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暴风雨中的光辉在线阅读 - 第十九章 血祭炼金

第十九章 血祭炼金

    鲜血蔓延在刻画于药罐平面的炼成阵,却神奇的抗拒了地心引力学说。妖艳的红色在三角阵攀爬,于炼成阵中画上了最后一笔。

    先是细不可闻的“滋滋”声,很快,随着强烈的红光,炼成阵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厨房内的红光大盛,甚至照亮了窗外的地方。

    过了一阵子,强烈的红光慢慢黯淡下来,炼成阵趋于稳定,最后“滋滋”的声响也逐渐缩小,直至无声。

    弗洛名悠和伊娜丝面面相觑了一小会儿。

    “奥迪托里先生,您的血液弄出的动静也太大了吧。”弗洛名悠有些无语的望了眼药罐,忍不住向男子道。破旧的药罐子从炼成稳定,到现在为止还散发着强烈的绿色光芒,看上去似乎就是药罐子里面装了一大堆绿玛瑙。草药的汁液通过了炼成,魔力与结构稳定下来的结果就是这样。

    只是弗洛名悠看伊娜丝做过这么多次血祭炼金,却从来没发生过这种强烈的视觉效果。无论是声响,还是表示炼成成功的光,伊娜丝的血祭炼金,和眼前的男人相比,那种震撼力实在是相差太大了。

    “我也这么觉得。”伊娜丝也点了点头,望了眼面无表情的男子后,小女孩有些紧张的向弗洛名悠靠了靠,最后又很不好意思的站出来,说:“谢谢你,奥迪托里先生。”

    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赫然就是弗洛名悠在巷子那遇到的受伤男子。

    名字是艾西欧·奥迪托里,佣兵,因为一些原因不小心受伤了,至于什么原因,他也没有说,弗洛名悠也识趣的没有追问。

    至于伊娜丝的血祭炼金,也是奥迪托里帮忙的,得益于弗洛名悠笨拙的包扎手法,奥迪托里先生的伤口很快就裂开了,伊娜丝的血祭炼金使用的鲜血,就是他绷带上粘着的粘稠血液。血祭炼金对血液的要求有一定的规定,但只要附着于血液的魔力没有流失,或者血液本身没有凝固依然有效。

    “奥迪托里先生,你也是炼金术士吗?”伊娜丝鼓起勇气问道。在神恩大陆,面对魔法师,许多人都会战战赫赫,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惹怒这群神秘高傲的人。但相对而言,在民众与佣兵间出现得比较多的炼金术士,反而不会让人那么害怕。

    民众对炼金术士的看法,很多都来自于在一些在炼金术士药铺干活的伙计或者学徒。对他们的看法,恐怕就是“科学怪人”、“工作狂”……等等算不上贬义,也算不上褒义的词语,但总的来说,对比高高在上的神官和魔法师。后者无疑显得更和蔼些。

    “不是。”奥迪托里的声音低沉而磁性,时刻紧抿的嘴唇,冷峻的脸庞再配上得体的礼仪,弗洛名悠认为对方一定是个绅士,很冷的那种。

    “哦。”伊娜丝对这个回答有些失望,按照刚才血祭炼金的反应,小女孩认为对方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高级炼金术士的,这样她就可以问一些平时不懂的问题了。

    等价交换虽然是炼金术的唯一核心,但在这之下,除了对炼金术士体质的要求外,对知识和物理的理解,也是一项颇为重要的硬性规定。可以这么说,每个出名的炼金术士,都是一个活生生的百科全书。

    对元素的理解,物理的构成与分解,星象,生物的解剖……都是炼金术士必须掌握的知识。血祭炼金之所以能有这么多项能力,炼金术士间普遍流传的说法就是,血液中除了有人体的能量还有魔力外,还含有各种各样的元素。因为这个原因,血祭炼金不仅可以炼药,甚至是为装备附魔等等。

