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面见裴啸海
内城的侍卫一听，立马严肃起来，齐齐对着夏辰绫行礼，领头的侍卫则站了出来：“夏小姐请稍等片刻，待我等通报城主。” 夏辰绫身形笔直，站在原地，丹城面积广阔，居住的人却极少，他们这一路行来，除了在外城外围见到了几个好奇围观的人，并未看到真正的炼丹师。 侍卫头领很快就返回，丹城禁空，对他们这些侍卫来说却是例外，他们都是誓死守卫丹城的死士，拥有连外城炼丹师都没有的特权。 “夏小姐，城主有请。” 侍卫头领的态度也变得更为恭敬，抬手一挥，他们便进入虚空之中，一眨眼的时间就出现在内城最深处。 “哈哈哈哈，辰绫！多年未见夏老友，不知他还好吗？” 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传来，林杰微微抬头，只见眼前老者身形纤瘦，鹤发童颜，一袭白袍严整大气，白须白眉长及膝弯，威严中不乏慈祥，更有一种飘然出尘的淡然之气。 “裴爷爷！”夏辰绫上前就拉住了裴啸海的手，“爷爷可想您了，说您是他见过的最说得来的人呢！早就交代辰绫要来探望，只是辰绫这些年一直在为收徒大会做准备，今日才得了空呢！” 夏辰绫一口一个“爷爷”，叫得裴啸海心花怒放，夏悬岭不仅是他的旧友，更是他敬佩的前辈，如今得知旧友特意托孙女来探望他，怎能不心情大好！ “可别在外面站了，赶紧进屋来！”裴啸海拉着夏辰绫一路向正殿走去，林杰等人则留在外面。 “遥想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娃娃呢！这才几百年，就变成这样一个大姑娘了，若是走在路上，我都不敢认了！” “裴爷爷您说笑啦！哪能让您认我，当然应该是我来看您哪！”夏辰绫嘴甜得很。 “哈哈，有你这样优秀的孙女，夏老友定是乐得合不拢嘴了吧！”裴啸海满面慈爱，“不知他身在魔界可安好？自从百年前我就再未听过他的消息，几位魔族长老也都离开了丹城，不知魔界可是生了什么变故？” “爷爷自然是好，前不久还提醒辰绫要来探望您呢，只是百年前的事辰绫也不清楚，不过就在那时，爷爷就将我们这些小辈送到了人界玄溟域，只怕事情不小，是不想我们受牵连吧。”夏辰绫也是猜测。 “唉，这么多年不联系我，怕真是严重的事，夏老友我再了解不过，他恐怕是担心我也会受到牵连，唉，罢了罢了，只要他安好就一切都好，真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和他一起对弈饮酒。” “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裴爷爷可莫要说这些伤心事了，辰绫也是百年多不曾见爷爷一面，也是挂念得很呢！”夏辰绫说着，眼眶一红。 “唉呀，莫哭莫哭，看我这嘴，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裴啸海紧握着夏辰绫的手，就像见到了老友一般，这是老友的血脉，单单是看着，便让他心生欢喜。 夏辰绫噗嗤一声笑起来：“没想到裴爷爷是这样子的呢，辰绫来的时候还紧张得要命，怕您不肯见我呢！” “我有这么可怕？”裴啸海也笑起来，“外面都是以讹传讹罢了，如今正是为收徒大会做准备的时候，琐事繁多，我最近也是头疼，恐怕这才传了不近人情的名头。” 夏辰绫一听，神色微微紧张起来：“那辰绫这样贸然前来，岂不是更麻烦您了？” “哈哈哈哈，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一来，我心情可好得不得了，原本烦躁的感觉也通通没了，我还要感谢你呢！”裴啸海笑道。 夏辰绫微微低头：“裴爷爷，不知收徒大会是怎么安排的？辰绫第一次来，不是很明白呢。” “哈哈，那我就与你说一说，如你所见，现在已经通过初试选出了一万人，现在异丹阁对外开放，这些被选中的炼丹师可前去确定自己所要炼制的丹药，待记录整理后报备，等到收徒大会时开放外城，万人当众炼丹，怎么样，公平吧？”裴啸海笑眯眯地说道。 “收徒大会自然是公平的，就怕这一万人选不公平。”夏辰绫低声开口。 “怎么会？”裴啸海微微笑道，“初次考核的主考官可都是拥有百次以上考官经验的老炼丹师，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怎会有不公平一说？” “他们若是瞒着您私下里做什么您又怎么会知道呢？”