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内审部询问
江海金融大厦18楼。 信诚基金，集团内审部。 和别的楼层装修格局不同，内审部的办公室很特别，整一层，被很多个小隔间隔开。 明亮，又很压抑。 就像集团织的“蜂巢”，易进难出。 王坤三人被带进不同的小房间。 等待王坤的，是一个4、50岁的中年女性，头发略微泛黄，像染的，又像长期营养不良形成的。身材很瘦，但坐姿又像削笔刀那样直挺，看得出来整个人精神充沛。 气场很强，是身居高位、久历风雨的人。 旁边还有一个小年轻，正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字。 王坤坐在女人对面，小年轻递过来一杯绿茶。 “竹叶青，峨眉山上的顶级明前茶芽，私人珍藏，试试看。” 女人很客气，甚至还对王坤笑了笑。 笑的太冷，远不如林可唯笑的真诚可爱。 王坤心想。 端起手边茶杯，抿了一口，茶不错，清香、鲜爽、静心。 “很好喝。”王坤实话实说。 “年轻人，你很懂茶。”女人盯着王坤，“希望接下来我们的对话，也能像这杯茶，清爽、真诚。” 王坤点头，心中冷笑。 幽闭的环境、有深意的开场话，先从心理上施压，全是套路。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凌寒芸，集团内审部负责人，你可以叫我凌主管。” “好的，凌主管。” “你认为你的部门经理陈颢，为人怎样？” “我上周四才刚上班。” “我知道，就说说你的第一印象。” “嗯……第一感觉，他这个人很直，对，就是说话做事，都不像有心机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缺心眼？” “不，”王坤觉得凌寒芸是在故意曲解意思，“我的意思是，陈老大人不错，是一个很值得交的朋友。” “你叫他陈老大？你们感情很深？你不是才刚入职几天而已？”凌寒芸快速追问，眼神直直的盯着王坤，似乎要把他的心挖出来，看下颜色。 “陈老大只是部门里的称呼，我和他也是刚认识没几天。”王坤确定凌寒芸就是故意的。 “意思是，你们部门里其他人，也都叫他陈老大。”凌寒芸继续追问，根本不给王坤思考的时间。 旁边的小年轻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记录。 “是的。” “那你认为你们部门的其他人，哦，现在只有两个了。”凌寒芸瞥了眼桌面上的资料，“徐建国和林可唯，人怎么样？” “也很不错，徐建国仗义，林可唯真实。”王坤略微思考后说道。 “你在思考？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地方？或者你在刻意美化他俩？”凌寒芸眼里闪过寒光。 “凌主管，我想你完全误会了我的意思。”王坤察觉到了对方释放的寒意，解释道，“我只是需要想一个词语，能足够表达他俩在我心中的形象。” “行吧，我暂时相信你。”凌寒芸收回凌厉的目光，翻看几秒资料，又抬头问道，“陈颢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王坤果断回答。 “一点都不知道？”凌寒芸继续快速追问。 “是的。” “你在撒谎！” “呵呵。” “你笑什么？”凌寒芸脸上浮现怒气。 “我以为内审部的人，做判断，都会讲证据。”王坤面无惧色。 “年轻人，看起来你很擅长辩论！”凌寒芸冷笑道，“行，就给你看证据。” 凌寒芸找出一页纸，拿到王坤面前，说道：“这是今天中午收到的举报信复印件，你仔细看看最后的举报人，是不是你的名字？” “轰——” 王坤当时脑袋就炸开了，举报人是我？！ 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拿起复印件认真看了几遍，尤其是最下面的签名，王坤可以肯定，这并不是他的字迹。 很像，但绝对不是。 凌寒芸一直在观察王坤的微表情，眼前这个年轻人，从最初的惊讶一闪即逝，然后出现疑惑，到最后平静，时间没有超过10秒。 此人心理素质很好，凌寒芸在纸上记录。 放下手中打印纸，王坤说道：“我看过了，这个笔迹不是我的。” “呵~”凌寒芸忍不住笑了，“我们对比过你入职那天在人事部签的各种文件，和这张举报信里的名字一样。” “还是有区别的，如果不是我本人，确实很难发现。”王坤把纸张轻轻推到凌寒芸面前，指着某处地方解释，“我签的名字，王的最后一横后面还会有轻轻一捺，再略微上提，和坤字的提手旁连在一起，而坤字的中间，田的右上方会有一个点。” 凌寒芸把纸上的名字凑到眼前，看了很久，又让旁边小年轻拿来人事部的入职签名复印件，仔细对比。 果然，差别很细微。 尤其是最后一点，很不起眼。 王坤不提醒，旁人根本注意不到。 “行吧，就算这不是你本人的签名，那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为什么要仿冒你的名字写举报信呢？” 凌寒芸合上桌面资料夹，又向王坤问道。 王坤沉思。 “有没有可能，是身边很熟悉你的人，在利用你？”凌寒芸提示道。 很熟悉的人？林可唯、徐胖子、陈颢？最近这几天，接触最多的就是他们了。 再往前，王坤就没什么印象了，那都是重生之前的事了。 凌寒芸见王坤回忆不起来什么，便从包里掏出PAD，找到一个视频，把屏幕转向王坤，点开播放。 视频里放的是昨晚王坤回办公室给林可唯拿耳机的片段。 从王坤进门，找到耳机，走进陈颢办公室，最后出门。视频结束。 “看完了？”凌寒芸问道。 “嗯。” 收回PAD，凌寒芸问道：“视频是备用供电摄像头录到的，请问，那个时间，大楼电路在检修，所有人都已经下班了，你回办公室做什么呢？” “昨晚吃完饭，林可唯说她的耳机忘在办公室，我帮她回来拿。”王坤很坦率，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什么样的耳机？找到了吗？” “HIFI有线耳机，在她桌面。” “既然耳机找到了，为什么还要进你们经理的办公室？”凌寒芸语气里充满怀疑。 “当时听到一些声响，我以为办公室里有人，就进去看看。” “那找到人了吗？” “没有。” “然后呢？” “我就离开办公室了。” “你没有隐瞒？” “没有，我陈述的是当时的全部事实。” “嗡嗡~” 凌寒芸手机振动，微信收到消息。 “我相信你的话，我们查看了昨天整晚的视频，只有你一个人回到过办公室，确实没看到其他人。” 凌寒芸打开微信消息，瞄了一眼，又快速锁屏。 “我刚收到的消息。”凌寒芸目光严厉，忽然变得很生气。 “就在刚刚，我们在陈颢的办公室找到一个已经停止工作的微型无线窃听器，这种微型机器的运行时间，充满电16个小时左右。” “所以算下来，安装窃听器的时间，恰好就是你昨晚回到办公室的时间！” 凌寒芸愤怒气盛，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