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何为任法

    随着时间的过去，沈观岳已经在热流的滋润下回满状态。

    不知道这青铜小剑是何神物，沈观岳现在已经发现了青铜小剑的两个用途——一是斩杀诡怪，二是回复气血。

    不知道还有多少神奇的能力可以发掘。

    沈观岳看了看掌心里的小丸子，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原则，一抬手便把气血丸扔进嘴里，结果都还没来得及嚼，便顺着唾液滑了下去。

    连味儿都没尝到！

    几息后，一股孱弱的热流从肚子传向身体各处。

    惊得沈观岳瞪大眼睛。

    这不就是青铜小剑传来的那种热流吗？

    只是这气血丸提供的热流比起青铜小剑明显细微了很多，估计也不能像前者那样瞬间缓解身体的疲惫。

    也不知道多吃些会不会有更好的效果！

    两刻钟过的很快。

    大部分人还在坐在地上揉着小腿缓解酸痛。

    林罕山拍拍手，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好了小崽子们，不用在去做些无谓的事情了，实际上现在你们身体的酸痛感只是之前残留的错觉！两刻钟时间，气血丸足以补充完你们的那些许消耗了。”

    “现在，都站起来，排好，听我讲。”

    还在地上坐着的人闻言，赶忙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排好队。

    没人抱怨。

    前车之鉴摆在那，留下的都是人精，自然不会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首先我想问你们，为什么想进任法司？”林罕山双手背在身后，脸色有些严肃，略带压迫感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菜鸟们。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

    一片寂静。

    “不用担心，随心所欲就好了，不会因为说的话被淘汰。”林罕山看着面前的众人如同鹌鹑一般，又开口说道。

    人群才传来稀稀落落地声音。

    “为了人族！”

    “为了消灭诡怪！”

    “为了保家卫国！”

    “为了......”

    “tui，虚伪！他奶奶的！这话你们自己信不？”林罕山往一边吐了口唾沫，“不怕告诉你们，老子当年只是一个家仆，就是为了不再被欺负，才偷偷跑出去参加任法司海选的！”

    众人慢慢地又安静下来，前边几个说话的年轻人低下了头，脸有些红。

    “你来说，你为什么想进入任法司？”林罕山随手指了一个人。

    “我我...我也是为了不受欺负！”被点到的是一个有些畏缩的年轻男子，头发短短的参差不齐，像是刚长出来没多久的，有些苍黄的脸涨得通红。

    “不错，你呢？”林罕山点点头，又指了另外一人。

    “为了我meimei不用被强迫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很好！你？”

    “为了杀诡怪！”一个年轻人激动地喊道：“我父亲在边境当兵时战死沙场，母亲也死于前些日子的诡怪作乱，我要杀光那些该死的诡怪！”

    “有志气！你？”

    “为了学习武道，做人上人！”

    “可以！那你呢？”林罕山指到了沈观岳。

    “我？”沈观岳心里快速地思索了一边，还是有些茫然。

    自己进任法司有什么目的呢？

    是为了让生活更舒坦？

    但比起努力奋斗，他更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有钱的日子固然开心，没钱的日子却也过得有滋有味。

    “大概是不想一辈子碌碌无为，想去看看更远的风景吧。”沈观岳心里想着，不自觉地说了出口。

    林罕山收回手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首先我保证，进了任法司，你们想要的一切都能实现！但你们要牢记，任法司并不是实现私欲的工具！”林罕山面对众人，声音逐渐严肃，“回答我，任法司司规第一条第一句是什么？”

    “万事以法为规！”这次没有人组织，但众人还是异口同声地喊道。

    “没错！”林罕山点点头，“万事以法为规！万事遵循法理！任法司是法理最坚定的执行者！”

    听到这，沈观岳举起了手。

    再好的法律也有漏洞，他前世见过太多人在合法的前提下，逼得他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有时候，法律只是制定它的人给其他人套上的枷锁。

    这点在前世的西八国表现得淋漓尽致。

    若任法司只是一个无情的法律执行机构，那他就需要好好地考虑一下加入任法司的利弊得失了。

    他并不想当一把没有感情的利刃。

    “何事？说！”

