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给你一个吻
老太太喜欢下棋，国际象棋。这玩意儿数叶不会，姑娘倒是挺顺手。吃完饭，数叶自觉地收拾洗碗，老小俩美人摆开架势，战斗地不亦乐乎。待数叶洗完碗，就跟一旁看着，看不懂棋，盯人看。越看越好看。老太太跟姑娘过招之余，还不忘跟数叶说些年轻人要爱惜身体之类的话。 数叶在一旁点头应是。其实数叶懂，老太太怎么就知道了自己今天会去看她呢？还提前地为自己打好招呼。 这是姑娘告诉她的，自己的憔悴和疲倦瞒不过这丫头。 但是在数叶眼里姑娘是那么单纯呆萌，就一朵小白花，可能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不那么美好的一幕。数叶不愿意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不愿意让她知道钱权交易的悲剧，不愿意让她知道爱情会被事业背叛。 至于李欣的事情……除非数叶是傻的才会主动提及。 其实可能，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她回来得太晚了。数叶已经不再需要找人倾诉。可能她错过了一个走进一个完整的数叶的世界的机会。可能这种可能无关紧要，有什么关系呢？ “叶子，我瞅着你形象不太好，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困难了？”终于，老太太还是问了出来。 “没事，就是最近多熬了几个夜，补补就回来了。”他否认的道。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这些破事儿最好也不要跟她说太多。 “你这人怎么死倔死倔？心里不能憋事儿，伤肺。”老太太劝诫道。 “嗨，真没事儿，有事儿我还能不跟您说么？您老人家一出马，什么麻烦解决不了？” “哟，今儿师师还说让我好好逗你乐乐呢，没成想你倒先把我逗乐了。” 数叶跟师师对视一眼。 …… “说漏嘴了。”老太太后知后觉地样子。 ……老太太多聪明，怎么会说漏嘴呢…… 接近傍晚，俩人跟老太太告别，约定了明天来的时间。 姑娘一如既往地由数叶送回去，可能是习惯使然，跟上一次牵手漫步在这校园里一样，同样的不语。 她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里，他把她的手包围住。 她小步子紧跟着他的步伐，咬着嘴唇，不时地看他一眼。 然后，下楼，出门，上车，下车，再上楼，进屋。 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到了家里头。 刘爸爸刘mama大多数时间都在魔都，按理来说，师师现在毕业也毕了，戏也拍完了，怎么也该去的是魔都而不是回京城。 可，要不怎么说女大不中留呢？ 她念着他。 话说前天刚回来的时候，近一个月没打扫，灰尘不要太夸张。俩人哼着粉刷匠忙了半天才收拾干净。 现在家里是窗明几净，数叶摸着鼻子，四周环顾。 咳嗽了声，“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嗯。”姑娘应道。 他转身要走。 “哎。”姑娘又叫住了他。 “怎么了？” “我，我饿了。” …… 厨房。 这个时候什么菜都买不着，数叶跑附近买了一打鸡蛋一支面条回来煮。再拎了一袋子苹果给某只啃。 呲啦砰嚓地油在锅里溅开，砸在锅上发出尖锐的叮铃的响。 正待要浇水下去，突然有人在喊。 “哥哥。” 这声音听上去有点像姑娘啊，数叶一笑，她是在练习表演？ “哥哥！” 姑娘又喊了一声。 数叶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喊自己？可……好吧……不得不承认，这个新的称呼听上去很爽。 “怎么了？” “你过来一下。” 他把水掺进去，关小了火，盖上锅盖，跑到客厅。 只见姑娘正懒懒地仰躺在沙发上，嘴里叼着苹果，两条线条修长的小腿挂在靠背上，两只着雪白棉袜的小脚一晃一晃地煞是晃眼。她学舞蹈的，身体能形成一个夸张而柔美的弧度。就跟被水煮过的，软了的面条似的。 “啥事儿？”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姑娘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 “……”数叶走过去，把她的两条大长腿分开，趴在沙发靠背上看她的眼睛。 “来，给你好好看看。” 看了一会儿，道：“现在看够了？” “我煮面条去啦。” 他又跑回厨房。 姑娘嘴角就翘一个好看的弧度，在沙发上换了个位置，仍然保持倒立，继续喊道：“哥哥，哥哥。” “又怎么了？”数叶无奈道。 “你过来一下。” “别闹，容易糊。” “哎呀你就过来一下，一下下，我有事儿。” “欧巴！