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结业
先天宗掌教宗主，号纯阳仙，为二代弟子。 当年，其为了炼就纯阳法相，在世间行走，曾得收一灵宠，火麟。 在那时，人帝未出，灵兽，主要是先天灵兽，还颇为高贵。 何况，还是一灵瑞兆祥之兽。 两者相遇而相识，几番历险，情谊颇深。 之后，两者双双化真，成就真境，打出了名气，便成了一桩美谈。 再后来，纯阳仙跃升神境，火麟停步于真境圆满，迟迟无法跨越，寿命将尽。 纯阳仙不愿老友如此逝去，便多了些心思。 取纯阳法理之中，五行轮转，两天相反之道，欲要助他一举功成。 奈何，天时不允，天地水德初现，火麟窥得一缕天机，便舍了此功，遂其消逝。 后，五行界成。 又因为先天宗的理念，这纯阳仙便一直担任着宗主之位，到了如今，虽已很少问事，但影响依旧。 毕竟，先天宗能有今日，这位，绝对是最大的推手。 卧石仰天抚流风，静安有些散漫，少了平日的严肃，但眉间的苦闷却依然存在。 曾经，他也是个性情中人。 而现在，他是在想，这件事他该如何处理。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可也明白，除了某些人还在乎，对大多人来讲，这没有什么必要。 这才是最现实的问题。 至于那些在乎的人，其实看看无笙真人的态度就晓得了。 不好，杀了再换。 五行界，终究只是一个传统了，早已不再如原来那般了。 所谓的先天灵兽，难道，还能贵的过人吗？难道，要忘记曾经的黑白吗？ 美谈之所以是美谈，正是因为其难能可贵。 … 往后的时间，一切如常。 日复一日之中，慕无一收获良多。 他与静安此人，也相熟了几分。 七月，月望。 功成而圆满，慕无一也被慕青瑶接了回去。 一处高山之上。 静安独自站在山崖边缘，玄白服，手藏于后，目光微垂。 “静安，静安，静定宁安，老师，您说的对，有些事，恕己，恕道。” “便这般吧。” 留下此音，再去看时，那山崖上，已无了人影。 西南三合七十二阁。 慕青瑶正和慕无一分享着，自己想要倾诉的事情。 … “牧教席可厉害了，用和我同样的速度力量，只用了一剑，那头蛮象便倒地不起。” 说着，还在慕无一面前做着动作。 其提剑而出，姿态放低，挥臂，而上下一体。 那一刻，招式虽简，但剑与人之间却好似没有了隔阂，气意所加。 重一个顺势而为，去撬动自己无法使出来的力量。 同时，考验自身经验是否足够，驾驭这股力，御劲而发，寻敌薄弱，借敌之力，一击必杀。 旁边，慕无一感受到一丝浅浅的威胁，这一剑，未必不能伤到他。 他失神之际，慕青瑶款款而来，并说道： “怎么样啊，无一，我学的还可以吧，嘻嘻。” 没走几步，慕青瑶突然又道： “对了。” “还有赵教席，她的步法很神奇，我学了好久才掌握了技巧。” “但好累，我就不示于你看了。” “我给你说另一位教席，她…” 两者一起在月下待了很久，一者主说，一者主听。 在看着慕青瑶离开后，直到夜深人静之时。 诺大的满月依旧高照。 如同玉盘，似真个儿要记录下来人间百态，留影于世。 而在下方。 本就没有困意的慕无一突然睁开了双眼。 他这才醒悟，所言之“气”，未必要拘于常形。 势，乃气之外延，而他身体上的律动，也同样如此。 一念生，神足而魂往，体随之。 至此，这血境十二炼，终究是到达了。 时，三年十一月。 —— 八月，又是一年来。 对于慕无一来讲，十二炼，注定是个苦熬的阶段。 可一旦过去这关，后面的气境，不过是积累罢了，就算什么都不做，都迟早会圆满的。 正因如此，他切不可心急。 扰气神躁，乃此关大忌。 当然，也有奇异者，气动而冲关，反而更适宜。 每日，慕无一都会到水潭中静上一静，偶尔的时候，还能听静安讲授修行一事。 或有所得。 他愈发沉静，也对人文，有了新的了解。 同时，他的变化，大概有三人察觉到了。 慕青瑶暗自高兴。 静安沉默不语，只是讲授的次数渐渐变少。 至于无笙真人，她不在乎，只要慕无一老实就行。 这般，两年缓缓过去。 … 昔日的男孩成了少年郎，女孩们也雅正多姿，再次齐聚于广场上，即使不算教席，也是气派十足。 今日，他们将踏上结业考试，生死自负。 同时，也是先天宗宣示自身的一种方式，这，便是我宗弟子，这，便是我先天宗的底蕴。 仪式结束。 散乱后，人们相互告别，场面很热闹。 可没有人会说什么，哪一个，不曾年少？ 何况，这是由他们教出来的，每个都是健全的，自己付出过心血的。 这个世界，无情道，真正走的，寥寥无几，容易化道不说，斩情不斩欲，魔也。 先天宗历史上，还没有过这样的记载。 另一处。 慕青瑶已经告别过师友，来到了自己居住了三年之久的飞阁内。 静立院中，曾经的女孩在身材上高挑了许多，所结的发髻更衬其人。 闭眼再睁开时。 只携一剑，此去再归，便是蜕凡。 —— 此次的结业考试，并非易事。 因此，之后的两天，慕青瑶都尚在准备阶段。 无论是宗门，还是无笙真人，都有着各自安排。 其中，无笙真人还特意让慕青瑶多留了一天，作为真人，她也有事在身，只能下狠心，再留几手。 所幸，结业考试还不至于让这些小弟子们去别人地盘上乱晃。 大部分，还是在自己疆域上，去完成考试内容。 不过，虽然没有出界，但慕青瑶任务好像也没有完全在界内。 因为先天宗本身的位置便在中天西边，所以，在两天交界处，她要去解决蜕凡境的妖兽动乱。 中间可能会有西天的人来交涉，她也要进行处理。 有些麻烦，但也是最直接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