    “报告林教！我想知道，若一个人在合法的情况下，逼得他人走投无路甚至家破人亡，此时我们是否还要万事以法为规，放任此人继续？又若一个人做事遵纪守法但没有道德观念，我们是否还要万事遵循法理，放任此人不管？”

    沈观岳平静地抬头直视林罕山。

    林罕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很少有学员提出这个问题，但你说的事几乎不会发生！”林罕山环顾四周，坚定地说道，“何为任法？任法就是‘我们’说了算！任法司可不单是法理的执行者，更是法理的制定者！你若觉得有事不妥，大可以上报任法司裁决堂，由裁决使投票表决是否需要重新判决甚至修改法理。”

    好家伙，还能这样玩？大越皇帝疯了吗？这谁还能制衡得了任法司？

    沈观岳目瞪口呆，脑子里突然就蹦出来前世一个经典的电影片段——“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

    林罕山似笑非笑地看着沈观岳，“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我奉劝你不要去尝试！”

    沈观岳：...

    差点忘了这是一个超凡世界。

    “那现在...”

    “报告林教，我还有一个问题！”沈观岳再次举手。

    “讲！”林罕山被打断两次，明显有些不悦，但还是让沈观岳继续说。

    “难道就没有人能绕过任法司吗？”沈观岳知道自己有抬杠的嫌疑，但想到昨天白乐天奇怪的行为，还是硬着头皮提问。

    林罕山看着沈观岳，目光变得有些深邃，“当然有，这世上没有谁是万能的！想要绕过任法司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双方共同自愿起誓，表明此事无需任法司插手。另一种就是背叛人族，借用八篆以上诡怪的力量瞒过獬尊！”

    说到这，林罕山犀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沈观岳，气势勃发，声音中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若是第一种，任法司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但若是第二种，那便是人人得而诛之！”

    沈观岳被林罕山有些骇人的神情吓得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什么心虚的，硬生生止住身形，挺起胸膛再次站稳。

    见沈观岳是如此反应，林罕山才微不可见地点点头，转过头不再注视他。

    随着林罕山视线的转移，沈观岳紧绷的身体和精神才放松下来。方才发觉自己背上湿了一片，汗水早已将衣服侵透。

    “你们呢？”林罕山看向众人。

    “若还有问题，现在就提出来！”

    整个cao场鸦雀无声。

    “看来都没有问题了！那现在，请大家把右手握拳放在胸前，跟着我念：以獬尊之名，我自愿申请加入任法司......若违此誓，愿入无边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誓词的最后一个字念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观岳突然感到仿佛有双眼睛在冥冥之中注视着自己，但一瞬间又消失不见。

    林罕山放下手，恭敬地朝着虚空微微鞠躬，才转过身接着讲道：“关于武道，我不清楚你们是否你们曾听说过了解过，所以还是再讲一次！武道九境，分别是淬体境、灼神境、开脉境、星火境、归源境、承渊境、山海境、洞虚境以及被尊为陆地真仙的遗仙境。”

    “而这九境之中，又以淬体境为重中之重。须知万丈高楼平地起！若是基础没有打牢，就注定不可能有太高的成就！”

    “现在我要传给你们的是任法司核心机密‘淬体式’！且记住，无论之后你们的申请能不能通过，都不要尝试去向别人传授淬体式。可别忘了你们刚刚发过的誓言！”林罕山严肃地说道。

    “且看清楚！淬体第一式，着重淬炼腿部肌rou，需要...”

    说罢，林罕山一迈腿，出现在了cao场旁的高台上，开始演示传授起来。

    下边众人有样学样地跟着摆出淬体第一式的动作，沈观岳也不例外。

    只是刚摆出那个动作，青铜小剑居然又传出来一股暖流，但这次并不是分布全身，而是直直的汇入了他的双腿。

    沈观岳只感觉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刺激了一般，腿部的肌rou、骨骼和经脉同时不自觉的轻微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