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年祭开端
“我能成为巫师？”艾尔佛呆呆地呓语，满眼的难以置信。那可是巫师啊，传说的巫师。 伊安看到了他毫不掩饰的希冀，虽然心中暗暗怜悯，但仍旧保持着微笑：“当然，你有这个资格。” “真的吗，是能够飞的那种吗？”艾尔佛惊呼了一声。 “咳，实力达到一定程度自然可以，飞行不过是对能量和规则的利用而已。”伊安轻巧的说着，满嘴的谎言。 实则飞行这种能力，要么是天赋能力，要么是高阶巫师的特权，绝大多数巫师一生都只能靠两条腿跑路或者借助飞行魔法生物。 眼下要骗一个单纯的小孩子再简单不过。 “当然！你跟我去一个地方，那里会教导你学习如何成长为一位强大的巫师，到时候你会梦想成真的。” 伊安的话半真半假，但眼下他只需要说这么多就够了，他的目的只是让艾尔佛自愿去诺顿山，以后如何他是管不着的。 “真的吗？”艾尔佛很意动，却仍旧保持着警惕，于是试探着问：“那你能放我回家吗？我想跟父母告别，顺便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这个不行，学徒在没有成为巫师之前不得与家族联络，这是规矩。”伊安板着脸回应道，不免有些头疼。艾尔佛年轻不知道轻重，但特雷弗夫妇作为阿普尔顿的精英人群，自然有办法了解内情。 他就怕这夫妇俩像海德伯爵一样，不放艾尔佛回来才糟糕，总不至于动粗吧，他不愿意将两者的关系弄僵，这也是他选择伪装成绑票的原因。 “呵，果然……还说是什么巫师呢，原来是骗子，拙劣的谎言。”艾尔佛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心底认定了伊安是绑匪加骗子，不由的厌恶起来。 重重将盘子推开，扭过脸去不再理会伊安。 啊哦，诱惑失败！ 伊安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随便你怎么想了，两天后我们就启程，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骗子了。对了，别想着逃跑，不然后果自负。” 说完端着盘子径直离开此地，只剩下愤怒不已的艾尔佛。 …… 接下来的时间，伊安一直待在教堂，而罗杰却始终不见踪影，若非他知道对方是与雅克一起的，早就报案了。 而茉莉也是日程繁忙，直到出发那日清晨才回到教堂。 此间无话好说，两人轻装简从离开教堂，踏上归途。 与来时不同的是，回去时他们身后多了一个不情不愿的年轻人。 艾尔佛倒是一直没放弃寻找逃跑的机会，奈何伊安的武力比他高太多，因此一直没什么机会。 尤其令他失望的是，他一直给予厚望的“牧羊人”罗杰到了这个时间点仍旧没有为他带来福音，除了一开始见过一面，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 这不免令他失望不已，第一次对世界产生了困惑感——文学与现实生活的差距太大了。 “那，巫师呢？”他眼神里夹杂着迷惑，无人解答。 …… 他们来时是两骑，教堂并没有备马，因此伊安与艾尔佛共乘一骑，三人两骑朝来时的道路赶去。 此时晨雾迷茫，城市与乡村白茫茫一片，越远离市中心，宽阔地就越多，泥泞的道路是这片洁白天地间唯一的黑暗色彩，行进其间的人们也沾染了这种色彩，与道路融为一体，不易分辨。 艾尔佛作为“人质”，自觉的保持沉默，伊安和茉莉则对这次的外出队伍充满了好奇，在路口等待时干脆下马交谈起来。 他们交谈时也没有避开艾尔佛，反正这小子迟早都是修道会的人。 “不知道这次这些大人们会带回什么物品，希望品质和数量都能令冕下满意吧。”茉莉跺着脚看向城市尽头，雅克导师所说的队伍届时将从那里出现。 这支队伍带着这两个月来搜集到的用作年终祭祀的魔法材料返回诺顿山下的托德斯墓园，顺便在这里捎上他们。 她口中的大人们，是修道会专职的战斗人员，墓xue深处神秘组织哨兵之殇的成员，负责修道会的外部事物。 “谁也说不定，只希望我们的运气能好些吧。”伊安回道。他倒是不怎么担心祭祀的事情，这种重要项目自然会有导师安排妥当，只要觉醒者自身不出错，修道会方面是怎么都不会出什么纰漏的。 艾尔佛在后面听得一头雾水，怎么也听不懂两人交谈的内容。 但他只要是修道会的成员，自然就会知道伊安和茉莉两人所说的年终祭祀是怎么一回事儿：这其实就是高阶巫师主持献祭仪式，向自身所属神系的主神献祭，以换取神灵对低阶巫师的反馈的仪式。 