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许安柔没想到他突然使劲,痛的几乎要哭出来,刚想抽手,他突然又松开了。 正当许安柔还在暗自庆幸这男人没有把她手腕扭断时, “母亲,战儿好想你……”战荆喃喃开口。声音都碎了,低哑又浓重,还夹杂着深深的思念。手臂突然圈上了她的腰,力道很轻。好似是很珍贵的宝贝一样,又似乎在拥抱着不真实的东西。 母亲?听说人生病的时候总会想起他最爱的人。看来战荆是想起他的母亲了啊。话说这么久了也没见过他母亲,也没有人提过,可能是已经……许安柔暗暗咬唇,难怪他这么会做这种梦。 许是同病相怜吧,许安柔见不到她母亲也一样很伤心。夜里也经常做噩梦,惊醒后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周围呼啸而来的北风吹的门窗作响。她那时候多么希望可以躺在母后温暖的怀抱里,娇滴滴的寻求母后的安慰啊,可是……许安柔鼻子不透气,轻轻吸了吸鼻子,把那感情也压了下去。 平时越是强大的人生病的时候越是让人心心疼。 再厉害的人都会有自己脆弱的一面,虽然但是……他也算不上是坏人吧,还会让她离开,至少今晚还帮她解除了一个麻烦。善良美丽温柔的许安柔见到他这样子,也顾不上手的疼痛了,不自觉的开口安慰他。 “好啦好啦,已经没事啦!会安全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安心睡觉吧,不会有人再伤害我们啦” “都会好的,都会好的……”许安柔说了两遍,一遍是说给他,一遍又像是在自己安慰自己,说给自己听的。好似让她更有等待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很有效,战荆听到有人温柔的说话,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近在咫尺。他安静下来努力的想去分辨声音的来源。 战荆很乱很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黑夜感到身上很冷很冷……梦里他很无措,很慌乱,是从未再有过的感觉…… 只觉得梦境成为了现实,母后真的回来了,仿佛还就在他身边……温柔的说着话。 只是还带着一丝香味,让他周身都感觉隐约有一丝香气环绕着他,闻起来很让他安心。他居然很贪恋这种感觉。 许安柔僵硬,只觉得他拢的越来越紧,紧的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他的胸膛很热,闷闷的,这才想掰开覆在她腰间的手臂,不想才轻轻推开一点距离。 “别动”战荆察觉到怀里一团小东西动来动去的不耐的开口。嗓音里尽是酒后的磁性低哑。少了平日里的清透冷静。 许安柔不再动了。只能看着他雪白的寝衣出神。 发呆片刻,再看他时,已经陷入熟睡中了。许安柔赶紧轻轻的缩了回去,动作放的非常小心。再看向他时,许安柔不由得放轻了呼吸。 讲真的许安柔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呢。睡着的样子非常乖巧,跟平日里那个不近人情又清冷的样子天差地别。 长长的睫毛又黑又密,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眉毛也很锋利。剑眉星目,斜着看人时似乎能把人吓跑,眼色如墨,看人的眼神常常没有温度。但是又时常带着一点点不及眼底的笑,就像一条变幻莫测冰冷的毒蛇。让人生畏。
现在安安静静的睡着就很好,怪不得人们常说人事着的时候是最没有防备心的。 战荆早起习武俨然已经习以为常了,经常一个人在清晨武剑。不论风雪。 那段时间他为了学到更多招数与布阵技巧,一个人去求一个已经退出江湖的老师傅收他为徒。那也是他母亲的意思。 他不认路,一路上穿深山老林,走悬崖峭壁,淌汹涌河水……摔了不知道多少次,磨出茧子,受了许多伤。但学到的武功也让他得到了慰藉。时至今日,他仍旧不分昼夜的习武。只为那一天的顺利到来。 只不过,今早起的更早…… 每次做了这种梦,他睡的都不踏实,昨夜不知怎的,居然就安稳睡下了,更是因为他似乎感觉跟以往不一样,耳边传来了轻轻柔柔的呼吸声,侧头看着,原来是她。 此时许安柔睡的很沉,昨晚一整夜都没怎么睡着。柔亮细软的秀发披散在枕衾上,鼻子不通气,所以她小嘴微微张着呼吸,被子也跟着有着轻轻的起伏。看起来娇憨可爱。 手上似乎还多了一丝滑,低头一看,原来竟是缠了几缕她的头发…… 静了一瞬,不再看那被子下的小女人,战荆就掀开被子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