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卓乐感觉体内气血澎湃，内劲勃发。连睡觉都是修行，《道玄不二卷》的确是玄妙至极。 试练了几招神猴幻变身法，确认梦中见闻的真实性后，卓乐轻轻拍了拍右手：“以后乖一点。” 右手弹开，以示抗议。 为了隐瞒觉醒之事，卓乐一瘸一拐的出了门，在一楼被梁姨喊住了。 “小卓啊，昨晚家里咋折腾出那么大动静，拆家似的，大半夜的你注意点，影响到邻居可就不好了。”梁姨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好意思啊，梁姨，昨晚家里进老鼠了。”卓乐陪笑道。 “哦，这样啊，以后记得关好门窗喽。”梁姨眯起一双小眼睛，将信将疑。 “好的呢。”卓乐点点头，往篮球场走去。 梁姨犹豫片刻，冲卓乐背影说道：“有句话梁姨讲了你别不爱听，我昨晚起夜看到你带了个小伙子回来，后半宿屋里就没个消停了。本来你的私生活我不该八卦，但大家街坊邻居的，不希望你走了歪路……” 卓乐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连忙回应：“梁姨，真是遭老鼠了，我以后一定锁好门窗。” “好好好，回头梁姨给你介绍个妹子认识。”梁姨热心说道。 卓乐瘸着腿快速逃离。 …… …… 常十八两手空空出现在苏记烧烤店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今晚生意异常的火爆，十张桌子早早就坐满了人，卓乐三人忙得汗流浃背。 “怎么这么晚才来？”卓乐有些奇怪，就算遇到下班高峰期耽误些时间，跑一趟城西来回最多也就三个小时，早该回来了。 “遇上个碰瓷的，两瓶二十年珍藏茅台和一品轩买的烧鹅都被讹走了。”常十八满脸沮丧委屈，眼里进了风沙。 “什么情况？”卓乐有些惊讶。 “别提了，没什么好说的。”常十八摇摇头，“苏颖呢？怎么没看到她。” “说是临时有事，要明天才能回到。”卓乐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一阵激烈的争吵夹杂着碗筷坠地的声响传来，常十八循声望去，皱眉道：“有人闹事。” “小meimei，仲哥第一次来老城区这边，你这样我很没面子。”九号桌旁，一头黄毛的瘦高青年挡在过道，脸色铁青。 一个样貌水灵、身材标致的小姑娘局促不安的站在黄毛对面。大概十五六岁，身上背着吉他，脚边小拖车上放着音响。 “我已经说了，我不喝酒，多少钱都不喝，请你让开。”小姑娘情绪有些激动。 偶尔有客人乘着酒兴让她陪喝一两杯，推辞一下也就过去了，客人也不会太较真，像今晚这些人这么胡搅蛮缠，甚至甩钱的行为，实在令她反感。 “仲哥请你喝酒是看得起你，你少他妈扮纯情装清高。”黄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杯碗一阵乱响，“今天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小姑娘怒视着黄毛：“你若再这样纠缠，我只好报警了。” 黄毛愣了一下，旋即放肆大笑：“拿警员来吓唬老子？我真的好害怕喔，哈哈哈……” 一边说一边洋洋自得地配合着夸张的表情动作，几个小弟附和着大笑起来。 “这小妞带刺，老大您连毛带刺给她好好捋捋，保管她对您柔情似水，百依百顺。”脸比马脸还长的一名小弟猥琐的说道，目光一直在小姑娘身上溜来溜去。 黄毛眼一瞪，一巴掌甩在小弟的马脸上：“怎么说话的？你眼瞎啦？这是嫂子，仲哥的女人。” 小姑娘闻言，情急之下抓起一杯酒，泼在黄毛脸上，冷冷说道：“你不光眼瞎，嘴巴更是臭不可闻。” 冰酒一浇，彻底激怒了黄毛，再顾不得讨好仲哥，满脸狰狞的扑向小姑娘，几个小弟也起身围了过来。 “怎么对客人这么无礼？笨头笨脑的，三号桌有人点歌，别在这里添乱。”常十八及时赶到拉住了黄毛，朝小姑娘使了个眼色。 “坤哥您消消气，犯不着为一点小事扫了雅兴，这小丫头不懂规矩，十八替她给您赔不是。这杯酒小弟替她喝了，再自罚三杯，这事就翻篇了。今晚的酒菜算我的，大家敞开了吃喝，不醉不归啊。”常十八说完，拿起桌上的啤酒一口喝光。 “你他妈算哪根葱？这酒也是你能喝的？”黄毛抄起一个啤酒瓶朝常十八兜头砸去。 数声惊呼在围观的人群中响起，常十八反应过来酒瓶已经在头顶砸开了花，酒水混着鲜血顺脸颊流淌下来。 “你们太过分了！”