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异想天开
李董有求周利文，可也不会傻到把联发科逼宫的事给拿出来说。虽说他今天已经拉下老脸，就连下跪的无赖招都使了出来，可如果把这事也讲出去等于手中一点筹码都没了。说实话，现在他是把非但不伸手拉兄弟一把，反而趁机自保再加狠狠踩上自己一脚的蔡明节给恨得牙痒痒的，但至少双方表面暂时还没撕破脸，维持一种非常奇怪的“盟友”状态。 李董是个商界老手，很懂得做事留一线的道理。这也是蔡明节翻脸不认人，可他还不肯和对方彻底决裂的主要原因。在他看，如果在周利文这里实在得不到他所求的东西，或许蔡明节那边还能讨价还价一番。这个心态倒也不能说他错，在这种情况下，李董也只能做这样的抉择。 可无论李董如何掩饰，周利文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味道。敏锐地察觉到李董恐怕已经和蔡明节之间有了裂痕，要不然他也不会弃近求远，跑来向自己求助。不过周利文觉得奇怪的是，他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李董究竟要自己帮什么忙，因为无论是召回还是耍无赖减少损失，这都和周利文毫无关系。难道李董是准备用召回这招来保住他创下的品牌，特意找自己商量借钱掉头寸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凭着李董在商界这么多年的资历，找些老朋友不是更合适么？怎么偏偏找到作为竞争对手的自己身上了呢？ 周利文也不急着问，静静等待着李董自己说出原因。到现在这地步，他不怕李董还对自己藏着掖着，要不然他也不会做出刚才的举动。 果然不出所料，倒了一阵苦水后，李董终于说出了他此来的真正目的。让周利文惊讶的是，为了解决他的集团所面临的困境，李董居然想出了召回手机，并把全部手机转卖给周利文的办法，当他说出这个请求后，周利文差一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目瞪口呆老半天后没反应过来。 “我说李董，你不会是没睡醒吧？”周利文神色不愉，很不客气地反问：“居然要我买下你的破手机？难道我周利文的脑门上写着‘弱智’两个字不成？或者是觉得我年轻好欺负？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不起！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 说完，周利文就站了起来，准备送客出门。李董连忙一把拽着周利文的胳膊，一脸诚恳地说：“别急别急，周董，周老弟，你先别发火啊！等我说完成不成？” “说完？还能说什么？李董，李老哥，我答应和你谈是看在你是前辈的份上，可你别忘记我们可是竞争对手，今天你能坐在这已经代表了我最大的诚意，可是我听到居然是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要求？呵呵，李董，我觉得你不像是农民出身，应该是抠门的地主老财出身才是，这个算盘未免也打得太精了吧？” “别误会，真的！周老弟，你听我给你解释行不行，我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意思。”李董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自觉得脸皮已经够厚了的，可换位想想自己所提的要求的确是太过分了，如果他是周利文恐怕早就把对方给轰出去了，哪里还容得对方解释？ “再给我十分钟，就十分钟行不行？周老弟，等我解释完，如果你觉得还不行，不用你赶，我自己立马走人！” 周利文瞧着李董一副恳求而又可怜的模样，心头不由得微微一软，怒火稍息，想了想后点点头。 大喜过望的李董连忙拽着周利文坐回沙发，随后连忙说出了他的计划。听着李董的计划，周利文起初很不以为然，可随着李董的讲述，周利文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等十分钟后，虽然这时候已经过了李董自己立下的时间线，但周利文并没打断他的述说，反而双手抱胸继续听着。 大约半个小时，李董总算前前后后把他的计划给和盘托出了。这时候的周利文眉头紧锁着，不知道在考虑些什么。李董也不催促他，只坐在一旁静静等待他的答复。 “这个老狐狸，也亏得他能琢磨出这么一招来，还真是不简单啊！” 点起支烟，透过弥漫的烟雾看了眼李董，周利文心中如此道。说实在的，李董能从绝境中想出这么一招，倒让周利文由衷的佩服。假如自己配合的话，恐怕还能帮他度过这个难关。但问题是自己是不是真的帮他？对于这个选择周利文一时间迟疑不决。 李董的方案说起来也不复杂，目前市场上大约150万台有质量问题的手机，李董决定除去一些机体破损或者其它问题的手机外，大部分以召回的方式回收。