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委屈的狗子
“上扫,攻下,击尾,打狗头!”陈道清逮住机会一顿揍,一闷棍打得哮月连连发出凄惨的嚎叫 将细犬揍成了胖犬,陈道清方才收回木棍,微闭双目呼出一口舒爽的气息,正经道“我觉得我领悟到了” 李初一正在检查哮月的伤势,听见陈道清这般说,问道“你领悟到什么了?” 陈道清双目一睁,闪烁着阵阵金光,大喝道“打狗棍法!” “你可歇着吧,你不骂狗,人家会咬你吗?你还下这么重的手,好好的一条细犬被你的得跟头猪一样”李初一抗议道 地上的哮月也是呜咽着,仿佛在说自己有多委屈,泪眼汪汪的看着陈道清,惧怕得快要哭了出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这屁股招谁惹谁了?”陈道清一瘸一拐的走到哮月跟前,费力蹲下后取出馍馍,变了个人似的笑道“大黑狗,这下还要不要吃我的东西了?” “汪!”哮月回应了一声,连忙将馍馍咬在嘴里,可不敢继续程威了 陈道清得意的看向李初一,笑道“看见没?狗东西不能惯着,得打一巴掌给颗糖,你信不信我让它干嘛它就干嘛?” “你就吹吧,刚被你揍一顿,甭管啥东西还有胆子反抗吗?”李初一埋怨道 陈道清可不管李初一怎么说,抚摸着变得又乖又怂的哮月,思绪突然回到自家大黑货身上 “你想什么呢?”李初一用手肘捅了捅陈道清,问道“这狗东西咋处理?我可好多天没碰荤腥了,你得给我安排上” 二人对视,好似都看穿了对方的想法,下一刻便不约而同的傻乐起来 不多会儿,一缕缕绵绵的炊烟,在陇山深处袅袅地飘升起来,那淡蓝淡蓝的烟里,伴随着阵阵rou香 一大块鲜rou被陈道清二人置于火上,烤得滋滋发出声响,一滴热油顺着饱满的rou的纹路慢慢滑下,令人心醉 李初一凑近了细细的嗅,慢慢的闻,馋虫迅速被勾起,终于忍受不住,顾不得烫,一手便扯下一只腿来,着急忙慌的往嘴里送去 被李初一的动作所感染,陈道清也顾不得吃相了,用黑剑刷刷分为数块,拿上便大快朵颐起来 “嚯!这大口吃rou就是不一样,太爽了!”李初一一脸幸福的傻笑着,吃得满口火热沸腾,嘴角流油 rou经炭火洗练,本就香气四溢,虽然缺少了盐味,但也释放出rou的原始rou味 陈道清拎起一块飘散热气的烤rou,丢给一边流着哈喇子的哮月,笑道“差点把你这个狗东西忘了” “汪汪!”哮月兴奋的吐出舌头,亮晶晶的唾液顺着舌头滑落而下,狗尾巴欢快的摇晃着 在陈道清丢rou过来后,哮月一把扑上去,先用狗舌头美美的舔了舔,而后一个囫囵将rou吃进嘴里,许是太烫,还没嚼几下便又将rou吐了出来,舌头上直被烫出几个大水泡,委屈巴巴的看着陈道清 滑稽的一幕让陈道清二人哭笑不得,陈道清一把抱住哮月的狗头,乐呵道“狗东西,你以前是混的多惨呐?吃块rou比我们还着急” 哮月可不管陈道清怎么说,反正它自己又被陈道清手里的烤rou所吸引,抽着鼻子不停的凑近了嗅 李初一的嘴巴塞满了烤rou,口齿不明的笑道“你们还真像亲哥儿俩,一开始我还以为要宰了它烤着吃呢,不过现在能有这鹿rou吃也算可以了,满足!” 陈道清一愣,指着哮月问道“你一开始是想宰它吃rou?”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吗?”李初一反问 “这山里不缺野味,我还以为你……” 听着二人的对话,这让哮月浑身发抖,连忙从陈道清的怀中抽出狗头,老老实实的回到位置上埋头吃rou,那是一丁点多余的动作都不敢有 距离陇山不远的秦军营帐内,斛商的髌骨被人剜去,此刻正被两名甲士压跪在白屠面前,极为狼狈,左右旁还迎着秦国将领们的注视,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羔羊 白屠背着双手踱步于上位前,恻然道“道兄的骨气令老夫佩服,事到如今也不愿说出公良省的部署,然命与骨气,孰重要乎?” “呵呵呵呵,身既死兮神以灵,首身离兮心不惩!我大意被擒,无可复言”斛商奋力的抬起满是伤痕的脸,盯着白屠视死如归的说道,而后便是低下头,不再说一个字 白屠沉思片刻,终是下定决心,说道“诸将做好明日攻城准备,明日……以斛商祭我军大旗!” “诺!” …… 夜风拂过,星月交辉下,一道黑影无声潜入定平侯府,如同一只灵巧的野猫行走在屋脊上,趁着驻守甲士更换之际,翻身落地,推门而入 李棠溪看着周围的一切,目光投向地上的奏折,便并无其他痕迹,心中不由生出疑惑,为何现场只有一本奏折掉落地上,其余并无打斗挣扎的痕迹呢? 