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记忆

    凌司寅收到消息后没有立即回复，回忆起无说那个药丸对自己所刻下的锲，与那强迫自己吞下药丸的周家附庸告知的完全不同，由此看来，周家也非铁板一块，这对自己来说并非坏事，能在其中斡旋的空间更多了。

    随后，他按照无所说的方法，利用刻印吸收能量，淡蓝色的炁力很快充盈了整个体魄，此刻他感觉五感都得到了增强、疲惫消失浑身充满了力量，如果再遇到那个王叔用炁施压，自己也有信心不再那么被动了。

    随后，凌司寅用炁催动刻印，将契约条件里的反噬转变成了反哺，自己之后应该会选择性地听从那个王叔的话，不能过早暴露。

    回忆起梦中无说过的话，自己的刻印可以逆转事物的本质，凌司寅试着接触桌子上热水并用炁催动刻印。

    杯子中的水并没有如他预料那般变成火，杯中的液体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而此前液面升起的水蒸气却变成的冰晶落下。

    “世俗的概念和物体真实的本质冲突时，刻印会选择后者吗？还是说刻印会根据使用者既存的认知来决定效果？看来以后得多实验才行。”凌司寅暗暗思忖

    “杯中的水没有发生变化是因为它此刻处于水三种形态的中间态吗，不是概念中的某个极端所以不会发生变化，而水蒸气变成固态冰晶，因为气态和固态处于概念中的两端。”

    凌司寅突然有了个想法，如果将刻印作用在炁上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体内这些炁力的另一面是什么呢？

    想到这，他开始小心翼翼地将刻印的力量作用在了体内的炁上，渐渐的，他察觉到自己体内的炁正缓慢发生变化。

    到最后，凌司寅体内炁的总量变成了原来的八分之一，而原本淡蓝色的炁也变成了纯白色。

    凝视着聚集在自己手上纯白色的炁，他莫名感受到一股可以调和世间万物的力量。

    觉察到纯白炁的特殊，凌司寅沉吟片刻，思索起一种可行性并付诸行动，他利用本源刻印将白炁表现出的所有特征由显性逆转为隐性，炁的颜色也由白色变回原来的淡蓝色。

    做完这一切，他拿出手机给周逸雪回复：“好。”随后打开了当地的新闻app，然而，头条里并没有凌司寅想象中的“益城精神病院遭到破坏，人员伤亡惨重”或是“黑心医院被曝给病人做违禁手术”。

    医院和学校的官网也没有发出任何通告，甚至凌司寅拨通了医院的联系电话，接线员告知一切正常。昨天发生的事情没有在这个城市激起一丝涟漪，整个益城仿佛深不见底的幽潭，择人而噬。

    此时距离与周逸雪约定见面的时间还剩下5个小时，凌司寅决定现在就离开，解决温饱后就去学校，没准还能赶上下午的第一堂课。

    他找到科室医生，询问办理出院手续，却被告知去留随意。临走时凌司寅在搜索引擎上找到了这家医院，轻易就发现了这家规模不小的私人医院的确隶属于周家产业链中的医疗公司。

    虽然初步掌握了炁力，但凌司寅尚未达到辟谷的程度，于是找到一家面馆点了碗牛rou面，面馆里只有凌司寅一位顾客。此时，柜台上电视播放的新闻引起了凌司寅的注意：

    “近日，各地不明失踪事件多发，希望大家减少不必要的出门，遇到危险请拨打官方求救电话，国家会根据失踪率出台相应措施，大家不要惊慌，请勿扰乱公共秩序，官方会妥善安排受害者家属......”

    几百年来，世界源源不断地出现人口失踪，而人民群众至今仍然没有获得最基本的知情权。凌司寅其实并不反对这样，社会陷入恐慌会造成更大的伤亡，群体意识最容易被舆论左右，某些真相可能会被心怀叵测的人利用。

    果然，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应是这样。

    如果威胁暂时无法解决，那将其常态化、可控化也不失为一种可行的解决方案。与持续上升的失踪率同时出现的，还有人人兼备的巨额保险。在这个世界，医疗、安保和保险是需求最大的三个产业。

    结账时，老板对他说道：“小伙子，今年的失踪率已经是十年来最高了，听说附近的写字楼不断有白领失踪，你要没啥事就早点回家吧，我这面馆也要歇息一段时间了。”

    “谢谢大叔，面很好吃。”凌司寅笑着回应道。

    去学校的路上顺便买了些糕点和水果，到达教室时已是下午三点，他最终还是没赶上下午的第一堂课。

    进入教室的凌司寅观察到同学们看自己的眼神并无异样，且相互之间讨论的话题也没有提到昨天的户外实习，看来就连当事人群体也不知道昨天医院里发生了什么。

    最后一堂课是辅导员来上的，并没有教学内容，只是告诉大家最近要注意安全，这堂课上完后学校就要强制放假了，复学时间待定：官方规定，如果失踪率到达某个阈值，学校就必须暂停教学，保证学生的安全。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明显有些沮丧，是的，对许多人来说大学生活是美好的，能结识更多朋友，还有有趣的社团活动。

    学校的课程安排也相对自由，只要不是天天都旷课，一般都不会挂科的，如果强制放假，就意味着学生们要在家里孤独地度过一段时期。

    下课后，有的学生准备回寝室收拾东西，有的则是和情侣作着告别或规划。

    凌司寅在离开教室后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周逸雪正双手靠在走廊旁的扶手上等着他。

    “昨天那种程度的地形破坏和人员伤亡，楼上的同学居然都没有察觉到，是你做了些什么吗？”凌司寅率先开口道。

    “别把我想得这么神通广大，在我动身去找你之前就隐隐感觉到不安，那时我就通知有关部门来进行人员疏散了。”

    见凌司寅沉默，周逸雪轻咳一声补充道：“当然了，跑得慢的几个被我族的相关刻印者消除了部分记忆，问题不大，对外就说是中暑然后送去我家的医院了，对伯母用的也是这个理由，嘿嘿。”

    凌司寅听到消除记忆便来了兴致，沉吟片刻问道：“记忆究竟是储存在rou体上还是灵魂上的？”

    周逸雪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想了想说道：“这个问题我曾听族内的老师讲过，情景记忆都是存储在灵魂上的，而一些复杂的语义记忆，比如你背的解题公式、去往学校的路线，都是是储存在rou体上的，往细了说就是存在你大脑皮层中神经元突触形成的回路上。”

    “当然了，如果你认为这些公式化的机械记忆很重要，是你人生的信条，那它们也会转而存储在你的灵魂上，还有一些动作记忆、肌rou记忆也是存储在rou体上的，这不难理解吧？”

    “用计算机来举例的话，就是那些重要的，保证系统正常运行的数据会储存在c盘上，灵魂就相当于这c盘，而那些可能会用到、非必需的数据就会存放在其他盘上，这里的其他盘就是rou体。”

    “如果存在被隐藏的、不被主体意识到的记忆，那会是存放在rou体还是灵魂上的呢？”凌司寅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