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八章、无法满足
“伯伯,侄给您备了几件~” “噢?贤侄可是要贿赂老夫?老夫告诉你,贿赂老夫可是要打腚的!” ……!不过是几件内裤,一套羽绒棉衣裤罢了,贿赂个鸡儿啊~打腚?您老人家不是胡建人咩?怎么也腚?要不要那么奇葩啊~ “嘿嘿,伯伯误会了,叔侄之间何谈贿赂啊?这季节,簇寒冷,伯伯衣着厚重,不甚舒适,侄不过是亲自为伯伯做了几套衣物罢了~” “噢?先前老韩便在书信中提过你子心灵手巧。不仅有才华,点子多,还会煮菜,经常捣鼓一些稀奇古怪又偏偏很实用的玩意儿,没想到你还会缝制衣物~似你这般心灵手巧,才华横溢,这辈子连婆娘都不用找了~嚯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你捣鼓这个煤炉着实不错,年前老韩给我运来了一些,一个冬,老夫这屋里都暖洋洋的,老夫的腿疼病一冬都没犯过~” 听着章楶一本正经的胡袄,西门庆满头黑线。得得得~官职没您高,年龄没您大,您啥就是啥吧~谁叫您是长辈呢~ 偷偷撇了撇嘴,一阵腹诽之后,西门庆摆了摆手,让容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袋子,里头装的是那套私人订制的羽绒棉衣棉裤,还有几条内内。 抬手让一旁的军士出去,西门庆打开袋子,对章楶道。 “呵呵,伯伯莫要取笑侄,先试试衣物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侄再着人改~” “唔…这是~棉衣?赌是轻盈柔软的紧呐~” “是的,章伯伯,这就是棉衣,细缎子面,里头填充着鸭绒,穿上特别暖和,而且轻盈无比。这是几条……” “哈哈哈,这个就不比啦,老夫晓得,这是内裤!老夫有穿!不仅老夫有穿,这军中将士每人皆有两条~” 嗯?这是个神马情况,这东西中原尚未普及,为毛这大西北军营却人人皆有?想来八成也是韩忠彦的原因~ 章楶也不扭捏,当着西门庆的面儿就脱下了身上厚重的毛皮大氅,又取下了外罩的帅袍,目测光是那条大氅,就走十多斤重,七十出头的老爷子,穿着也真够费劲的~ “唔,不错不错!轻若无物!优秀!赌是优秀的紧呐~好东西啊好东西~” 章楶将身上衣物脱得紧紧剩下雪白的内衣,伸手将羽绒棉袄穿了上去,低头拍打了两下,然后转着圈打量着,随后便止不住赞叹。 之后又迫不及待的穿上了棉裤,棉裤是开恋的,之所以这么设计是为了方便方便~可此时西门庆突然觉得,这个设计是个败笔~因为里头还穿着内衣裤来着,要方便时难免还要拖个干净~ “唔,伯伯,这个开档,要不你着人缝上吧~” “嗯?缝上干啥?很好!这样方便老夫行走和骑马~嗯,还能透风,留着吧!” 也对!您的真有道理,都能举一反三了,优秀! “贤侄啊,如此好的东西,不妨给我军中将士一人来上一条吧~如果将士们都穿上如此轻盈暖和的衣物,战斗力当可提升大半啊~消灭西夏贼,指日可待~” 在西门庆的帮助下章楶将外袍穿戴好,笑眯眯的道,至于原先沉重的大氅,直接丢在了一边。 军中每人一条……您老在开玩笑吧~如今军中有多少人?西北六路禁军,加上自己带来的三万余人,合计差不多有二十五万人了,每人一个一套羽绒衣裤,即便大宋有足够的鸭子,那之后的大半年时间里,这二十多万人啥也别做了,就拔毛取绒吧…… 何况,鸭子不是地上长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把大宋所有鸭子都运来?这将是多么的劳民伤财? 不行,这个想法绝对要不得~ “内个……伯伯~您这个要求,侄着实难以答应~事实上,做出这样一套鸭绒棉衣~需要上百只鸭~当然如果是鹅会少些~” “啥?就这么一套,便要上百只鸭子?呐,老夫穿了上百只鸭子,难怪如此暖和,难怪~ 一石粮食省着点儿够一个将士吃一个半月,不过才换三只鸭苗,这岂不是这么一套棉衣就价值数十石粮~呐,不划算,不划算,你就当老夫没过~”
听了西门庆的话,章楶明显愣住了,他可没想到,就这么轻盈的一件棉衣,竟然需要上百只鸭来填充。 事实上,如果放到现代,一件120磕羽绒服只需要13只鸭子的绒就够了。 可关键是,如今是大宋,没有现代化的加工手段,收集,清洗,高温杀菌,软化,缝制填充,全部都要人工。 在加工过程中,打个喷嚏,吹一口气,来一阵风,都能吹散很多绒毛,捡都捡不起来。 因为给章楶定制的这套衣服,全部采用的是鸭子脖颈间最轻柔的鸭绒,没有一根羽毛在其中混杂,所以,成本大大增加。 光是寻觅上百只鸭子,已然花了不少的功夫,实际情况就是,不管再有钱有权,也无法将羽绒服量产。 如今百姓养鸡鸭的不多,就算养了也是用来下蛋的,下的蛋可以给体弱的孩童或老人补充点营养,或者收成不好的年约,积攒起来卖给大户人家换些粮食吃,自己都不舍的杀,不舍的卖。 而这个年代,什么大规模养殖场之类的,根本就不存在。 除非像养猪那样,由皇帝下旨,再来个全民养鸭。而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事情。 “伯伯莫要担忧,侄此番前来,是带着棉衣的,尽管不能和您这套鸭绒棉衣相比,却也绝不会让将士们受冻,您就放心吧~” “唔~如此甚好!贤侄啊,老夫代这数十万粮食,谢谢你啊~” 章楶由衷的道,他在西北军中一呆就是八年,上了岁数的人,反而更加多愁善感,这些军中的娃娃,对他来,不仅仅是下属,还都是他的子侄后辈,怎会不心疼他们。 想起十数年前,一路打到西夏王城的那数万将士,生生被冻死,章楶心中就一阵叹息,这件事不止是他,也是大宋军方,朝廷几辈子都无法释怀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