    围绕奥迪托里的话题很快就结束了,炼成阵达成的草药罐子还散发着绿光和怪味,奥迪托里没有拒绝伊娜丝的好意,在后者期待的目光中,很快就把粘稠的药汁喝了下去。

    “真的要这样吗?我认为我的伤势已经没什么了。”

    “必须要这样做!你知道的,我的好先生,患者是没有反驳的权利的。”

    一颗颗纽扣飞快的被解下,脱下洁白的衬衣,马上可以看到弗洛名悠乱七八糟的捆绑手法,但书房内的两人,却早已把目光落到了奥迪托里健壮的身体上。

    rou眼可见的,刀伤、丑陋的疤痕、不知名武器撕裂的伤口……

    “奥迪托里先生,你果然是一个佣兵。”弗洛名悠点了点头,对曾经憧憬已久的佣兵生涯有些担心了。

    伊娜丝对此见怪不怪,因为她父亲,身上也是这个样子。掏出了剪刀,小姑娘手法娴熟把绷带剪掉,在旁边看着的弗洛名悠连忙递上了清水。

    虽然不是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对奥迪托里身上的伤势,弗洛名悠还是觉得很惊讶。三道长长的抓痕,占据了奥迪托里胸膛的大半位置,每一道伤痕都蔓延至他壁垒分明的六块强壮腹肌上,边缘甚至出现了高高翻起的皮rou。弗洛名悠相信,如果不是奥迪托里强壮结实的肌rou作为缓冲,这个冷峻男人一定可以得到欣赏自己内脏的机会。

    “奥迪托里先生,你是有白银之力的战士吗?”武职者的等级很明确,弗洛名悠给出了一个自己心中的标准:“难道你最近去了落日山脉吗?天,那可真是厉害。”

    “看你的伤痕,你是和什么魔兽搏斗过吧?是冰狼?还是什么?”

    “告诉你,其实过几天我也会到神风学院报道的,是能力者部,可以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一些佣兵的经验,我将来应该会迈入这个行列的。”

    见奥迪托里不回答,弗洛名悠有些着急。

    “你看,这是我能力者的证明。”他的手掌伸出,手心向上。很快,一个小小的湛蓝色水球形成在弗洛名悠的手掌上。

    “它还可以变形。”弗洛名悠指了指水球,后者飞快旋转着,湛蓝色的光芒一闪,圆形的水球居然变成了一朵惟妙惟肖的蓝色冰玫瑰。

    弗洛名悠把玫瑰插在伊娜丝淡金色的卷发上,引起了小女孩恼羞的抗议,脸色通红的想把花摘下,弗洛名悠却不依不饶的在伊娜丝的卷发上打了个结。

    打闹着的两人没有看到的是,奥迪托里灰色眸子中一闪而过的复杂色彩。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弗洛名悠,我肚子饿了。”奥克塔薇尔走了进来。

    注意到两人的动作,奥克塔薇尔柔顺的眉头微蹙,有些不满。

    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她就不满意弗洛名悠和伊娜丝来往了,为什么?还不是她那个赌鬼父亲。而且,克泽尔区经常有些人去嘲笑伊娜丝的脸,为此,弗洛名悠不知道为那个女孩受过多少次伤,最近的辞职也是因为她父亲的原因。

    怜悯对她而言,根本比不上弗洛名悠受过的伤,虽然每次都把他怒骂一顿,不过奥克塔薇尔也知道,她的哥哥是个烂好人,做不出不出手帮助的行为,而且,伊娜丝确实也挺艰难的。但可怜归可怜,这不是一码事,也不看看你的父亲,老大个人了,让自己的女儿一个人在外面工作,每次出了什么事,不是她的哥哥,就是老迈尔克还有其他人收拾问题。

    “我肚子饿了!”说完这句话,她重重地关上了书房的门。

    弗洛名悠歉意的望了眼书房的两人,悄悄叹了口气。

    “弗洛名悠,我……还是先回去吧,我的父亲也够时间吃药了,而且这个时候我也要回去做晚饭。”

