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衙门前
“蟠桃宴”那白鹤童子消失之后,李牧手持法帖,凑到眼前观瞧,只见这法帖材质奇特,非金非木,非皮非石,上面有一道奇特的符文,整个法帖呈金色,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这元化帝君又是何人”李牧转过身去,看向那六条金龙拉着的銮驾,只见祥光塞天际,瑞气冲霄汉,那六龙拉撵一路攀升,须臾间破开虚空,消失不见。蟠桃会李牧倒是听说过,据说在当今西极玉庭山金池洞,有一个金池圣母,又唤作金池娘娘,在那庆云台上栽种了九千株仙桃,每十年,便会邀请天下群仙共赴蟠桃盛会。有资格受到邀请的神仙,不是神圣,就是仙佛,要么就是坐镇一方的上古神灵,届时世尊道祖都会前去捧场,宣扬道统,交流心得。大殷朝民间,也会在三月三日,举行水陆大会,佛道两家在官府倡导之下,为国民祈福,为国家祈运。这一天,可以说是天人共庆的日子。“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给我请帖”李牧拿着请帖,大为纳罕:“据说有资格得到请帖的,不是神仙佛陀,就是圣贤精灵,我一个炼气期的小修士,怎么也收到请帖了”修行界中,共尊儒道佛魔四大宗门为修行源流。只要是修士,只要是人族修士,就不可能摆脱这四大宗门修行理念的影响。而只有这四大宗门内获得真传,成就道果的修士,才能名留金册,为天地正宗。若是没有获得四大宗门真传的修士,即便是度过劫难,成就仙人,那也只是太乙仙人,不如真流。按照李牧的理解,那就是你若是没有四大宗门的传承,即便是修成神仙,那也是野鸡大学毕业的,正规部门不认可你的学历。只有从统招考上正规大学,在名校毕业的学生,天庭部门才会承认你的学历,认可你的学历证书。只有拥有这种证书的学生,才有资格混入体制,成为体制中的一员,而那些非着名大学毕业的学生,即便是能力强,本领大,但第一学历已经决定了他们的命运,除非家里有人,否则根本就成不了体制中的一员,当不成公务员。所以没有正统传承的修士,入不了大势力,成不了公务员,成仙后,也只是太乙散数,不入真流。这种散仙,基本上是没有资格参加蟠桃盛会的。放在现代社会,散仙在天界就相当于普通小老百姓,根本就没资格参加这会那会,也没有参议的能力。但现在,李牧忽然就有了参加大会的资格!他这个请帖,就相当于考上了编制的证明,公务员职位的证书,已经有资格参与某些高端会议……“这发帖的元化帝君可真任性!”李牧将法帖收好,再次召出一只纸鸟傀儡,驾驭飞鸟,飞向清河县:“我如今功成一转,距离仙人境界还差的太远,也不知道九年后,能否真的有能力参加蟠桃盛会!”他家传九转元功,有不可思议大神通,修炼到第三转,便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拥有不输于仙人的手段,但他现在,却只将第一转修到圆满境界,距离第三转还遥遥无期。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在九年之内,修到金丹三转的境界。这一路上再没遇到什么特殊的事情,偶尔看到远处有遁光闪动,李牧也懒得查探。他上次驾驭飞鸟飞天,还没有发现天上有这么多修士,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天上竟然有这么多修士,甚至竟然还有大佬级的超级高手。半个时辰之后,清河县已经遥遥在望。李牧收了纸鸟傀儡,人在空中迈步向前,施展出刚刚悟出的空间术法,瞬间便到了清河县城。他落在了自家首饰店后的院子里,从院内走到门店里,就看到孙洪烈正在与客户攀谈,当下对孙洪烈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自家则迈出店门,向外走去。顺着大街走了一段路,恰巧路过县衙门口,就见衙门口站着一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这男子长得又高又胖,肚子如同孕妇一般大小,低下头绝对看不到自己的脚面。清河县的几个秀才和读书人,在举人张世宏的带领下,站在这胖子面前不住行礼。这些秀才曾与李牧一起游玩锦绣山文昌宫,当时书生意气,指点山河,颇有风采,现在面对这大胖子时,却全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你们这些贱皮子!”这大胖子手指张世宏等人,破口大骂:“你们想要做什么还想要为清河县减税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朝廷待你们不薄,每月都发给你们俸禄,足够你们吃喝无忧。现在倒好,你们不心向朝廷,竟然帮着一群贱民说话!”他一脸愤慨:“这些贱民有房有地有力气,有儿有女有老婆,只要好好干,怎么可能会交不起税”张世宏行礼道:“老大人容禀啊,清河县连年受灾,旱涝频仍,飞蝗四起,隔壁县城又闹起了瘟疫,百姓十室九空。连活命都难,岂有钱财交税”中年胖子怒道:“胡说八道!生病了抓药去看病便是了,又能花多少钱旱地飞蝗多,那就直接抓蝗虫来吃!又能吃饱,还能吃rou,一举两得,岂不美哉!又怎么可能没东西吃”张世宏愣道:“老大人,他们若是有钱抓药,又怎会饿死”中年胖子喝道:“当今太平盛世,圣天子在位,岂有饿死人的道理征缴赋税,乃是朝廷大事,岂能随意免除清河县的赋税,一个铜板都不能少!”张世宏不再行礼,气冲冲道:“郝金贵!你我在省城也有过一段交情,怎么如今做了廉访使,眼睛便一直盯着上面看了么你就看不到清河县这受苦受难的百姓吗你对得起你读过的圣贤书吗!”郝金贵嘿嘿冷笑:“圣贤书圣贤写的书,只怕圣贤自己都不信!读圣贤书,只能骗一骗不识字的老百姓,你我都是读书人,难道到了现在,还要相信书中的道理么”张世宏:“你!岂有此理!”他涨红了脸,对身边几名秀才道:“这厮当真是读书人的耻辱!一朝得势,便把露出了小人面目!昔日在省城,他待人彬彬有礼,出手也大方,大家伙都挺喜欢他。却没有想到,这才几年不见,成了咱们云河道的廉访使,忽然就变成了这副面孔!”几名秀才愤愤不平:“我等为百姓请命,他不但不听,反倒要加重赋税,实在不当人子!”“有朝一日我等考中进士,有了一官半职,绝不学他!”“我辈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才是生平大愿,若能为官,自然要造福一方,不要像这郝金贵一样,丢尽了咱们读书人的脸面!”张世宏本来与这郝金贵是旧相识,本想着为民请愿,期望减少赋税征缴,这郝金贵肯定同意。却没有想到,几年不见,这郝金贵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与昔日怜悯百姓的他,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他不但不同意减免清河县百姓的赋税,甚至还要足额收缴,完全不顾百姓死活。“你们也配治理地方”郝金贵听到张世宏等人的言语,转身看向众人:“一群下里巴人,读了几年书,就觉得自己有话语权了你们也配治理地方”他看向众人,眼中充满了蔑视:“不过是破了几个题,侥幸考上了秀才举人,就觉得自己有资格献言献策了”郝金贵嘿嘿冷笑:“一群小镇做题家,也配指点国策也敢干预朝廷赋税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