来嘛来嘛！” ……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姑娘还有逗逼的天赋呢？ 数叶快哭了。 他装作听不见，专心致志的煮面。 一双筷子伸进锅里搅动着。 客厅里，见数叶不再答应。姑娘也停止了喊声，从沙发上翻了个身下来，往厨房里走去。走到他身后，就这么自然地，眷恋地抱住了他。 “到底怎么了？”数叶没好气地问道。 “就想看看你。”这回又变了个画风，她的声音像含了颗蜜枣在嘴里，甜甜糯糯。 数叶松口气，果然还是这种文艺小清新范的画风和语气适合女盆友。 他左手往身后一探，反抱着那个软软的小身子。 他一米八出头，她一米六五。身高差十五公分，正是号称黄金身高差的一个数字。 她点着脚，头就能架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靠着他的耳朵说话。 “哎，你下厨的样子特帅。” “有多帅？” “齁帅。” ……好吧，怎么就文艺小清新范了？当我没说。 数叶闭嘴。 “哎，你教教我怎么做面呗。”她又道。 这是个好提议，省得以后自己不再身边了，这姑娘老出去吃些不那么干净的。 觉得这事儿靠谱，数叶一面看着锅，一面道：“很简单的。呐，先放油，等油不响了，就放水，然后等水稍微有点翻滚了，就放面条。煮到水完全沸腾，这时候就放一瓢冷水进去，把水温冷却下来。再煮到沸腾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加水呢，是为了防止夹生面。啊，最重要的啊，要记得最后放盐，试探着点放，别一下子放多了。” 说话的功夫，面条已经煮好。 数叶道：“下来吧，我找碗来盛。” “哥哥。”姑娘又叫了一声。 “嗯？”数叶偏过头去。 一个软软的，滑滑的，弹弹的，粉红的，不明物体就印上了他的唇。 数叶懵逼了一秒钟。 那么一秒就跟脑子被格式化了似的，一片空白。 然后感受到自己的两片嘴唇被轻轻碰了一下，再然后这种力度加大，重重地印在上面。再然后一条滑溜溜的小东西就伸了出来，从左往右，从上到下，无比大胆，又无比紧张青涩地一下一下地舔舐摩挲着自己唇上的纹路。 唇分，姑娘羞不可扼地看着他，轻轻喘气。 再然后，特么的！初吻就这么交代了！ 数叶见她这副模样，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转过身来一把拥住姑娘。 四片湿漉漉的嘴唇再次黏在了一起。 姑娘轻哼一声，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你因何伤神憔悴，只好给你一个吻来当安慰。” 正当俩人你侬我侬，缠绵到天长地久的时候…… “怎么有股糊了的味道？”叼着姑娘的小舌头，数叶问得含含糊糊。 “不知道。”姑娘老老实实作答。 “哎呀，糊了！糊了！” …… 何止是糊了，锅子都被烧透了。 一个吻毁了一口锅。 俩人只好出门找食儿。 后事不提 …… 老太太说的那个广告节，全称大学生广告艺术大赛，简称大广赛。是中国最大的高校传播平台，是由教育部高等教育司指导，教育部高等学校新闻传播学类专业委员会共同主办…… 好吧，这都是一堆虚头巴脑的没用的东西。 这种学生的比赛能让传大重视到找演员来表演的程度，原因只有一个——今年的比赛是传大承办的。 作为东道主，得拿出几项能拿得出手的作品。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求老太太帮忙的这儿老师，有点轻微的处女座。 本来用不着非得找演员，那个小组里面就有个女孩子长得不错，表演也勉强。但这老师就是觉得不够完美。 他们选择的命题是视频魔方，创意是把中国元素的舞蹈跟魔方的造型结合在一起。 这需要AE，PR之类的技术。 当然，对于国内数一数二的这批人来说，这些技术方面的事儿都不能算事儿。 就是对女主演的要求高了些，要会跳舞，要会演戏，气质还要好。 这老师就四处打听，传到老太太耳朵里，老太太说我帮你留意。但我也有个事儿你得帮忙。 那老师道：“好说好说，您尽管开口。” 老太太道：“帮我教个人。” 这事儿吧，本来不用师师表演来着，昨天师师到家里，老太太一看，嚯！这姑娘条件不久挺符合的么。正好数叶你小子的事情，你女朋友来给你买单可比我这个老太太欠人情要好多啦。 …… 这个老师叫做张闲庭，三十三四岁，胡建莆田人，啊对，就是那个高仿的莆田。因为地缘关系，同学们叫他阿张。 阿张除了在作品上严苛一些，总体上还是个随和的人，可能玩创意这一行的都这么随和。讲究的不是年龄和资历而是思维的活跃度。 这个广告拍了两天。数叶因为导演出身，视频全能，干脆代替了原来的不着调摄影师，客串了两天半吊子的摄影师。 两天后,拍摄结束。 阿张正式开始了和数叶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