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河间王
等老铁匠忙得差不多了，韩启忙凑过去问，“敢问姓名？” “喊我郭老汉就行。” “郭老，我有样东西，想要托你打造。” “何物？” 韩启忙把布帛图纸拿出来展开给郭老汉，“此物。” “此物是何物？”老汉看着像是个球一样的东西，从来没见过。 “锅，炒锅。” “打不了。”郭老汉直接回绝。 “我之前问了好几家铁匠铺，都说打不了，然后我问谁能打，都说，如果有人能打出来，唯有你这里。” 郭老汉停下了脚步，“拿过来我再看看。” 韩启立刻屁颠屁颠的上去，把图纸抖开在老汉的面前。 “这东西，有何用处？” “我不方便说。”韩启留了个心眼，“不知道郭老，能打出来吗？” “打，应是能打出来。但是我从来未见过此物，可能会失败，所以，在钱上……” “郭老只管打，多少钱，我都出。” “那好，你留下三百文做订金，三天之后来取此物。到时据我打铁此物的实际花费，多退少补。” 韩启忙不迭的点头，捧出来一个两个钱袋子，一个里面是两百钱，托给郭老汉，“没问题。这里是四百钱，都放在你这里，届时不够，我再补上。” 虽然有点心理准备，但是说一口锅打出来这么多钱，还是有点rou疼的。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米家大多数两百钱左右一石的价格，一石米是多少重量呢？一百二十斤。四百钱，就能买两百多斤的粮食了。 当然这个时代的一斤也只是后世的六两左右。 交代清楚事情之后，韩启刚想走，忽然想起个事情，扭头对郭老汉说，“图纸上还有个炒勺，郭老记得不要漏掉了。” 回去的路上，王生一直气呼呼的。 韩启拉着他往城外走，王生还问，“我们现在是要去什么地方？” “跟着，别废话。”韩启对他已经满怀怨气。 王生走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背影，咬了咬牙根。 两个人从两年多前认识，韩启也是流民，但是靠着几口粮食把王生救活。之后两个人算是相依为命，给地主老财家种田做佃户，或者去城内做一些短工，算是活了下来。 更之前的事情，王生十三岁，家中大哥被拉去参军。他家其实并非军户，但是战事连年，谁还管得了什么军户农户，看着年轻力壮的就被拉去做军丁了。 王生也就是当时太小了，胳膊细腿细的，上战场打仗完全不够格才躲过一劫。 十五岁是，父母在战乱中相继死去。 之后称为流民被裹挟着东奔西走，前两年才最终在乐平县停了下来。乐成县就是河间郡的治所。 两人一直以来相依为命，一个多月之前，韩启忽然病了一场，王生也百般照顾。病好了之后，韩启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虽然说不出来什么变化，但是奇思妙想变得奇多。 他们的生活，也似乎是在这段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家中有上万大钱，王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花不完，这段时间一直筹备着想给自己找个暖炕头的媳妇儿，可是一直不知道怎么跟韩启开口。 但是他觉得自己现在不一样了，不再是穷人了。 他从前特别羡慕李财主，不用种地就有吃不完的粮食；每当去做工，他施舍下来一些米粮，自己还要千恩万谢。 没想到自己现在也成为了这样的人，家中八个来做工的人，他就经常支使着烧水做饭，自己不用做任何事情，钱就不知道怎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忽然面前一个黑影，他没注意，一头撞了上去。 韩启冷声说道，“到了。” 王生抬眼一看，白茫茫的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没有。可是还是突然冒出来几个小孩子从地下钻出来，在旷野中奔跑了两步，又似乎累了，喘息几下，跑了回去，钻到了地下消失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王生问道。 “乐成城外，流民窟。”韩启说。 “流民窟？”王生顿时一愣，脸色很不自然的问道，“你和我来这里做什么？” “带你回忆一下，两三年前，我就是在这里救了你，一饭之恩，你可还记得？” “我自然记得，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引我来这里，是做什么？” “知道这里为什么几乎无人吗？” 王生想了一下，“地上太冷，那些流民，都在地下。” “对，挖坑，在地下，地下的会暖和些。可是，你可知道这里有多少流民吗？这个冬天又有多少人会冻死饿死在这里吗？” 王生的眼角颤抖了一下，摇头说，“我不知道。” “从明天开始，再招三个人，每天来这里扛着一旦米来，熬粥，给这些人施粥，一直到你知道了我带你来这里的用意才可。”韩启冷声说道。 “我不来！”王生立刻下意识的回到。 “如若不来，以后家中所赚的钱，你一个也分不到。”韩启的脸色阴沉了三分，“我也会把你从家中撵出去。” 这话一出来，顿时王生噤若寒蝉不敢说话了。 回去的路上，他也是老老实实的跟着，一副乖巧的模样。 忽然远远的看到一行人三五个，为首的是一个年轻小子，穿的绫罗绸缎，特别华丽。 后面跟着的人，则是小心翼翼的跟着。 看样子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孩子。只是这个时节，外面又不是踏春的季节，跑出来城外不知道干嘛。 两个人路过交错的时候，韩启多看了他一眼，小孩子还挺粉嫩，一脸没受过苦的模样，浓眉大眼，眉毛粗的不同凡人。 还没等他路过，就听见小孩身后跟随的人大声喊道，“何人？见到河间王竟然不跪？” “河间王？王侯？”韩启心里怔了一下，他是自诩为后世穿越来的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之类的，但是那时候也就是逞强说的。面前的这人可不一样，虽然不知道河间王是什么王，但是肯定是和老曹家有关系的。 自己不跪，后面的人立刻能冲上来把他给枭首了。 在尊严和小命二选一的情况下，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跪下来，长跪扑在地上不抬头去看。然后还安慰自己，“我这是对古人要有基本的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