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神识窥破庙
“小白，我没事。快住手！” 激斗正酣之际，白狐耳边一道熟悉而温和的语声传来。 李小白听见李京墨的语声，攻势稍缓，白芷蘅借机疾向后退，她修为本较白狐高些，对敌动手的经验也比她不知丰富多少。一旦白狐不再死缠烂打，立时便能退出战团。 白狐回过头去，只见神像好端端地立于原处，脸上还带着几分温醇笑意，额头眉心处，一道淡金色疤痕精光闪动，时而有一股电光划过。 “大哥！” 白狐一声欢呼，身形矫健而敏捷地跃到神像旁，顺着神像的右腿爬到李京墨怀中。李京墨自然也知道白狐的心意，她必定是以为自己发生了什么危险，这才戾气大盛，冲到庙中跟白芷蘅不依不饶。 心中颇为感动，李京墨将白狐抱在怀中，宠溺地揉了揉白狐的脑袋，笑道：“小白，放心。我没事。” 白狐躺在神像怀中，似乎颇为受用，嘴巴一张，将四枚吞入口中的妖丹重新吐了出来，放在神像宽大的手掌中。 这时，白芷蘅也走到神像面前。 她抬头瞧了眼神像额头的疤痕，又瞥了眼躺在神像怀中状若撒娇的白狐，实不敢相信这便是刚才那浑身戾气、死缠烂打的畜生，心中虽有不忿。 但白芷蘅瞧得明白，一怪一妖的感情显然甚好。 冷哼一声，她也没有打算追究，目光灼灼地瞧着神像，试探着问道：“你......练成了？” 李京墨微微一笑，也不答话，而是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点在眉心处的疤痕上。只见霎时间，那处疤痕电光流转，而后自识海中射出一道清光，犹如后世中的激光眼般，清光顿时将整座庙宇完全笼罩住。 白芷蘅、黑蟒以及神庙的残垣断壁间，一草一木，蛇虫鼠蚁都逃不过李京墨的观察。 不仅如此，李京墨还发觉。四周空间中弥漫着些如丝如缕的“细线”，这些“细线”有的呈淡金色，有的则是火红色......另有土黄、葱绿以及天蓝等诸般颜色。 “这难道就是漂浮在天地间的五行精气么？” 李京墨心中好奇，转目看向白芷蘅，只觉白芷蘅周身笼罩在一层火红的云气中，五团色彩斑驳的气团漂浮于她体内，其分布便几乎与神像体内一般无二。 那便是人类所谓“五脏庙”的位置和形状。 李京墨复又转头看向盘踞在庙门外的黑蟒，却见黑蟒体内的精气，颜色驳杂不堪，其中最为明艳便属天蓝的水之精气，几乎占据了黑蟒的绝大多数身躯，其次便是草木精气和土之精气。 “怪不得人是万物之灵，生来便开灵智。即使如黑蟒这等实力强横的大妖，体内五脏庙的分布也不如人族那般平衡玄妙，故此只能将驳杂的精气炼化成妖丹，借此化为人形。” 有了这些认识和明悟，李京墨便对指导白狐、黑蟒二妖以后的修炼方向有了更大把握。 俄顷。 李京墨只觉脑袋隐隐有些发疼，知是自己修为不深，神识尚薄弱的缘故。于是也不勉强，连忙收回神识，重新将“天眼”关闭。 伸手揉了揉眉心，自觉胀痛感稍有缓解，李京墨这才笑吟吟地看向白芷蘅，说道：“初学乍练，神识能笼罩的范围还有限得紧。” 他说得是实话，现在释放出神识，能观察的范围最多也不过神庙周围。 白芷蘅却道：“原来当真要破而后立，先将识海一分为二，才能真正练成这雷火炼殿术。可叹我白氏一族得此歌诀近百年，竟只有一个疯子领会得其中真意！” 她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李京墨见白芷蘅脸上露出凄楚神色，心中略感不忍，忽想起一事，开口问道：“白姑娘，你若觉手中那枚妖丹不适合，我这里另有几枚，你可以重新挑选一枚。” 说着，信手一抛。 白芷蘅连忙接住，拿在手中定睛看时，不禁微微一怔。只见手中静静躺着四枚颜色不一的妖丹，不同妖丹上，浓郁的精气相互纠缠，又相生相克。 她也是识货之人，立即便认出，这四枚妖丹无一不是修为高深的妖王所凝练。 神像中的阴魂，生前必定是为妖皇，甚至是妖圣！ 否则，一个来历平平的小阴魂到哪里去寻找这许多枚妖丹，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窃居神像，而且他还拥有逆天的催动精气之手段。 如今，连困扰白族近百年的神识修炼之秘，他也轻松破解了。 莫非，祂真要寻找自己的成神之路？ 白芷蘅娇躯微颤，这个想法实在太过逆天，甚至连想她都不敢想。一旦被天宫中人发觉，她连同整个白族，甚至于晋阳一郡之地，都将沦为同西陵罪地一般的下场。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神像毕恭毕敬地嗑了三个响头，从新得的四枚妖丹中，重新选择了一枚火红色的，而后将余下的三枚连同起先那枚墨绿色妖丹，一起放在神像前。 “大......大人，您既已修成神识之术，可否放在下回去。家父伤势沉重，实在已耽误不得。大人放心，今日之事，在下绝不敢跟人吐露半字，否则光是这泄露天机的罪名，也绝非我白族所能承受。” 李京墨闻言，默然半晌点了点头，口中默诵起“井月环”的松咒，套在白芷蘅脖颈处的圆环旋即松脱，神像轻一招手，圆环便飞回神像右腕处。 “多谢大人，白某告辞！” 白芷蘅方才经神像以妖丹精气相助，伤势已复原大半，眼见天际上晨曦启明，杀机四伏的黑夜已即将渡过。何况她也实不敢再多待下去，迟恐生变，便转身而去。 李京墨也不出声阻拦，任凭白芷蘅离开神庙，至于黑蟒采摘回来的疗伤草药，他神目一扫，见也不过是些宝参、灵芝一类，虽未如何首乌般修成人形，但年份颇久，想来在尘世中也颇值些银两。 便命黑蟒重新放于神像座前的泥地上，以草木精气助其入土生根，以待他日有缘人来采摘。 一人二怪仍每日按照各自的功法修炼不缀，只求能早日化身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