢！” 次日，孔叙尔·黑廷斯亲自前往阿普尔顿在卡洛斯教堂找到扭曲在一起的特雷弗夫妇，愤怒至极的他随手把卡洛斯教堂夷为平地，包括康德拉在内，连同隐藏在教堂深处隐修的天赋者全部死亡，灵魂被直接撕碎，连去亡灵位面转生的机会都没有。 当日，他前往莱比德文，通过巫师联盟警告光明教廷，勒令对方在一个月内所有的牧师、传教士悉数退出德文郡，时间一过，他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光明教廷在德文郡的主教还觉得莫名其妙，光明教廷遍布整个主位面，单凭你一言就可以决定德文郡数百牧师和数万教徒的来去吗，他不忿的辩论了几句，语气高高在上，结果被孔叙尔当场格杀，在一旁的巫师联盟高层也只来得及救下对方奄奄一息的灵魂。 在他如此残暴行径之下，惊恐万分光明教廷没有十天就全数撤离了德文郡，星灵教派和死灵教派迅速接管他们的地盘，等到卡梅洛王都的红衣大主教得到消息，早已经数十天过去了。 这一切发生还不到一周的时间，巫师联盟就又发出公告，通过了孔叙尔·黑廷斯对圣光慈恩会提起的复仇令，划定普洛斯至莱城沿线的山区为双方交战区，并已经提前派人去疏散民众，协同王室调动那段区域的几大军团防备意外。 同时，孔叙尔也公布了他的悬赏令，无论种族、无论国别。凡杀一名圣光慈恩会的巫师，即可获得相应奖励。 觉醒者五十枚四级魔法石或七十枚四级能量石；天赋者200枚三级能量石或600枚三级能量石。 累计杀戮超过五人的，可以额外换取一件四级魔法物品；超过十人的，额外换取一件三级魔法物品。 针对其他种族，他也给出了相应的悬赏。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十枚日光戒指和三份返祖提纯剂，这一下，卡梅洛全境的吸血鬼和狼人全都沸腾起来。 不到一个月，德文郡境内的吸血鬼和狼人数量增加了整整三倍还多，这让巫师联盟不得不勒令司律裁判所严格控制关卡，阻止那些狂热的想在日光下行走的吸血鬼们和新月狼人们涌向德文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