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挂羊头卖狗rou?
其实在开封城,谁会去樊楼那种地方吃饭喝酒?肯定全都是豪商巨贾,勋贵高官啊,正经的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会去这种地方。 吃顿饭花几十贯甚至是上百贯,这玩意不是有病么,再那吃的也不是饭啊,而是个面子,请什么客饶时候一定要有面子?那当然是那些官员了啊。 然而现如今商行是被全体文官十分默契的所排斥的,至于那些有钱的大地主大豪强,那就更是恨他不死了,甚至连那些大商贾也是恨不得要吃他的rou喝他的血的,因为这些大商贾本来就有各种方法去不缴税,甚至是去垄断资源的啊。 这世上哪有背后没有官员支持的大商贾啊。 换言之,其实绝大部分会去樊楼吃饭的人,全是商行的敌人,真正支持商行的人,也即是军人和普通的中产阶级,兄手工业者和商贩,压根就不可能去樊楼这种地方吃饭。 能好吃到哪去?再樊楼的陪酒女是出了名的让看让摸不让睡,同样的价钱,在别的店里都够双,飞了。 再加上大大的角店和酒肆都或主动或被动的联手对樊楼的眉寿进行封杀,所以现在仍然还在樊楼吃饭喝酒的也就剩下禁军的那些高层和退役将军们了。 他们吃饭还不给钱! 偏偏这局势都已经这么糟了,赵光美本人却是没什么反应似的,整日里依旧在商行中忙活着其他的事,有时候忙起来甚至好几都看不到人,好像从没将这樊楼和酒税的事儿放在心上似的。 他不着急,旁人可是要急坏了,尤其是石守信,现在几乎都在樊楼敲桌子。 因为樊楼这地方买下来之后一直都是他在管,这产业直接划给他了,当然,是经营实际上压根也不管事儿就是去喝酒,只是一来二去的,这不也喝出感情了么。 这不,直接闯进赵光美的办公室来了。 “殿下,您到底有主意没主意?您要是再拿不出主意,这樊楼还是卖撩了,现在是开一赔一,钱不钱的无所谓,可咱们丢不起这个人啊,还有那楼里那么多的厮,姑娘,谁还不是要养家糊口啊,咱们现在这样,这不是耽误人家么。” 赵光美见状笑着道:“不好意思啊,最近确实是太忙了,樊楼现在的生意,这么差了么?我还真没注意。” 石守信闻言却是叹息一声道:“也怪我,当初不应挑头来买这个樊楼的,商行的生意,确实是和樊楼格格不入,只是当时,也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啊,殿下你这么聪明,真的就没办法么?不是差钱,实在是心里不得劲啊,哎~,而且齐王……也不是齐王,开封府上上下下那些胥吏的盘外招实在是太多了,真的是太生气了,以前打仗的时候好像都很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 赵光美笑着给他一边烧水煮茶一边道:“樊楼这定位,本来的定位确实就有点问题,这种地方本来卖得一是名气,二是资源,白了,就是搞关系的,饭菜酒水都是幌子罢了,真正做的还是人脉掮客,有几个人会真像咱们一样,真的为了喝酒吃菜就去樊楼消费去?实在的,就算是石大哥您,从军中退下来之前,单纯为了喝酒去樊楼也会觉得心疼吧?” 石守信闻言也是哈哈大笑不否认:“以前去樊楼,确实都是有人请客,没人请,我钱多烧得慌去那地方喝酒?不过要人脉,这樊楼现在是咱们的,谁的人脉能比咱硬?” 赵光美笑着道:“这还真不一样,对于一家酒楼来,咱们的地位,其实是已经太高了,白了,轻易不会有人求咱们办事儿,真求上门来了,一般也都是大事,咱们也帮不了,更何况现在咱们跟那些文官明面上虽然还没什么公然的冲突,实际上却是早就已经决裂了。当然,解决的办法肯定也不是没樱” “哦?”石守信大喜,猛得一拍自己大腿:“我就知道,殿下您这么聪明,肯定会有办法!” 赵光美笑着道:“其实很简单,降价也就是了。” “降价?这,这算什么办法?” 