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梅
一个多时辰的归途，两人足足多花了一倍，抬头看了看太阳，虽然在这个世界好几年了，但是他还是看不懂时间。无奈的叹息一声，他把刀往地上一插，然后再看，“哦下午3点了，今天来不及了，天黑太危险，明天再去吧。” “计小子，计小子，你这是咋啦浑身是血的怪吓人。”几个妇道人家看到计当归满身是血的背着只野兽，殷勤的跑来关怀。 “李婶张婶我没事，身上都是这野兽的血，我先回去洗洗，一会让我爹给你们送些rou去。”说完计当归催促青霜快走。小小山村，能打猎的人自然有，但是山石村周边只有不归林这一个地方能猎些野兽，能去到深处活着回来的，计当归是唯一一个。妇人殷勤，也不过是为了有口rou吃，改善一下伙食，无可厚非，计当归并不讨厌，他只是受不了被围观。 回到家中，老爹还没回来计当归把野猪弄到屋后，屋后是一片山脉，陡峭难行，他以此为锻炼，爬上过山顶，山顶上却是一片平坦，有条河流沿着不归林的方向途径这里，一路往下形成瀑布落到村中挖掘的大坑变为湖泊，一路直达尽头，落到那海中变成同源。所以这山石村有山，有水，有树林，确实是个好地方，除了房屋依山而建。。 “青霜，你先去烧水，我把rou处理一下，晚上就吃这个了。” “恩。”青霜答应一声，便进去屋里去准备烧水。计当归不是厨子不会什么刀工，只是用刀把野猪肢解，然后清洗干净，提着一只后腿进到屋里，青霜在看着火，小丫头脸上有点脏。从锅中舀了一碗水放在桌上，然后计当归把手中的后腿rou放进锅中，接着走到自己的房间翻出两个竹筒，古代在食物这一方面很匮乏，做菜的方式来来去去只有煮和烤，调料也只有盐用来提味，但是盐不好弄，他虽然懂原理却不会做，想来想去，只有酸和辣能做一做了。 一只竹筒装的就是用不归林中的青果压榨的汁水，另一只，则是装着一种名叫有情花的花与叶碾碎之后的残骸。有情花，是村里人的叫法，每当村中有喜事村民都喜欢去采摘有情花来装饰点缀，只是不知为何这花和叶，有点苦涩和辛辣。 “青霜你在这等爹回来，这两个竹筒里的东西等我回来放，我去上面给黑夜他们喂食。”计当归叮嘱青霜。 “知道了，兄长。小灰和小白回来了吗？” “不知道，它们两个可能贪玩，我上去看了回来告诉你。对了桌上的水不要让爹都喝了，一会下来凉了我再喝。” “好，我会告诉爹的，兄长快去快回。” 计当归找出背篓把几块rou放进去把背篓背好便往山上而去。 山顶之上，一只黑色的狼正躺在一个木棚之中休憩。“小黑，吃饭了。” 计当归爬上山顶一眼就看到了黑夜，只是黑夜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就又闭上了眼睛。 计当归挠挠头，“黑夜，吃饭拉。”重新换了称呼，黑夜终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缓缓朝计当归走去，仔细看去的话，会发现黑夜的左后腿全根而断，当初计当归救它的时候，它已是奄奄一息，计当归给它止血包扎，还沿路清理了血迹，也不知它的后腿是什么东西弄断的。计当归把背篓放在地上，拿出里面的几块rou喂给黑夜，它吃完一块大的然后去河边喝了点水清理了嘴上的血迹，便回到计当归身边趴下来休息。计当归也坐下抚摸着黑夜的毛发，“小灰和小白又贪玩，你要看好它们啊，万一。。”话没说完，黑夜就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不说了不说了。”计当归认怂。 或许是闻到了计当归的气味，远处草丛中悉悉索索的窜出两只体型小一点的狼，一只浑身黑灰色，计当归取名小灰，另一只则是棕色，只是嘴角带着一抹白色，所以计当归取名小白。黑夜耳朵动了动，闻出是熟悉的气味也没有起身，两只小狼奔跑过来直接把计当归拱翻在地，在他脸上乱舔。 “别舔了别舔了，小白你嘴上都是血不要再舔了。”计当归手忙脚乱的推开两只小家伙，翻身站起来，就这一会会，他脸上衣服上就沾满了口水和血迹。一只看起来像山鸡的小兽被咬开了脖子，扔在了一边，两个小家伙围着计当归又蹭又跳。 “好了好了，你们俩先吃晚饭，我去把小白你抓的猎物处理一下，黑夜你管一管它们两个。”看着闹腾的小家伙们，计当归无奈只能向黑夜求救。黑夜站起来嘶吼了一声，两个小家伙立马就乖了，黑夜叼起地上的rou，甩在它们身边，两个小家伙乖乖的开始进食。计当归嘘了一口气，“跟哈士奇似的，吃不消。。”计当归捡起地上的小动物，确实是山鸡，只是体型不小，他把山鸡拿到河边，清洗干净，顺便把自己身上的血迹也处理完，把山鸡放到木棚那里。 “黑夜，我下去了，明天再来看你，顺便去躺不归林。”两个小家伙想挽留他，只不过碍于母亲的威慑。 一上一下花了一个多时辰，他爹已经回来了，正捧着一个木碗，闻着rou香，就着野菜根，喝着自酿的果酒。酒是自家酿的，原料就是山楂，野菜根也是用山楂炮制的，吃起来有点像萝卜干，脆嫩酸爽，这是村里礼尚往来给计家父子的。 “计儿你回来了，这rou好了没有，爹可是饿的不行了。” “爹你先去给村里送点rou去，下午回来的时候我应了几位婶婶的。”计当归拿起桌上的木碗，吨吨吨的喝完。“哈~~~” 计父没说什么，放下碗去拿背篓，他自是知道，他打仗的那几年，娘俩也受过村里不少照顾，虽说人性有好有坏，但一白亦能遮百丑不是。 “青霜，这里我来，你去洗几个木薯，晚上我们吃木薯粥。” “恩。”青霜拿了几个木薯到后院去清洗去了。 计当归不是厨师，所以调味只能随缘，拿筷子戳了戳锅里的rou，酥软烂熟，水也煮的差不多了，计当归拿起两个竹筒，一个倒一点，然后把rou暴力的拆解，把盖子一盖，“好不好吃，看天分了。” “兄长，你在说什么？”青霜洗碗木薯进来正好听到计当归自言自语。 “我说我做的好吃，有天分。”计当归大言不惭。 青霜展颜一笑，“兄长做菜好不好吃，都是天分。” 原来这丫头听到了，计当归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个。。快煮木薯，记得放甘草。” “知道拉。”在另一个锅里放入木薯，“爹劳累一天要两个，兄长也两个，我一个。”心里这么想着，她把五个木薯放进锅里，从家中装水的木桶中舀了几碗水进去，然后放入清洗好的甘草。 甘草的根茎甘甜可口，是许多熊孩子最喜欢的零食，也是青霜以前最喜欢的。她能在嘴里含一整天，即使已经没了味道。 计当归看青霜在那盯着锅发呆，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明天我和黑夜去找找有没有红树果，这个季节应该不难找的。”他知道青霜心里难过，毕竟还是孩子。 “不用拉，兄长，红树果可难找了，我也不爱吃，我喜欢吃山楂。”青霜抬头对计当归说。 “瞎说。”计当归宠溺的刮了一下青霜的鼻子。“去坐着吧，一会吃饭了。” 天色渐渐暗淡，村民结束了一天的忙活也都开始做晚饭，计守田背着背篓从外面进来，“计儿，青霜，爹回来拉，这次不亏，李翠兰那娘们给了爹两壶好酒，嘿，这娘们别的本事没有，做的酒倒是一等一的好！”计守田进门就开始跟两个孩子炫耀，“你张婶那给了瓶菜跟，高铁雄那老小子啥也没给，倒是答应我过几天给你打一把刀。” 计当归一边盛木薯粥一边听老爹在那乐呵呵的炫耀，“爹，东西放着，先吃饭。”最后盛了一碗粥，自己也坐下来。 “好，吃饭吃饭。嘿嘿。”儿子给老子长脸，没什么比这个更让他高兴了。又从背篓中拿出个酒壶，拿碗倒了一点，“哈~~~舒坦！” 计当归看老爹在那自斟自饮，也不去管他，夹了一筷子rou放到青霜碗里，“青霜试试看。” 青霜虽然来计家有些时日了，但她本来性子柔弱。拿起筷子夹一小块rou放进嘴里。 “怎么样怎么样？”计当归迫不及待的问。 “好吃！有点酸有点辣。”青霜又扒了一口粥，甘草的甜味混合着木薯的香气，冲淡了嘴里的酸辣味。 “计儿又弄出了什么新口味，我也尝一口。”计守田放下酒也夹了一筷子rou，用手虚空拖着下面，一口放进了嘴里。“嚯，酸酸辣辣的，rou都炖的酥烂，好吃！”拿起桌上的碗，又是一口酒下肚，“儿子，绝了！” “绝了！”青霜居然也跟了一句。 “我怕不是回去了，夸个好就只会一句绝了。”计当归这么想。 “好吃就多吃一点，还有这木薯粥，青霜做的，你也快尝尝。” “青霜做的，自然好吃，爹又不是没吃过。”计守田嘴上说着手上也没停，拿起粥碗就是“呼噜”一声。“还是我们青霜做的甘草木薯粥，百吃不腻。” “恩。”青霜甜甜一笑，有点害羞。 一顿晚饭吃完，计当归起身收拾碗筷。 “兄长，我来收拾吧，你扶。。爹去休息吧。” 看了看醉醺醺的老爹，“这年代晚上也没啥活动，早点休息，明天起早干活。”计当归心里已经把老爹的明天安排好了。 “青霜你先收拾我一会就来。” “恩。” 扶着醉醺醺的老爹去屋里躺下，然后又出来和青霜一起收拾。“青霜，你想学武吗？”计当归突兀的问了一句。 “学武？”青霜疑惑的问。 “就是和我一样，强身健体，或者跟人讲道理。” “讲道理？讲道理要学武吗？”青霜问道 “很多时候你虽然比别人有道理，但是人们并不想听，这时候就要靠物理。。武力去说服别人了。” “我。。我能学吗？”青霜听了，不知是想成为讲道理的那个，又或者是不想成为被讲道理的那个，忐忑的问道。 “那我明天开始教你，以后就和我一起练，这需要持之以恒，而且很苦，青霜你确定了吗？” “恩，我不怕苦。。只怕一个人。”最后一句，她说在了心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回首四顾，天地一片白茫茫，她一个人蜷缩在破旧的木屋，一个人看着村里袅袅的炊烟，一个人捂着肚子流泪，一个人听黑夜嘶吼，一个人望着穿过屋顶的雨水发呆，直到一把木剑，一颗山楂，一个少年闯入了她“破旧的木屋”。“不要一个人。”小小的心中坚定了这么一个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