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祝
前夕，浮屿。 虽然不知道那些装扮有什么作用，但慕无一依旧可以从其中感受一种很单纯的喜悦。 没有多余的杂念，无论是“祝”自己还是“祝”他人，又或者其它。 “祝”，便是以诚心感天地，空渺而不可及，却蕴含无限向往。 祝生，祝死，祝平安，祝事顺… 每一件事，人们都希望，是朝一个好的方向行进。 起码，不应该是坏的。 起码，在这一年，坏事可不入耳，难事可不加身。 辛苦也好，漫长也罢，很多人都可以接受，大多数人只是在想：再给我点时间，就快了。 尤其在这个世界，正常者几乎都会相信命运的存在。 当然，他们也相信，命运并非是一切注定，而是遵循某种或多种规律。 只有选择改变，才能参与。 只要自己还在坚持，那么，说不得便可参与其中，命可改，运有变。 即使，期望这种东西，文术两道，都褒贬不一。 今夜。 很亮很亮，天上和地上皆是。 慕青瑶尚未回来，慕无一盘着身，蛇首压着自己，将阁外占了一大半。 毕竟，今非昔比，这里对他来说，着实小了。 可这里的风光，他从未看腻。 这时，慕无一目光微垂。 天，黑了不少。 但，那处，一个大大的“祝”字，挂瀑云霄，如临九天。 若有若无的声乐被慕无一听到。 片刻，云破光散，月华倾泻而下，万籁俱静。 他不知道那里在干什么，但今年，比上一次的场面大了太多。 虚幻的桂枝玉树，一道道玉铃成为花叶，轻灵仙音，向予太阴。 真假之间，灼灼韶华，花月与共。 近半个时辰后。 慕青瑶飞行而来，已无需再用灵舟来往。 落地后，便直接走到慕无一的前身旁。 身上携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不过慕无一知道，这是酒香，但好喝与否。 某方面来讲，不太适合。 他吹出一口清气，让慕青瑶有些散乱的发丝重新风鬟，也打散了不少她身上的酒气。 不明白，为什么她这天晚上总要喝酒。 可想了想无笙真人，他觉得，还是驱散一下吧。 反正，参悟了这么长时间，运用御水，加之气境修行，不难。 旁边，疑惑但没有阻挡，感觉很舒爽，脖间却又痒痒的，可慕青瑶还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 原本准备好的话语转而说道： “我的酒量见长，而且我可是已经蜕凡了，怎么可能会再醉成那般。 还有，你…” 她话语一顿，面色严肃了不少，又说道： “你下次不许这样了。” 回应她的只是简单一声，“嗯”。 只是二者间很熟悉，她也知道，慕无一的应答就是这样。 看着很不在意，但只有看着他才会发现，他在发声时会轻轻颔首。 而这也是慕青瑶晚上和他说话多了才发现的。 因为，他有时就是在敷衍小孩子一样，眼都不睁开的那种。 以及，他一旦没有直接正面回答的话，便大概率是在回避什么。 另外，这种个人习惯，也可反衬到慕青瑶身上。 与其说是她偶然发现，不如说是因为当时的授业方向，让她更加会注意和联系这些东西，养成了习惯。 当然，本身为女子，天赋异禀也是原因之一。 原处。 又打趣了慕无一几句后。 慕青瑶右手左二指成环，在慕无一面前晃了两下，停下后。 原来是提了一大壶白曲酒，特意从疏食居带的，一般元祝时由男子饮下。 上次，她便是惜败于此酒。 笑露皓齿，慕青瑶既是想给慕无一尝一尝，也是想看看，这种不看体型的酒液，他喝完会如何。 要知道，灵兽与人为邻友的不在少数，又因为某些巧合，这种酒便在元祝时盛行了起来。 传言，取材时用了药理，关于毒药效果的产生及时效性，辅药… 慕无一没有拒绝。 虽然，她都会耍小聪明，但好奇加上一种莫名的情绪。 他怀着一种高兴一点点的心情，开口后，直接将其吸食腹中。 即使如此，这附近也有着大片酒气开始散逸。 因为，壶里入味了。 而慕无一在酒液入口时，便感觉少了很小一部分。 最后进入腹中，已经明显感觉到量少了，但剩下的好像很难消化。 时间才过了几个呼吸。 在慕青瑶又期待，又觉得这样很恶劣的，可又想看的复杂情绪中。 终于，一连串爆发了。 明明感觉一股凉爽意冲头，但，为什么眼有些昏，思维也变得迟钝？ 慕无一的疑惑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热，酥麻，夹杂着部分血rou抽搐，鳞甲舒张，让那股“气”都加快了不少。 他马上闭上了双目，但注意力实在太分散。 勉强还能和慕青瑶对话。 某些瞬间，因为对自身法术的挖掘渐深，他甚至感觉，火免好像触发了。 不过，或许正是火免的触发，以及他自身的其它因素。 过了某个阶段后，慕无一平静了下来，腹部的酒液已经分解成了养分。 再睁开眼时，感觉整片天地都清净自然了不少。 他看向慕青瑶。 明明是蜕凡，平常也很爽朗，但现在却好像回到多年前。 但没有犹豫，他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反正，每次他根本都没有生气。 “我没事，下次少带些。”说罢，他便摆成了之前的模样。 然后像平常一样，似贴近，却又保持着距离。 毕竟，这种东西，对他其实没有坏处，要不然慕青瑶也不会这次专门给他带。 只是吧，第一次喝，有点多了，加上，他只是不想让身体失控。 所以，就搞成了这么一出。 不然，蜕凡两字，从来都不是白叫的。 而旁边，心中呼出一口，慕青瑶决定，没有下一次，好窘迫。 熟练的来到他为自己准备的位置，慕青瑶说道： “无一，我发现，你气势不凡嘛。” 慕无一想了想金虎关时，便回了一句，“你也是。” … 这时的内宗，似而不同的事情多有发生。 因为，休息已经不是必要了。 亲近者间，也总会因为种种巧合，发生些趣事。 —— 某处空中，无笙在远处看着浮屿上的两者，卧于云床。 风过身则柔，左手右一指近耳，余指抚颊，青丝绕肩，体姿静美。 唇错眸动，或颦或笑之间，右手举杯，来回扭转，无有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