小姑娘上前扶住常十八，愤然呵斥。 常十八摆摆手，拿起一个酒瓶，递到黄毛跟前：“坤哥要是心里还不痛快，酒瓶子继续往小弟头上招呼便是。” 黄毛不过是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刚才气头上朝常十八脑门一酒瓶子下去，看到对方满脸血水，心中已有了几分怯意。 此时见常十八竟然还递酒瓶子过来，忙干咳两声：“算了算了，坤哥我大人有大量，今天就饶了你俩，滚一边去，少在这里碍眼。” “慢着！” 坐在黄毛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仲哥突然发话，喝住正准备离开的常十八。 常十八回过头来，不由得愣住了。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黄毛口中的“仲哥”竟然是肖仲。 “冤家路窄。”常十八暗暗叫苦，刚才黄毛一直挡在肖仲身旁，自己又一门心思替小姑娘解围，竟没有发现对方就近在咫尺。 “那天算你小子跑得快，这一次看你还往哪里逃。”肖仲冷笑一声，“把他抓起来。” 话音刚落，立刻便有三四个人冲出来将常十八拽到肖仲跟前。 “仲哥，那天的事情纯属误会，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你一个误会就啥事都没有了？那我宰了你是不是也可以说只是一个误会？”肖仲盯着常十八，“你说怎么解决吧。” 常十八试探的问道：“拿一赔一百？给回您一百五十元，这事算扯平了？” “你是拿我来消遣吧。”肖仲脸色一沉，猛的将常十八脑袋一按，狠狠撞在桌子上，“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学几声狗叫，再赔我弟一万五千元精神损失费，我便放你一马。” 肖仲在常十八背上擦了擦手掌沾到的血水，看向卖唱的小姑娘：“又或者这位小meimei愿意陪我一宿，明天早上这事就了了。” “无耻！”小姑娘气得满脸通红，咬牙骂道。 “此事与她无关，您不要为难她，就按您前面说的办。”常十八缓缓抬起头，有些艰难的说道。 “都这样了还要做护花使者，真有你的。不过仲爷我现在改主意了，你磕一百个响头，赔十万元，这事才算了结。” 常十八双目尽赤，咬牙嘶吼：“肖仲，你不要欺人太甚。” “啧啧啧，还生气了，仲爷我给了你们两条路选择，怎么就欺人太甚了呢？”肖仲掐住常十八的脖子，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怪我太过仁慈，才让你有胆量冲我发火。仲爷我……” “啪！” 一个啤酒罐破空而至，砸在了肖仲脸上。 肖仲表情一僵，目光阴沉的扫了一眼周围，最后有些困惑的落在一个头发遮住半张脸的男子身上。 周围那些人接触到他的目光，无不退避闪躲，只有这个不修边幅的男子始终一脸平静的直视着他。 肖仲认得他是店里的烧烤师傅，也注意到了他手脚不利索，不确定的问道：“是你干的？” “是。”回答简单而平静。 “你想当英雄？”肖仲盯着卓乐，眼中满是嘲讽。 卓乐摇摇头，淡然说道：“纯粹是想揍你。” “爱出风头的人我见过不少，像你这样不自量力的却是头一个。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你会死得很惨。” 肖仲收回视线，拍了拍常十八的脸：“既然有人急着投胎，我没理由不成全他。除了那个小meimei，没有人能救你，你最好明白这一点。” 常十八吐出一口血水，恨声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若是个爷们就给老子来个痛快，别他妈动老子的朋友。” “你倒是提醒了我。”肖仲残忍一笑，“我一定会盛情款待你这位废物朋友，让他做鬼也记得我的好。” “废话真多。”卓乐有些不耐烦的挑了挑眉，“打架这种事，拳头才是硬道理。胜者为王。” 江湖从来就是这样：谁拳头硬谁就有理，谁赢了听谁的！ “哈哈哈，一个死瘸子也有资格谈‘胜者为王’？”黄毛一脸鄙夷，“你想挑战哪个？傻强？长脸？还是我？我让你一只手怎么样？不够再让你一直脚咯，哈哈哈……” 卓乐看了黄毛一眼，没有说话。 黄毛心头一震，没能再笑出声来，卓乐的眼神令他不寒而栗。 “我赶时间，你们还是一起上吧。”卓乐看向肖仲，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