用另外一种方式表达，这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每一年，诺顿山的导师们都会视觉醒的学徒情况来决定祭祀规模。当然，那些没有觉醒的学徒也能够顺带蹭点好处。 伊安在诺顿山五年，参加了三次仪式，每一次都能够得到不小的好处。可以说，如果没有参加年终祭祀，他们的觉醒时间还要推迟很多。 当然了，罗杰这样的天才另算，他们即使没有祭祀也照样能快速觉醒，这是一般人羡慕不来的。 而伊安和茉莉这次作为觉醒者，这次祭祀的主角，能够得到的好处自然更大了。按照以往的经验，一旦经过了祭祀，他们四个觉醒者累积负能量的进度能直接节省四分之一，最快能在三年内摸到天赋者门槛。 而按照正常程序的话，一般觉醒者要达到天赋者最低要求大多需要四到五年左右才行，这效果与直接饮用炼金药剂相差无几了。 “运气么……”茉莉低声念了一遍，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她没有接话，转而道：“也不知道祭祀都需要准备什么，位面外的那位冕下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茉莉口中的冕下正是持镰者海德里安，祂拥有黑暗系神灵普遍的疯狂诡谲，除了信徒之外，与之打交道须得慎之又慎。 “谁知道呢，我相信导师们自有准备。”伊安嘴上说着，心里却想：除了血rou灵魂之外还能有什么，献祭台上摆着的估计是魔法生物吧，这是除了人类之外最受神灵们欢迎的祭品了。 至于献祭人类——自远古时代结束，人类主宰热俄斯大陆以后就已经废止了这项陋习了。 “也是，做足准备汲取反馈才是我该cao心的。“茉莉说道，随即陷入思索。她瞥了眼伊安，想起这家伙的恐怖的元素亲和力以及那日雅克导师的评语，心里立时涌起一股斗志——非要在祭祀结束之后超过你不可，银光家族荣耀在我。 …… 没过多久，杂乱的马蹄声响起，硬木制作的马车渐渐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为首的两位骑士打头，伊安看着眼熟，正是裁判所的诵律者。 紧随其后的是六驾漆黑马车，车厢用铁皮包着，看不清里面的货物，身穿黑暗斗篷修道会成员驾着马车。 这些人他全不认识，转过头去，发现茉莉也是同样的神情。于是他打马上前，恭敬的向那些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说道：“各位大人，我们是诺顿山的成员，希望能与各位大人一起回去，可以吗？” 前面马车上的中年人瞟了三人一眼，好似在确定两人身份，很快点点头：“跟在后面，保持警惕，不许交谈。” 这自无不可，伊安欣喜的感谢了一句，与茉莉跟在队伍后方。 队伍继续前进，除了休息和进食，车队丝毫不停留，一整天都在一种诡异的沉默中前进，最终在黄昏前抵达托德斯墓园，宛如幽灵一样迅速无声。 进了墓园之后车队进入另外一个洞窟，而那两位裁判所的成员则在于中年人交谈两句之后打马离开，看样子是准备星夜赶路了。 伊安和茉莉见状也适时上前致谢。 中年人并未接受他们的谢意，平淡的说道：“要感谢的话就去感谢雅克大人吧，这都是他的吩咐。” 说完迅速离开，根本不给他们搭话的机会。 两人见状皆露出无奈的表情，这时忽然听见一直保持安静的艾尔佛有些紧张的问道：“喂，这里是哪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语气中的胆怯很是明显。 茉莉惊讶的看了伊安一眼，有些奇怪道：“怎么，你还没给他说过修道会的事？” 伊安扯了扯嘴角，无奈的说：“我说了，可是这小子不信，能怎么办。” 说完他狠狠拍了拍艾尔佛的肩膀，把他拍了个趔趄，笑道：“我说我是巫师可不是骗你的，看看这里……” 他指了指周围阴森的环境和一座座陈旧墓碑，这场景足够让正常人吓破胆了，何况艾尔佛还只是个孩子。 事实上，对方明显已经傻了。 “好了，你暂时回不去了，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吧。现在……跟着我们，去迎接新身份吧。”伊安看着好笑，却仍板着脸，与茉莉对视了一眼之后旋即抓过他向亚伯的居所走去。 是时候领取奖励了，在顺便看看亚伯·福克斯怎么安排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