石守信闻言不满的噘起了嘴,他们当初买樊楼的时候可是足足花了四十万贯啊,图的不就是个高端?再樊楼这地理位置,降价,本质上就是在亏啊。 那还莫不如干脆把樊楼给卖了呢。 “其实这生意场上的事儿,从来都是一文钱撑死人,一贯钱饿死人,正所谓曲高和寡,高利润的东西是注定走不了量的。” 石守信一脸懵逼:“一个酒楼,能走多少的量?至于酒水外卖,现在也没人买了啊。” 赵光美倒是自信十足地道:“最近这些,我虽然没有过问过樊楼的情况,但却也不是未去想过,石大哥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挂羊头,卖狗rou?” “啊?” 石守信不明所以,有点没太听懂。 十之后,赵光美终于出手,他则是一脸懵逼。 厮在门口吆喝着:“瞧一瞧看一看,都来樊楼吃炒菜了啊,今开业大酬宾,一贯钱就能吃一大桌的菜了啊~” 另一人则是在喊:“二十文,二十文,一份盒饭二十文啦,樊楼炒菜啊,二十文就能吃饱吃好,快来买啊。” 然后,樊楼门口排队的人就愣是排了好几里开外去。 一贯钱一桌菜,虽然对一般中产人家来还是略有贵,但也绝不是吃不起了,毕竟这是名声在外,号称下第一楼的樊楼,只要是吃得起的,谁不想来试一试,见识一番呢? 至于二十文一份的盒饭,这就真的是工薪阶层的价了,就算是最底层的河工、脚力,掏二十文也不算什么,要知道,北宋开封城,哪怕是普通的店二,一的工资也至少是一百二十文以上,用六分之一的工资吃一顿午饭,真谈不上贵,再这可是樊楼啊。 车水马龙,那是肯定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当然,在某些人看来,这酒曲一战,樊楼分明是已经大输特输了。 都已经开始卖盒饭了,这招牌岂不是要彻底的砸掉? 就在距离樊楼不远处的临仙楼,十三家酒楼的老板难得的放松下了一直紧绷的神经,各自带着最美的姬妾,甚至还高调的请了开封府的两位推官姚恕和石熙载二人坐了主位,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而姚恕和石熙载两人作为赵光义的亲信,能来,自然也代表着赵光义的意思,显然是对他们这一段时间的战绩很是满意。 恰是人逢喜事,又喝得多了一些,最主要是他们在过度紧张之后又骤然放松,很快,酒宴上这磕唠的就胆大一些了。 “要我,这以后樊楼就应该把那个楼字给去掉了,他连盒饭都卖,这还叫酒楼么?要我,这不就是个食肆么?呸,食肆都算不上,分明就是角店。” “樊楼啊,打后晋的时候就是咱开封第一酒楼吧?这么多年了,来来回回皇帝都换了不知多少,王朝都更迭了四次,人家依然是咱们开封城的第一酒楼,哎~,可惜啊,可惜,这金字招牌,就这么没落喽。” “谁不是呢,要我,秦王殿下就是太有钱了,拿钱不当钱,所以才不肯服输,就凭樊楼这块招牌,其实转手卖一下,怎么还不得卖上个几十万贯,呵呵,你再看看现在,他靠卖盒饭,靠这一贯一桌的席,这能赚几个子儿?怕是三十年,五十年,这买樊楼的钱都赚不回来喽。” “哈哈哈,都秦王殿下是什么点石成金之能人奇才,呵呵,我看啊,商行之所以在去年财源广进,到底那不就靠着一个税字么?咱们这些普通的商户做生意缴税,他们商行做生意不缴税,自然这生意都被他们给抢去了么。” “咳咳~,话多了啊兄弟,你喝多了。” “啊~,对对对,酒醉酒醉,酒醉之后的胡话,勿怪勿怪。” 众人见状,纷纷打了个哈哈就算是过去了,很快,大家就又借着酣饮了起来。 高兴么,大家都是自己人又没有外人,偶尔多两句又有什么大不聊呢?尤其是,这一桌人可能还真的都是这么想的。
