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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有人在窥探

    宁城石佛寺。

    吃过素斋之后,彭荣先生道:“今日算是一饱口福了,不过美中不足的是……”

    智慧禅师道:“你还美中不足,就知道你这种人,人心不足蛇吞象,茶也喝过了,斋也吃过了,还要怎的?”

    彭荣先生道:“呵呵,老和尚,我又没说你小气,你听我把话说完吧。”

    “你说。”

    彭荣先生:“如果能够有一整套青瓷器皿来盛你的素斋,哪感觉可不一样。”

    智慧大师:“老学究,你可真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

    “现在可是连官家都还没喝到青瓷碗泡的茶,只能看看小花瓶,你都想到一整套去了。”

    彭荣先生:“既然已经烧制出来了茶碗,以后烧制更多的器皿当然不在话下,对吧,德山?”

    李德山:“是这个道理。

    不过我估计官家已经下令要烧制更多的天青色瓷器,所以汝州的李家窑场可能要被官窑监管了,专门要替官家烧制,您老想要的一整套恐怕要等些时日了。”

    智慧禅师:“看看,老家伙,如何?你就耐心地等着吧,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没门。”

    “还是官家离得近好。”

    李德山:如果不是蜀中缺乏一种粘土,我定当在此地开一座窑厂,把烧瓷师傅带回宁州来。那样的话,先生的愿望不值一提。”

    彭荣先生道:“宁城不是有一座窑场吗?”

    李玉清:“你说的是龙凤窑场,那也是李家的,但是不行,此地的土质烧不出白瓷,更烧不出青瓷,最多能够烧一些灰褐色或黑色的坛坛罐罐和省油灯。”

    彭荣先生道:“省油灯不错,百姓喜欢,实用。”

    省油灯初看与普通油盏一样,但它的碟壁是一个中空的夹层、碟壁侧面有一个小圆嘴,用来向夹层中注水。陆游曾经这样描述省油灯:“书灯勿用铜盏,惟瓷盏最省油。蜀中有夹瓷盏,注水于盏唇窍中,可省油之半。”大意是看书不要用铜碟盛油,用瓷碟最省油。四川有一种盛油的碟,象两个油碟叠在一起,边沿密封,侧面开一个小孔,从孔中向夹层注少量的清水,再往油碟里倒入灯油,这样可以省一半的油。

    省油灯之所以省油,关键就在于它的双层设计:一层装油,用来照明;一层装水,用来散热。我们知道,不管什么油都很容易挥发,温度越高,挥发越快。现在在油碗下面注入凉水,升温就慢了,挥发就少了,所以省油。

    省油灯最早出自蜀中的邛窑,李家想要在宁城建窑场,地址就选在金玉村不远的龙凤场,特地请了邛窑的师傅过来烧制。

    但这边多是红色的粘土,烧制出来的瓷器都很粗陋,远远赶不上汝窑,钧窑等各大知名窑场的出品,只有这省油灯倒还受青睐,也算小有名气。

    智慧大师:“要想让北方的窑师来蜀中恐怕难呀。”

    李德山:“难道不难,经过几年的经营,我们李家在汝州的窑场基本上是李家的子弟在掌握,就连最新的天青色都是由我李姓弟子研究出来的,家主若要他们回来,他们断不可违抗命令。只是这里毕竟没有他们需要的材料,所以回来反倒是浪费。”

    智慧大师:“谁说不是?我让佛门弟子留意蜀中,看看是否能够找到烧青瓷需要的粘土材料,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李玉清:“多亏德山未雨绸缪,早早就安排族中弟子学习烧瓷技术,培养了几个拔尖的人才,否则,还不是处处受制于人。现在顶尖的烧瓷技术就由李氏弟子掌握,就不怕别人挖墙脚了。”

    李德山:“虽然族中弟子值得信赖,但是总还是防不胜防,我们的天青色在烧制过程中已经引起了别人的多次窥视。”

    “谁?”

    其余三人异口同声地问。

    只有在一旁伺候的李曙默不做声,有大师,先生,祖父和父亲在,还轮不到他出声。

    李德山:“汝州除了我们李家的窑场,还有大大小小数十家窑场和一家官窑。那个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大家的注意,特别是官家想要天青色的瓷器,各家都下了狠心在研制,暗暗较劲,也都在暗中关注对方,打听消息……所幸我们家领先了。”

    李玉清:“可是你却把功劳让给了官窑。”

    李德山:“我是故意的。把功劳让给官窑,让他们成为众矢之的,我们没那么多的压力。”

    彭荣先生道:“好一个祸水东引。让别人把官窑当做目标。省掉不少麻烦。毕竟谁都想得到天青色的配方。”

    李德山:“当然,官窑既然想要向官家讨赏。当然就要有承担风险的准备。”

    智慧大师:“嘿嘿,好事不能都由它占了。”

    彭荣先生:“德山,你如此谨慎,是否是遇到了什么不妥。”

    李德山:“早在我们的窑师研制天青色的时候,窑场就发现了有外来人想要混进来,不过被发现了。后来我们有对窑场的人员进行了清理,凡是有嫌疑的都不得接触到窑师,而这次烧制,我更是亲自守在窑场。还是有人闯进来了。”

    “知道是什么人吗?”

    李德山摇摇头:“黑衣蒙面,不知道是谁,但此人武功高强,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险些被他所伤,后来不知道谁出手相助,才把他赶跑,我才得以脱险。”

    李德山想起当时的情形还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那个援手之人,他恐怕就回不来了。

    只不过他没有提他险些丧命,只是说受了点小伤而已,把大家敷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