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艾尔佛
塔彭丝对于金币的痴迷程度让伊安放心，作出了委托之后，他径直离开教区，在城西的贫民区一家旅馆住下。 这里远离教堂，也就意味着远离巫师，是一个让他可以安心饮用巫术合剂的地方。 三合一的复合型合剂乃是神灵出品，效力强大本就应该，按理说也应该有相应的使用方法的。 但它毕竟属于炼金药剂的范畴，自然也适用直接饮用的方法，据伊安了解，巫师们制造的炼金药剂向来都是拔掉瓶塞直接仰头喝掉的，很少有不能口服的，也没有什么焚香沐浴之类的准备。 因此他在确保门不会被突然打开之后，就仰起头将这瓶价值150贸易点、至少两条人命的巫术合剂一饮而尽。 “还蛮纯净的嘛，不愧是诸神制造！” 伊安舔了舔嘴唇，发现嘴里并没有什么怪味儿，当即赞叹道。 这比巫师们的手笔干净多了！ 据他了解，这世界试验器材还停留在陶瓷和铁器的时代，所以炼金药剂从表面看起来很浑浊，遗留下来的残渣让人毫无食欲可言，至于味道，根本无法描述。 沙沙 浮想联翩还没结束，他的视觉就已经快速发生转变，皮肤、“眼睛”、“肺”，好像换成了另一种的存在。 昏暗房间里的简陋陈设快速隐去，在他的“视觉”之中，灰扑扑的雾气瞬间将他包裹，头发上、衣物上、皮肤上，到处都是。 阴湿的“触感”传来，呼吸道里也满是凉意，好像吸进去的不再是空气，而是别的奇怪的东西一样。 呼……吸……呼……吸……呼…… 不止是口腔，还有全身裸露出来的皮肤，都在产生着同样的效果，因此到了后来他索性脱光了坐在床上，以追求最大效率。 房间内的负能量如同潮汐一样，随着伊安的气息涨落，并在此过程中不断被吞噬，又不断被吸引，他体内的能量缓慢增长，rou眼可见的那种！ 这样的过程持续整整一天，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按照这种速率，一周应该能吸收完全吧，唉，该死的饥饿！” 伊安是被饿醒的，不得已中断了消化过程，不过这并不影响合剂的消解融合，只是时间长短问题而已。 偏偏伊安时间比较珍贵。 随便解决了晚餐，伊安回到房间内继续重复先前的行为，一直持续到第五天才结束，那是他和汤米两人约定好会面的日子。 事关福克斯的嘱托，伊安不敢大意，在中午的时候就出门前去会见两人。 进门的时候两人正在解决午餐——褐色茶几上摆放着几块儿小面包和一盘沙拉，浓郁的咖啡香气飘满整个办公室。 “中午好，汤米，塔彭丝小姐！” “中午好，额……伍德，要来块儿面包吗？”塔彭丝抹去嘴角面包屑，轻轻抿了一口咖啡道。 话虽然这样说，但客套的成分居多。 反倒是汤米好客的多，从伊安进门到坐下的时间内，他已经冲泡了一杯香浓咖啡递了过来。 塔彭丝见状无声剜了他一眼，颇为埋怨。 还真是小气啊！ “咳，马库斯先生，这是结果！” 汤米接着又递过来一个文件袋，薄薄的一本。 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装的是艾尔佛的调查结果。 “好吧，那就不打扰二位想用午餐了！” 伊安瞥了一眼塔彭丝，拎起袋子就走，酬金先前付过了的，因为是第二次合作，再加上罗杰对二人的赞赏，因此他干脆一次性给齐了，免得塔彭丝心心念念不得劲。 “不看看吗？先生！”汤米追问道，他不明白这位来历神秘的绅士为什么这么信任自己的调查结果。 “呵呵，两位的能力之前已经印证过了，我相信二位，再见！” 说完，伊安头也不回的离开办公室。 汤米挠挠头，嘟囔了一句：“奇怪的家伙！” 塔彭丝听了越想越气，一直盯着他看，最后大声骂道：“虽然咱们开张没多久，只接了三单案子。但是拜托，你怎么还没有与别人对自己有信心？你这个傻瓜！” …… 回到脏兮兮的旅馆，伊安打开档案袋，一倒，里面的白纸顺势滑落下来。 最上面纸张上的人物画像也叫艾尔佛，和亚伯·福克斯所说的别无二致，虽然他现在已经长成高大英俊的帅小伙儿了，但眉目之间仍然能够看出几分他当年的模样。 背后写着两行字，都是地点——一个是他大学的地址，一个是对方家庭住址。 这个时间点的话，艾尔佛应该呆在家里。 “看不出来，汤米还有一手素描的好手艺，啧啧！”伊安赞叹了一声，他随意瞥了一眼其他资料就把档案袋装好，而后继续消化那巫术合剂。 差不多还有两天就行了。 伊安没使用过巫师们制造的炼金药剂，不知道这瓶巫术合剂的效力与之相比怎样。但不管怎么说，仅凭着“三合一”的功效他都要夸奖它。 况且这三种增益都是永久性的，效果好的出奇。 真眼药水增强灵觉，让他对能量波动的感知远超其他人，敏感皮肤减少阻隔，复苏之肺提高功率。 由内到外的三种特殊效果使得他时时刻刻都在进步，体内的能量总量和极限都以远超同侪的速度增长，这就是巫术合剂的效果。 