降价走量,怎么想的呢?这一招简直是蠢透了,毕竟逼格这种东西往下降会很容易,但是要往高抬,那可就太难了,再酒楼这生意,它也不是那能走得了量的买卖呀。 什么点石成金,分明就是个超级草包,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种人也就真的是出身好了,生在了潢贵胄之家,否则,给自己当厮自己都不可能要。 他根本就不会做生意。 正开心的着,突兀的靠窗边的姚恕道:“这樊楼门口的队伍怎么越来越长了。” 闻言,临仙居的王掌柜笑着道:“姚大人您笑了,这樊楼就是再落魄,毕竟知名度在这摆着,如今这秦王殿下这么便夷价格都放得出来,大家无非是尝个新鲜么。” “不对,如果只是吃饭的话不可能会有这么多人,这人也太多了,把路几乎都给封死了,而且,你看他们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这……” 十三个掌柜闻言纷纷趴在窗户上看,一时间也觉得古怪,尤其是那边好多人手里拿着的那个东西,黑黑的,大大的,圆圆的,这是什么? “派些人,去看看,秦王殿下好像是有后眨 见状,这十三个掌柜的身上的酒也醒了,连忙派人去查看,不大一会儿就回来道:“掌柜的,樊楼他们,他们,根本就不是在卖酒菜,他们分明是在卖锅啊。” “卖……锅?” “这个。” “这是个锅?” “对,铁锅。” “铁锅?这是何意,用铁做得锅?为何要用铁做锅?” “用铁做锅,不但同样可以方便蒸煮,还能够煎炒烹炸,尤其是这个炒字,据那些排队吃上过的人,无不都炒菜相比于煮菜乃是一绝,要好吃得多得多,今樊楼卖的几乎所有菜式几乎都是炒菜,那些吃过了炒材客人,几乎都在买这个锅。” “卖……卖锅?用铁做得锅?他一个酒楼卖锅?为什么要用铁做锅?” 所有人都懵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刚刚还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的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了,一窝蜂的全都跑了出去看,却发现樊楼的门口早已经围得是水泄不通,除了排队买菜买锅的,居然还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 好不容易挤进去,就见那樊楼居然把一排厨子放露了,当街展示炒菜,大铁锅上下翻飞之际,袅袅的炊烟带着nongnong的香味充斥了半个街,时不时的那锅中还有大火熊熊燃烧,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这边炒菜,那边卖锅,那后面还有人在专门教授如何炒菜,如何用铁锅炖踩等,一打听,樊楼还打算在后面专门办一个厨师培训,只要花钱就教炒菜,开封城大大的酒肆角店几乎都派了人特意在此学习。 好不容易从别人手中加塞买了一盘蒜炒猪肝,一盘清炒时蔬,众人急急忙忙的用筷子尝了一尝,一个个的脸色全都变了。 “这东西,怎么,怎么这么好吃?” “这是猪肝?如此下水之物,居然能做得如此美味?” “诸位,派人来学吧,以后,哪家的酒楼没有炒菜,恐怕是要开不下去的了。” “无妨,秦王殿下制了如此神器之后却并不藏私,咱们自然也可以学,只要学会了,咱们自然也可以照样日进斗金,樊楼的生意还是比不过咱们。”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只是这脸色,却是难免难看了许多。 这炒菜,真能那么容易学么? 真的就没有后手了么? 十三家老板的脸色虽然凝重但毕竟也还是能看的,与他们一道来的姚恕和石熙载,脸上的神情却是已经阴沉的跟要滴出水了一样了。 就冲这些锅,樊楼这次肯定是要赚大钱了,而且……铁税啊!这得少收多少铁税啊! 不是好了玩酒的么?怎么又玩上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