将纸窗戳开洞眼,见外边只有两个甲士看守,李棠溪猛的拉开房门,趁二人还未反应过来,迅速将其拉了进去,抬手便敲晕一人 剩下的那名甲士惊惧的向后退去,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是何,何人?” 李棠溪问道“你老实告诉我,定平侯在遇害前后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甲士并没有回答李棠溪,反而惊慌的想要大喊大叫,却及时被李棠溪用真气封住嘴巴,只能用鼻腔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你若唤来别人,我可以在第一时间杀了你”李棠溪指了指身后的铁剑威胁道“现在可以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见甲士点头应允,李棠溪这才松开对他的封印,指尖却随时准备取了对方的小命 甲士颤抖着身体,眼中尽是恐惧,他道“定平,侯回府之前,去了趟王宫赴,赴宴,回来后便,便没出过这间,间屋子,直到手持黑剑的凶手闯进来,定平侯便死,死了……” 李棠溪注视着甲士,确认对方没说谎后,便打晕了对方,心中的疑问也消散了一些 他起身沉吟着“定平侯之死疑点确实很大,但羊前辈的陨落又是怎么回事呢?” 最后,李棠溪取走了公良省的遗奏,他知道里面提及的议和肯定有猫腻,加上定平侯辞世前可还去了趟王宫
天边浮现出第一抹朝霞,橘黄色的光芒撒落在秦军大营内,鼓声一下接一下有序的响彻四方 一队甲士押着意识涣散的斛商向行刑台上走去,冰冷的铁链拖在地上不断发出“叮当”声,这就像是对斛商发出的催命符 白屠一身戎甲立于高台,下方是即将北上的五万兵马,他们丝毫不受上次失败的阴霾所影响,士气如虹 白屠冷眼看着行刑台上的斛商,问道“老夫最后一次问你,向我军投降,尚可留你一命,老夫也会禀明大王,册封你为大秦御用国师,如何?” 斛商自顾的望向北方,眼眸中流露着悲切之感,他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嘱托门中弟子 见斛商依旧不发一言,白屠也是失了耐心,拈起令牌便掷了出去,鸿声道“以血祭旗,大军开拔!” “休要动手!我携大王令而来!” 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行刑,在众人的瞩目下,一名黑袍人手握令牌飞身而下,第一时间向白屠行了一礼 黑袍人递交了令牌,说道“栎国于昨日已和我大秦签订合议,大王令上将军回归咸阳,不得再杀任何无关之人!” 白屠皱了皱眉,指着斛商说道“此人助守云阳城,于昨日无故攻击我军中的两位长老,岂是无关之人?” “我只代大王传令,上将军虽是国之柱石,但也该遵从王命”黑袍人说完又行一礼,便自顾离去 白屠紧咬着牙齿,发出“咯啰啰”的声响,胸口剧烈的起伏表明他的怒火,而后一把抄起案上的令牌砸了出去,大喝道“混账!” 白珙抱拳半跪而下,满脸愤懑道“上将军,将士们已然集结,岂能因一纸诏书便作罢?!” “上将军发兵吧!我等愿誓死追随上将军!” 眼看着众人的呼声愈演愈烈,白屠心里却越来越低沉,他本以为能趁着秦栎尚未合议,率先打破对峙,逼秦国朝堂再度伐栎,可如今议和一事已成,他若再一意孤行,定会背负上逆臣恶名 万千愤慨终是化为一声长叹,白屠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诸营将士回归大营,切勿多言,违令者依军法从事!” 白珙急不可耐的还想再上前劝说,却被一旁的几个将军拉住,示意其不要触动军法 袁长老抚着长须,指着斛商问道“若秦栎不得再战,那敢问上将军,这老匹夫又该如何打算?” 白屠看了眼袁长老与宫长老,冷笑道“他敢对二位道友出手,如今秦栎又已议和,此便是你们私事,老夫不再过问” 袁长老点了点头,立即向宫长老施礼道“姓羊的杂种伤我徒儿,此人乃他挚友,得此因果,还请宫道兄将其让予我,我将之带回灵院以做惩处!” 宫长老笑道“既然袁道友有如此闲情雅致,那便交付予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