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对手
张云雷没有吭声。 看着他的反应，南宫灵羽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关于法相，我只能告诉你，对方的野心很大，并非普相。” 听此，张云雷心境归复，算是拔出了被打败后的那根深刺。 自蜕凡以来，近百年的修持，他若不是为了元相成就，法相早可大成。 而作为当事人，他比慕无一更明白那一刀应该达到什么程度。 正是如此，他最后才不敢相信，以至于，多年的心势，就像满山的厚雪，被大日无情消融。 即使化雪为水后，心境有所升华，可在内心深处，终究有一点冰雪不肯融化。 那是不相信，和不确定。 一个呼吸后。 “多谢长老，弟子告退。” “嗯。” 待其离开，门户处的光线闪烁，堂内，南宫灵羽扣腕沉思。 许久。 “难以落种，背后又是谁呢？”，她心中念道。 —— 中旬第三日。 慕无一，布吉普顿 环境为水下。 对方是一头巨大的海兽，二十八条触须分散四周。 可让慕无一意想不到的是，布吉普顿竟然是使用音律来攻击，浑身传播着无声无息的入微之音，十分厉害。 附近不知真假的生物死法各异。 而借着火眸，慕无一吃亏不多，在斩断其脑部要害后，很快结束第三日的比斗。 回到栖室。 两日的战斗，他从中有所获得，只是好奇，无垢台这种存在，是不是太过神奇了。 但，他又不想死上一次，平白放弃这次的机会。 不禁想到。 “或许，下次遇到弱些的对手，应该仔细观察一番。 希望后面有这样的机会。” … 中旬第四日。 慕无一，木子衿 环境为爆发的火山群上。 可怜的娃儿。 慕无一下手不重，每一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对方明显羞恼，暗自憋着股劲儿。 当达到中场后。 一根火线从对方的心脏侧穿过，包括脖子以及腹部，都有着这样的痕迹。 对的眼神中透漏出愤恨，可又有些畏惧。 考虑到对方是器宗的弟子，慕无一感觉差不多后，将其燃尽。 再次回到栖室，他略有些明白。 那些伤都是真的，唯有最后关于死亡的判断实施，里面颇有门道，一点也看不透。 不过，这般便够了。 且说起。 倒也难怪，这场大典参加者的水平或高或低。 就像刚刚的木子衿，明显斗战经验不多，可未必需要化真劫的经验，来这里练练胆，吃吃亏，很有好处。 毕竟，有的长辈下不去手。 加上，这里任何明显不是蜕凡的手段都被排斥，简直合适的不得了。 不然，能到这一步的，谁背后还没点高级货，一出手一个准，十几个慕无一也不够杀的。 … 比斗的第四日前夕。 三日时间，已经淘汰了不少水平较低的参加者。 慕无一，无无散人 看着对手的情况，慕无一不知道是喜是忧。 大成之相。 喜的是对方很强，自己需要这样的对手，忧的也是对手很强，自己还想着观刑。 可如果后面都是这个水平，好像也不亏，及时止损。 慕无一换了个思路，突然感觉舒服多了。 至于是否和他想的一样，他可能并不在意，借口，总是不需要理由的。 … 中旬第五日。 这次的环境也很宽阔，是平原上的乱石地。 而刚一进入，慕无一便察觉到，对方隔着很远便寻到了自己。 头顶，好像有利剑高悬，浑身的鳞甲带不来一点安全感。 眼眸微眯。 很无奈，人族的寻敌之法，总是莫名其妙。 来到一处石坡上，他不想去了，还是让对方来吧。 一柱香。 忽的，一阵无风之风划过蛇身，那是对方的势在覆盖这里。 瞭望后。 一相貌无奇的玄衣男子正迈步向此处走来，背负一剑。 “麻烦的那种。”慕无一低语道。 对方样貌平平，不是对方长的就这样，而是他将法理穷极一处。 他的一举一动，只要是涉及那一部分，都会是万众瞩目。 只是看完后，境界不够者，很容易记不清对方。 可仅仅这般只能算极端。 之所以麻烦，便是对方的这种修炼方式，是在自身水平达到很高层次后的一种突破之法。 简而言之，对方观刑完毕，基本上就会去渡化真劫了。 有很大可能性过去，差不多有十之三四，因为运气占一半。 不待慕无一继续观察。 那无无散人拔剑而出，向前一斩，看着漫不经心的。 在慕无一眼中。 无数线被划开，面前的景象已经被那一剑完全占据。 就如同一片绿叶的主脉和侧脉，他不需要去斩那些有形之物，只是借主脉延至所有。 抗下此招。 慕无一对比着之前的对手，眼中的平淡多了丝狂热。 从无数的碎石的掩盖中破出，无无散人所处的空间变得扭曲，震荡波不断冲向四方。 其周身三尺，犹如万法不侵，衣衫抖动，却无比自然。 抬手，又是一剑。 剑无光，只为杀之一字。 大片的血迹从慕无一身上散落于下方。 剑中势与能收敛着，集中破坏着慕无一身体内的血rou，直指慕无一的身本法丹。 对方得势不饶人，剑悬一旁，手起而落，名为：化生。 瞬间，慕无一法身崩解，只留下一颗法丹融相。 对方再起一势，那双手宛若天工，两指并发似剑，点向空中的红霞。 红霞难渡，不断崩解。 最后。 终归是留存了些许，只是，看着很有些凄惨。 慕无一心中的狂热散去，只剩下绝对的冰凉。 和这样的对手交战，确实有趣。 “呼～”。 虚空生霞，天象大变。 与此同时，无无散人也用出了最后的一手。 生与死，阴阳大磨。 刹那间，声音来不及逃跑，便被无穷的黑暗吞噬。 法理碰撞的中心。 仿佛在无垠苍茫的星空中呐喊，宇宙和声源。 不知，谁在回应着谁。 … —— 第二殿主峰。 天容殿。 薄帘落下三帷，后方的身影模糊了不少。 殿中，光幕上，慕无一和无无散人的比斗刚好结束，随之消散。 幕后。 那声音充满了倦意，有些强打着精神的感觉。 “廿一，你要回来吗？” 飞鸿没有说话。 片刻。 飞鸿面上的黑雾散去，看着后面的那人，说道： “星淼，你还撑得住吗？” “…” “哼，真不想再见到你，永远是那么讨厌。” 笑了笑，飞鸿开口道： “希望你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