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一手萝卜一手大棒
再次见到亚伯·福克斯，同样是在对方的专属实验室中。这位拥有铁匠般强壮身躯的巫师难得有空闲，此刻正悠闲的坐在书桌前阅读，虽然刻意控制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但两位觉醒者还是看出了他的欣喜之情。 “导师，您找我们？”照例是茉莉上前搭话，伊安跟在后面行礼。 “没错，听说孔叙尔要你们在明天的会议上支持他，你们做好决定了吗？”亚伯·福克斯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鼻腔嗯了一声，随后直截了当的问。两人闻言，心中一下子闪出马库斯的脸，顿时恼怒不已。 可是亚伯近在眼前，须得回答导师的问话才是，于是茉莉按下怒气，假意惊讶的问道：“咦，您是怎么知道的？” 亚伯放下书，并没有隐瞒的意思，说道：“是马库斯·伍德说的，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选择的呢，茉莉巫师。” 茉莉作出为难的样子，点点头说，“我和伊安已经答应了导师，会在会议上支持他。” 这样的回答肯定不是亚伯想听到的，只见他眉间隐藏的欣喜迅速消失，变得严肃起来，随后一字一句说：“如果说，我现在要你们转过头来支持我，怎么样？” “这……”茉莉沉吟着，仿佛被施了禁言咒一样，吐字艰难。 “我知道，孔叙尔·黑廷斯给你们许诺，会给你们足够的报酬。可是，你们知道明天要表决的事项是什么吗？” 亚伯瞥了一眼惺惺作态的茉莉和伊安一眼，随后站起身来，朝两人走去，导师的威势，高阶巫师的压力，使两人不得不连退两步。 “哈，看来你们不知道真相，那你们这表决权肯定没卖上好价钱。” 真相？他这是什么意思？伊安微微一皱眉，与茉莉对视了一眼，眼里充满了疑惑。 “既然这样，就由我来告诉你们吧。明天将要表决的事项，是关于是否与圣光慈恩会交换天启亡灵之心的，如果我们促成了这件事，那么包括你们在内的所有巫师，都会得到至少相当于一份优良级天赋配方的回报，我说的是最少最少，不知道孔叙尔给你们开出了什么价码？” 亚伯·福克斯把这件事当成一桩生意来谈，看他不以为意的神态就知道这位导师根本没把艾尔佛的性命放在心上，一心只想获取好处。 但一份优良级的天赋配方，对于即将觉醒的伊安两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在这种情况下，没人敢说自己不心动。 “那艾尔佛呢，最后会不会死？”茉莉还心存侥幸，不死心的问。 亚伯闻言眉头皱了起来，有些生气道：“当然会死，你以为圣光会会白给这么多东西吗？不把他带回去完成天启，他们怎么甘心。哼，这么多年的学徒生涯还没打磨掉你的天真吗，茉莉·菲尼克斯？” 亚伯显然不满意茉莉的软弱，在他看来，既想要获取利益，又要装好人不是伪善是什么？于是他也不再跟两人客气了，转而对伊安说，“那么你呢，伊安·海德，你有没有改变主意？” 优良级配方啊，以伊安的家世，就是寻找一份普通级配方都难。 他心里挣扎不已，犹豫着应不应该错失这场机遇，反正也不是什么关系亲密的人。况且如果拒绝的话，就会得罪一位高高在上的导师，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茉莉，正想看看这位贵女会如何选择，却不经意对上她的双眼——内里满是挣扎。 这一刻，他想起自己的承诺，于是闭上眼，轻轻吸了一口气。算了，当欠你的。 于是伊安躬身抱歉道：“抱歉，我已经答应孔叙尔导师了，不能食言。” 他说的坚决，把一旁的茉莉都震惊到了，不敢相信这人竟然当面忤逆导师，于是吃吃的问：“海德少爷，你……” 亚伯听出了这里面的坚定，于是冷冷的盯着他，像要把他吃了一样。强壮的身躯朝伊安贴近，靠近之后亚伯甚至比伊安还要高出一头，正当伊安以为这位导师想要放狠话的时候，对方又退了回去，隔着书桌换了个语气说：“你有种！” “其实我很喜欢有种的人，因为到时候折磨起来对方才不会太快求饶，那样才有趣，我讨厌无趣。