夏辰绫的声音渐渐凉薄。 裴啸海听出了不对劲，不安开口：“辰绫，这要从何说起？” “您这么说，定是不知道他们私下都在做什么吧，”夏辰绫站起身来，恭敬在裴啸海面前跪下，“辰绫今日前来，一为祖父所托前来探望，一为鸣冤！” 裴啸海大惊，看到夏辰绫跪在身前，心中更是说不出的心疼，当即将夏辰绫扶起：“辰绫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若真有不公，我定帮你讨回公道！” “辰绫头上有祖父的名，又怎会遇到不公？谁知就是因为辰绫的身份，却害了我的朋友，亦是我的心上人。” 夏辰绫说着，露出一丝娇羞的女儿之态，却又隐藏在满腔悲愤之中，裴啸海活了无数岁月，尽管夏辰绫隐藏着，他却看得明明白白。 夏辰绫又跪在蒲团之上，将自己与林杰的相遇相知说了一遍，裴啸海也是静静听着。 “……裴爷爷，辰绫亲眼看到他炼丹，技艺娴熟，比起辰绫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不是如此优秀的男子，又怎会让辰绫倾心？奈何辰绫昨日看到那万人名单，却并没有他，此事定有蹊跷！辰绫只希望裴爷爷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得以参加收徒大会！” 裴啸海听得亦是满腔怒火，更多的是震惊和心痛，夏辰绫没有明说，他也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丹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辰绫，不是我不相信你，丹城几亿年来都严格遵照万人参加的规则，如今平白多出一人，我必须要给四界一个交代，改日请你那位朋友前来，我亲眼看他炼丹，用留影石记录下来公之于众，还有那个主考官，我也要一并揪出来！”裴啸海义正言辞。 “早就知道裴爷爷会这样说，辰绫今日已经将他带来了，怕解释不清就将他混在侍卫之中，裴爷爷您不会生气吧？” “来了？那更好！”裴啸海当机立断，“辰绫你现在就请他进来！” “多谢裴爷爷！”夏辰绫一笑，转身就跑出正殿，对着站在门外的侍卫喊了一声，“林杰！” 林杰神情淡漠，直起身从队伍中走出，将头上的黑帽摘下，墨发披散，更多几分桀骜不羁之气。 林杰跟随着夏辰绫一路走进正殿，看到眼前端坐的老者，林杰抬手一抱拳：“散修林杰拜见裴城主。” “你就是林杰？” 裴啸海将林杰上下打量一番，只见眼前男子神情从容不迫，身形挺拔潇洒，更有一种凌人之气，不像是宵小之辈，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好感，单看这相貌气度，倒也配得上辰绫。 “话不多说，初试的复灵丹再炼一遍，我有留影石在此记录，你若真有才华，不怕得不到机会，我自会帮你讨回公道！”裴啸海放置好留影石，开口说道。 依旧是初试的一阶丹炉，依旧是同样的灵药，林杰坐在蒲团上就开始炼制，动作如行云流水，技艺更是娴熟得让裴啸海都觉得吃惊，再看到那一枚枚浑圆完美的丹药，裴啸海更是忍不住站起叫道：“好！” “修炼百年就有这等炼丹技艺，果然是天才！”裴啸海看向林杰，“我竟不知丹城中竟会出现这种徇私舞弊之事！我丹城面向四界，机会平等，你回去好好准备参加收徒大会，徇私舞弊之人，他逃不掉！” “多谢城主。”林杰抱拳开口，不卑不亢，裴啸海则将留影石收起。 “林杰，你先出去吧，我期待你在收徒大会的表现。”裴啸海开口。 “晚辈告辞。” 林杰走出正殿，长舒口气，总算是解决了，至于背后使绊子的人，他根本就不在乎，对他来说，只要有这个名额就够了。 “啪！” 看到林杰离去，裴啸海猛地一拍，将茶案拍了个粉碎，胸口起伏不定，在亲眼看到林杰炼丹之后，他再也不敢相信这代代相传的收徒大会了，他一直如此信任手下人，却不知受到了多少背叛！这么多年来，谁知丹城究竟流失了多少天才，混进了多少渣滓！ “裴爷爷，您消消气，这种事在所难免，您没必要为了那些小人气坏了身子。”夏辰绫赶忙上前搀扶。 裴啸海一时间好似老了无数岁月，连连摇头：“我真不知丹城已经腐朽成了这副样子，今日若不是你，又有一个天才将要蒙冤，可见过去我们究竟丢失了多少人才，我实在是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