    “嗯,不过我还是要亲自送你回去,你知道的,最近这附近有些不安全。”

    “可是你也要做晚饭,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伊娜丝笑了笑,她能感受得到奥克塔薇尔对她的冷淡:“这个时间也不是很晚,路上还有许多行人呢。”

    “我一定要送你回去。”面对这个问题,弗洛名悠十分坚持自己的意见。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奥迪托里先生,我要送伊娜丝回家,你就先在这好好休息吧!记住,可爱的伊娜丝小姐为你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事情,你可不要又出去练什么剑术了,晚餐我很快回来煮的。”

    “弗洛名悠!”可怜的小姑娘对他的话很是害羞。

    ……

    城市建造中,新老城区的交替是一件十分常见的事。城市的扩建,新兴资本阶层的注入,还有一些交通、环境之类的因素,发展和淘汰,是这个世界的定理,就如同草生植物总是会趋向阳光,人类在最初居住的地方稳定下来后,慢慢的就会在那一圈地方寻找最好的,最能得到阳光滋润的位置。

    贵族骑士阶层、政府的工作人员,或者说某些掌握着其他资源的人。他们会在人群中脱颖而出,站在树木的最顶端,而那些因为各种原因被迫留在老城区的,往往都是一些落魄的平民。

    克泽尔区,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奥斯汀兄妹的房子,建造在墓园区附件,也可以算得上一件好事,至少,他们不需要面对铺满垃圾的道路,偶尔一不小心就会踩到什么软绵绵东西的错觉……

    弗洛名悠走得有些赶,穿过墓园,很快便到了克泽尔区的西面。这里的房屋建造参差不齐,有一层的,有三层,甚至有些没有建成,看起来似乎是新城区没建造时准备起的。街道很黑,看不见的路面上有着破碎的裂痕,皮靴隔一步踩下去很容易踩到些什么。

    伊娜丝的家是一幢五层楼房,里面住满了人家,全都是一些工人和穷困的平民。与人烟稀少的墓园区相比,这里所有楼房从上到下,终日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一些堆积的饭菜、破旧衣服的汗酸、茅房处溢出的臭味,连冰冷的空气都无法冻结。

    弗洛名悠身手敏捷的躲过了脚边的一只老鼠,“吱吱”叫唤的老鼠背着一块不知道什么东西从两人脚下溜过,克泽尔区的老鼠并不害怕人。在这种得天独厚的环境下生长的它们个个养得膘肥rou满,一双渗人的绿色眼睛看见人的时候,闪烁的从来都是凶残嗜血的光。

    弗洛名悠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夸张,所以有些不好意思。他的手里拿着亚麻布的袋子,里面装的,都是有一些买回来的面包还有红肠,以及一些治疗伊娜丝父亲伤病的草药。

    弗洛名悠没想到的是,刚经历了碧翠斯的事情,很快就有其他麻烦找上了他。

    干净的衣服,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感觉,弗洛名悠的到来引起了一些徘徊在街道上的人的注意。

    一群高瘦的青年在楼房附近玩着接木球游戏,大概有七八个人,身上都穿着统一的黑色皮甲,皮甲显得有些破裂,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飞横跋扈的表情。

    接木球游戏是贵族间颇为流行的一种小游戏。木槌样子的木棒有两个尖端,木球用细绳连接木棒,圆球中心有一点小凹槽,把球抛起,然后用木棒尖端稳稳接住为成功,据说这种游戏迎合了男人的某种心理才会这么流行的。

    “哟!这不是住在坟墓的奥斯汀家的孩子吗?”有个身材壮硕的光头大汉站出来,指着弗洛名悠,语气里满是恶毒和忿恨。

    对这群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而言,一个只有头衔的勋爵带给他们的不可能是畏惧。妒忌和压迫,让这里很多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对弗洛名悠和他meimei都不怎么友好。

    “还有一个脸上长疤痕的怪物。”又有一个瘦弱的刀疤脸青年阴测测的说,他的话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