难怪无数巫师为了它们甘愿冒险，付出所有。 如果伊安有条件持续饮用的话，他的成长速度绝对惊人，同期之中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 “如果有机会，多宰几个代言人吧！” 这种念头自然而然的出现，而且一冒出来就无法消除，根深蒂固的占据了他的内心真意。 这不是尖碑的引诱，伊安此刻听从的是原始本能的呼唤，让他对这些身怀宝藏的神灵代言人们产生赤裸裸的渴望，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炼金药剂摆在前面就等他伸手捡了。 “危险的想法！” 大半小时沉迷于幻想无法静心下来，他选择把头伸出窗外冷静冷静。 代言人可不是羔羊，这群毒蛇隐匿在阴影之中，同时生活在阳光之下，且不提他根本无法分辨到底谁是神灵代言人，就算他有能力分别，但觉醒者的力量也是在也有限的很。 主动挑衅对方跟找死没区别。 再说了。 “识别搜索功能都没有，什么垃圾系统！” 低声埋怨了一句，他缩回脖子继续消化合剂。 四天后的黄昏，他预计菲利克斯家族的人已经到了之后，旋即退房离开，前往城南。 艾尔佛·特雷弗的家在那边，隔卢莹教堂不远，距离威利家的直线距离也只有一英里左右的样子。 根据汤米他们收集的信息，艾尔佛家庭背景普通，父亲卡尔·特雷弗是律师，有一家业务能力出色的律师事务所，母亲埃莉诺·温则是全职主妇，在嫁给艾尔佛父亲之前是一名有些名气的女诗人，听说还有过婚约。 汤米和塔彭丝调查的信息非常详细，上面写道艾尔佛是阿普尔顿大学的学生，从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或许是小时候压抑的太狠，长大之后他开始追求自由和狂野，十分强烈的渴望过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说白了，是一个典型的处在叛逆青春期的问题青年。 自以为特立独行，实则蠢得一逼，缺少社会的毒打才会让他认不清自我。 “狂野和自由，呵呵，恭喜你，少年，你的魔幻旅程即将开启！” 伊安咧开嘴无声微笑，洁白的牙齿显露危险气息。 …… 身体健壮的伊安脚程很快，艾尔佛家的洁白木屋很快出现在他眼前，门口小花园里的积雪清扫的干干净净的，屋顶的烟囱浓烟滚滚。 房屋内传出沉闷的钢琴声，间歇夹杂着女主人训斥仆人的声音。 优雅浪漫的女诗人一去不复返了！ 伊安听着卡尔夫人说的那些刻薄此举，颇为遗憾的想，同时对女子们作出的牺牲表示哀悼。 他站在外面，刚好瞧见艾尔佛僵硬的脸，琴键在他手指的敲击中发出硬梆梆的响声，完全听不出这首曲子原本的欢乐快活。 还是个忧伤的问题青年呢。 不过，人找到了，该怎么带回去呢？ 按照他的想法，直接敲晕带走就好了，最好能做成绑架案。 毕竟他也是从学徒阶段过来的，深刻的了解过其中的危险。不是所有学徒都能够成为巫师的，资质好不代表一定觉醒成功，不仅要捱过恶心危险的觉醒实验，还要有相当的运气不被导师们随手弄死，他才有存活下来的资格。 至于回家？ 在到达天赋者之前觉醒者们是没有自由可言的，比一个提线木偶强不了多少，在这期间一家团聚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让特雷弗一家断了念想才是最好的，绑架或者离奇失踪，伊安在考虑怎么样才能避免麻烦，这么大个活人，怎么带回修道会也是个大问题。 冬日的黄昏异常短暂，也很少有月亮，连星子都很少，在没有路灯的时代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这很时候某些法外活动，特别是伊安即将实施的行为。 早在大学放假后不久，艾尔佛的浪荡行为也跟随着他的糟糕的成绩单一并出现在卡尔的名贵书桌上——他是阿普尔顿的名人，也是一名慷慨的绅士，因此大学校长对这位的独子的教育问题异常关注，并且随时反馈给卡尔。 鉴于此，艾尔佛一回到家就被下了禁足令，无法踏出家门一步。 此刻他正无聊的躺在床上发呆，完全没有注意到窗外顺着墙壁爬上来的闯入者。 “嗨，现在上个楼真难！” 伊安用匕首划断栓子，接着推开窗户轻而易举的跳进艾尔佛的房间。 冬天墙壁上都是冰，滑溜的很，还好他从训练，勉强算是一个合格的骑士，再加上匕首之利才能上的来，不然他就只能另寻机会了。 “你是谁？” “闭嘴！” 艾尔佛这是才发现闯入者，他正要高声呼叫，就见伊安一匕首甩过来，稳稳插在他身后的墙壁上，这精准而冷酷的警告让他不得不听从伊安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