当然，这不会是在短时间内一次性解决，而是采取三批方式陆续召回，也就是每批50万台左右的数量。 另外，TCL集团目前还有近100万台的库存手机，再加上和联发科签订的巨量芯片系统订单。根据李董的打算，他准备把这些全部转让给周利文的公司，而且把这些手机，包括芯片系统全部改头换面，以周利文公司的Orz手机品牌贴牌方式另行处理。 对于周利文的手机销售情况，李董作为行业人士并不难得到数据。虽说250万台手机的数量不小，但按照目前Orz手机的销售势头，要消化掉这批手机难度并不大，最多也就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另外，如果周利文同意，李董还会把联发科签订的芯片系统合同全部转给周利文，这也解决了他终止联发科合作导致的一大笔违约金赔款。 根据李董的描述，这样cao作几乎是双赢的模式。TCL就此主动退出手机市场，而周利文利用这些手机和芯片系统解决他们目前产量不足的问题，并一跃成了国内手机业的龙头老大。 说起来，当李董提出这个方案时，周利文心里的确有些心动。美国的芯片系统虽好，但产量不高，而且价格高昂，再加上周利文的工厂产能不足，目前应付国内市场就已经很吃力了，更不用谈起初打算的国际市场。何况，李董给的价格也不错，根据他的手机成本计算，他这一次几乎是大出血，不仅主动承担更换连接线的开支，还把价格压到了极低。看得出，在这方面他已经付出了很大诚意，甚至以主动退出手机市场为诱饵，以取得周利文的首肯，来挽回他目前面临的危局。 不过，周利文也不是好糊弄的，李董虽说口口声声提什么双赢让步之类的话，但周利文觉得在这种时候不多榨对方点油水也太对不起自己了。一支烟抽完，周利文把烟头重重地在烟缸里掐灭，开口就摇头笑了起来。 “亏得李老哥居然能想出这么一招，兄弟实在是佩服。不过，李老哥，兄弟有个疑问能不能请你解惑？”到如今，周利文也不客气了，改了称呼就意味深长地问。 “周老弟想问什么？我老李知无不言！”李董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当即笑眯眯地道。 “李老哥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把握认为我愿意和你这样合作呢？再说了，这个合作对我有什么好处？哦……对了，你刚才说过，只要我肯出手，你就退出手机市场，让我成为国内手机的龙头老大？不过李老哥，你觉得现在的情况难道我就不是龙头老大了？就算你不主动退出市场，难道你的手机还能卖得动？” “这……。”李董脸色顿时难看之极，周利文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无论他退还是不退，他集团的手机已经成了被消费者抛弃的垃圾，别说卖出去了，就连商场和消费者都在不断要求退货。至于龙头老大的话更是个笑话，Orz手机目前已经取代了这个位置，甚至隐隐有和几款国外名牌手机抗衡的趋势，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当仁不让的龙头老大。 不等李董回答这两个问题，周利文第三个问题又抛了出来。 “贵公司的手机质量问题是造成现在局面的主要问题，就算贵公司解决了连接线毛病，可还有芯片系统容易死机的问题在。你说，一款经常会死机的手机贴用我的牌子，这不是砸自己饭碗么？你觉得我会做这样的傻事？” 李董一听急急就解释：“这个周老弟你绝对可以放心，死机问题联发科已经解决了，后面的一些库存芯片包括之后的芯片订单绝对不会再有这种问题发生。” “但是之前的呢？之前售出的包括你原来的库存可有250多万台啊！我就算个整数200万吧，这么多有问题的手机你让我怎么处理？就算找替死鬼也不是这样找法吧？何况，你说解决就解决了？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问题发生，李老哥，要换成你，你敢冒这个险？” “我……。” 李董差一点儿脱口而出说自己敢，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是成名的企业家，而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比他丝毫不差的商界新秀。这种骗人的话恐怕连自己都骗不了，说出去只会被人笑话。 “周老弟，你开价吧，你究竟怎样才肯帮忙？”想了想，李董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目前他无论是召回还是不召回，和联发科是终止合作还是继续，都会让他的集团陷入绝境。也许最后面临他的就是集团破产倒闭，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到了这地步，他只能低头认输，让周利文开价。 (最后几天，继续求各种票!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