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跟裴霄的订婚宴
“裴霄来了！” 不知观众席中谁这么大喊了一声。 很多人听到，都默契的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球馆门口。 裴霄穿着蓝色球衣，正跟着队友朝球场上走。 此前，讨论裴霄会不会参加篮球赛的帖子在校园贴吧里有很多，大多数人觉得他不会上场，但仍然有很多人在网上说期待能看到裴霄穿球衣肆意挥洒汗水的样子。 不知道这波人今天在不在现场，如果在心里肯定会有百分百愿望达成的满足感，如果不在估计也不会太有遗憾，毕竟裴霄只要参加训练了，过段时间肯定就会上场正式比赛，到时候也能看到。 “哇，没想到裴霄也参加球赛。”司徒站起身子。 “是啊，他都没告诉我。”顾予说。 “哎顾予你说，裴霄跟温默他俩要是在比赛中遇上了，你会支持谁？”司徒碰了碰她的胳膊。 顾予没回答，捏着下巴仔细的想了想。 论交情，她跟裴霄认识这么多年了，不支持他有些说不过去，但论私心她肯定是想要支持温默的。 既不想要看到裴霄输，也不想看到温默失败，好难，好纠结…… “行了，你别为难，又不是必须要你现在做出决定，”司徒看了她一眼，“不过你犹豫这么久，结果……” 她没继续说下去，但顾予大概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就像二选一的时候选择抛硬币是一样的，硬币被抛起来的时候你心里的选择就已经确定了，或者也可以是打算重新抛一次的时候。 中场休息的时候，顾予给温默发了信息。 顾予：三分球投的不错，继续加油。 温默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喝水的时候听到手机响了，拿起来看才知道顾予来了球馆。 温默：在哪？我怎么没看到你？ 顾予：投球的时候投那么准，现在居然找不到我在哪？ 温默又仔细在观众席看了一圈，最后无奈的说：到底在哪？ 顾予：就在你正前方的最上面一排座位。 经过提醒，温默一眼锁定了她的位置。 看了之后，他更加无奈的说：你再坐靠后一些，我就更找不到了。 顾予摊了摊手：没办法，谁让某人人气太高，惹得人家女学生周末都不出校园，居然坐在这看篮球训练。 温默：嗯，你朋友人气的确很高。 顾予在心里呵呵了两声，刚想在说两句，就见他又发过来一条信息。 温默：后天我们有球赛，来看正式比赛吧。 顾予看到有人喊他上场，连忙打了个“好”字过去。 其实就算温默不说，她也会来的。 · 后天。 顾北乾开着车来到他们学校，他来时给顾予裴霄都发了信息，只是那会儿顾予还在睡觉没收到信息。 顾北乾下了车，看到等在楼下的裴霄，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小予还没下来吗？” 裴霄看了看表，十点半，他略有些难为情的说：“这个时间，她大概还没睡醒，刚打了电话也没接。” 顾北乾往宿舍里走，边走边说：“都快中午了还没醒？怪不得不愿意回家住。” 裴霄给宿管阿姨简单说了下，要进去找人，阿姨认识他，总是见他来给顾予送东西，再加上小伙子特别客气礼貌，一来二去的便记下了这张俊俏的脸。 裴霄在校园的名气不小，尤其是来到“八卦天堂”，引得一些刚起床的女生连连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大早上的竟然在女生宿舍偶遇到裴霄了。 到了门口，裴霄先是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没有动静，他转身看了看顾北乾，“她舍友不在宿舍。” “那进去呗，在家里不也是推门就进了，又不是不穿衣服。”顾北乾越过他，推门走了进去。 顾予从不裸睡，且不穿睡裙，他们仨有时候玩的晚了，喝的多了，地板沙发床，一人找个角落，窝在哪就直接睡了。 他们进去时，顾予蒙着头睡得正香。 顾北乾敲了敲她的床，被子里的人烦躁的动了两下，然后就没了动静。 …… “顾予！”他喊了声。 终于，床上的人有了反应。 顾予掀开一小点被子，看清来人后，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半迷糊状态的说，“哥？你怎么来了？” 顾北乾坐在她的椅子上，“接你啊，待会快收拾收拾，爸妈都在家等着呢。” “接我？干嘛啊？”顾予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下了床，“爸妈等着我干什么？” “明天裴霄父母就要去国外了，这一去就是一年半载的，爸妈让你回去陪陪他们，咱们再一起吃个饭。”顾北乾说。 “本来是下周走的，但国外公司那边突然出了些状态，我爸妈就把行程调了。”裴霄说。 “那好吧，等我换个衣服。”顾予随手挑了件裙子，拿到进了厕所。 快到家时，她收到了前天设置的提醒。 她这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温默的首场比赛！ 