又或许你应该庆幸你已经是觉醒者了，有修道会守则保护你……这样，我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你们缺席这次会议，去圣光慈恩会送信，除了那些补偿之外，我另外再奖励你们各100贡献值，怎么样！” 亚伯的提议，既可以使得他们避免得罪孔叙尔·黑廷斯，又能坐享其成、获得好处，是一箭三雕的好计策。 但伊安却不愿这么做，正欲摇头拒绝，就被茉莉一把抓住了胳膊，只见她对亚伯哀求道：“导师，可以让我们考虑一会儿吗？” 亚伯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没再继续逼迫，只是威胁道：“你们可以不去送信，也可以参加会议，但如果你们敢支持孔叙尔，我会让你们知道后果的……去吧！” 两人如蒙大赦，行礼之后就快速离开。 …… “这福克斯导师还真是……”伊安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内心则忐忑不已，挣扎着到底该怎么办。 无端端交恶一位导师，对于他们这样的小巫师来说犹如灭顶之灾，大祸临头。 “别太担心，明天未必会是最坏的结果，投票不一定会陷入僵局。”伊安顶住亚伯·福克斯的压力之后，茉莉也顺带恢复过来。 她分析道：“如果最后孔叙尔导师大获全胜，我们俩个直接弃权都行；如果亚伯·福克斯票数占有……那只能说明艾尔佛命该如此。” “唉！”两人双双叹气，接着各自回房。 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一切都是实力低微导致的，如果他们都是天赋者，又何必受亚伯·福克斯的气。 这一说，又扯要到了天赋配方上面去了，真是让人烦闷。 该来的始终会来，惴惴不安除了折磨之外什么都无法带来。 第二天下午六点，在修道会的巫师们陆陆续续进入祷念大厅。 经过上次的毁损后，有巫师依照原来的结构重塑了装饰，里面发生的灾难痕迹被清除的一干二净，大厅呈现出焕然一新的状态，大厅中央几张长桌拼凑在一起，其前后左右两侧放了有二十把木椅。 既然伊安已经作出了选择，自然不会临时怯场，他身为小弟级别的巫师，先提前了半个小时到场，坐在最边缘位置，只希望亚伯不会注意到他。 茉莉是第二个到的，她看见伊安以后就直接靠了过来，鉴于即将要发生过的事，两人都没有说话的心思，一直静默着。 随后陆陆续续到场的巫师先是像希恩这种觉醒多年但又在天赋者之下的资深觉醒者，人数不多，只有五人；再接着是伊薇特的导师克里斯蒂·赫特等人，他们位于天赋者和第三位阶之间，这类巫师人数和资深觉醒者相当，不过只有四人；姗姗来迟的自然是四位导师，包括亚伯和孔叙尔，但奇怪的是这其中没有院长的身影，哨兵之殇的三位巫师也未到场。 亚伯看到伊安和茉莉出现在这里，先是一愣，接着忽然危险的笑了起来，显得十分诡异。孔叙尔在他的身边，皱眉道：“亚伯，你笑什么？” 亚伯·福克斯收回目光，当做无事发生一样，他伸出脚在地上碾了几下，哂笑道：“没什么，地上有两只自不量力的虫子试图挡我的路，觉得有些可笑而已，我来踩死他们。” 其他两位导师见怪不怪，无视这一对相互敌视的巫师，径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候起来。 院长身为会议的召集者，他没到场会议自然无法开始，但一众巫师也没有丝毫不耐心，各自同邻座聊了起来。平日里他们没什么机会碰面，很难有这样的场合全体到齐的。 在这样热络的气氛下，一言不发的伊安和茉莉反倒愈发突兀起来，这让他们更加如坐针毡。 如此过了有二十分钟，大门口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只见两男一女三位没有戴头盔的重甲骑士同一位英俊的中年男人朝他们走来。 骑士们跟在男人的身后，很是恭敬。但男人则随意的说这些什么，还不时回过头询问些什么，显得身份非同凡响。 “院长大人！” 果然，众人一见到那男人，所有的声音统统消失不见，纷纷起立行礼，很是恭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