顾予急得想跳窗，“裴霄，你爸妈现在在哪？应该还没到我们家吧。” 她不知道爸妈跟裴家伯父伯母约的是午饭还是晚饭，比赛在中午，如果约的是晚饭，那她现在往学校赶应该来得及在球赛结束前到现场。 “他们一早就到了，本来以为你在家住，想给你个惊喜，但没想到咱们俩都住校，伯母知道了就赶紧让北乾哥来接咱们了。”裴霄说。 完了，顾予只觉得裴霄的话像是一道响雷砸向她的头顶，完了完了……彻底跑不掉了，这下她只好对不起温默了。 裴霄母亲很喜欢顾予，一见着就拉着她闲话家常，仿佛永远对她有说不完的话。 顾予从前在面对热情时总能用同样的热情回复，但今天却有些不在状态，面对裴母时她更多的情绪是礼貌客气。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予总觉得裴母今天有些不太一样，看她的眼神，包括总想握着她的手的手掌。 她本以为今天只是个小小的践行宴，只有爸妈和裴家的伯父伯母在，却没想到顾裴两家的一些亲友竟然也到了现场。 一直到下午，顾予都如坐针毡，跟人说话总是心不在焉的，她的手机也被顾北乾拿走了，没法跟温默联系，这可把她给急坏了。 她拘谨着走到mama身边，想问问看午饭也吃过了，她是不是可以走了。谁知，顾母见着她过来，还没等她说什么，便起身将她拉往楼上的房间。 顾予被mama牵着手带到了她的房间里。 顾母关上门，直到坐在顾予房间的沙发上，才敛了笑意，一脸凝重的开口唤女儿，“小予。” 顾予总觉家里有事情瞒着自己，见了mama的反应心中的不安又加深几分，她按住mama的手，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故作轻松道：“怎么了？我不就几天没回来，您至于这么看着我吗？” “小予，今天喊你回家来，是有些事要跟你说的。”顾母说。 “什么事？”她仍然语气轻松。 “今晚是你跟裴霄的订婚宴。”顾母说。 “什么！订婚？”顾予直接从沙发上笑了起来。 天爷呀！ 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到mama要跟她说的是这件事情啊！ 破产……资金周转不灵……公司倒闭……什么她都想到了，就是没往这方面想。 但……老天爷也不能给她开这么大个玩笑啊。 她怎么能跟裴霄订婚呢？ 这怎么可以？ “知道你还小，跟你说这个有些早了，但……”顾母说着叹了口气，一滴晶莹的泪珠也跟着从眼尾滑落。 意识到不对的顾予连忙抓住mama的手，“妈，你没事吧？还是爸爸……怎么了吗？” “是你张阿姨，她……她她得了癌症。”最后两个字说出口，顾母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竟失声哭了出来。 顾予愣在原地，眼神直直地盯着前方。 母亲一向大方得体，从不会失了分寸，别说哭得这么厉害，红脸生气的次数在她记忆里也是屈指可数的。 这一刻，她明白，母亲说的是实话。 不仅如此，她还得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那就是张阿姨的病情有些严重，很有可能是……无力回天的那种。 张阿姨是裴霄的mama。 也是顾母从小玩到大的闺中密友。 顾予将母亲搂在怀里，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张阿姨跟mama一样从小就对她很好。 她不明白为什么病魔要找上这么好的一个人。 顾母缓了缓情绪，又跟她说了很多。 张阿姨的病不是最近才发现，在这之前她保守治疗过，也化疗过，但癌细胞扩散的很快，国内的很多医生都建议他们放弃。 裴父不愿意放弃，他不想放弃一丝希望，正好他有个好友现在在国外，是个很不错的医生，人虽然怪了些，但好在医术非常可以。 裴父跟他联系了一下，打算带着张阿姨去好友那里找寻新的希望。 虽然他们是过去看病的，但没有人知道是不是两人去，一人归。 裴母就想把唯一的儿子给安排下来，她找到顾母，说了很多通人肺腑的话，顾家应下了这场订婚。 在他们眼里，顾予和裴霄是再合适不过的一对。 他们一起长大，从小感情就不错，现在更是依然保持着当初的那份情感，至少在大人眼里，他们依然和从前一样。 长辈觉得，人这一生会遇见很多人，他们或许能够带给你一时的乐趣，但终身的适合和安稳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思来想去，他们更加觉得顾予和裴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是妈……”顾予刚要开口，mama的手指便覆在了她的唇上。 “女儿，算妈求你，让你张阿姨走的开心一些好吗？她也知道自己大概是回不来了，才会想着要把裴霄的终身大事定下来，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安心心的走。” “妈……”顾予低下头，还是说了出来，“可是我不喜欢裴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