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放假
这支广告的名称就被命名为《老爸的谎言》。 数叶为了它真得过了一个全是劳动的五一劳动节。 七天长假，全用在上面。 李然再一次给了他五万块钱，稍微算算，他这三四个月已经赚了近二十万。差不多是他过去一年的拼死拼活。他觉得自己的生活真的变了，虽然未来不可知，虽然蝴碟肯定要扇翅膀，但无论如何，现在的生活是真的不错。最起码的明证就是——他终于有银行卡了。 拍《跪族篇》那会儿，十万块钱这货拿的就是现金，鼓鼓囊囊地装了一背包回去，看得李然莫名惊诧。这回李然直接丢给他一银行卡，道：“真的，哥们儿，别再背个包来装钱了。知道的还好说，不知道的以为你装B呢。” 数叶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索性就把那十万块也存了进去。 银行倒是没因为是劳动节而休假，业务员健谈，微笑着道：“劳动节就该为人民服务。” 数叶当时还真有点小感动，然后那位勤劳的，有思想有觉悟的业务员再次微笑地伸手示意：“请您对我的工作作出评价。” 数叶瞥了眼柜台上的服务评价器，非常满意，一般，不满意。 再看看那业务员的一脸谄笑，突然间有种“亲，给好评哟”的既视感。 想恶作剧地按个不满意。 但还是给了个非常满意的评价。 在业务员真诚的目送中走了出去。 倒不是什么被放假也不休息的敬业精神打动的狗血理由。 五一节，关于这个现在有，再过两年就给调休没了的长假，数叶实在没什么感觉。 但他知道的是，为生存计，这世上有太多人不过这个节日。 都在讨生活，举手之劳就能让人家过得舒服点的动作，何乐而不为。 当然，也有大多数人过。 放完了和十一并称双黄金周的长假，这些大多数又要回归日常，上班或者上学。 数叶没给自己放假，所以他要补上。 这其实，是他早就计划好了的事情，从做完那个梦就开始计划了。 只不过，现实的冲击远比梦里面大，经历了杨大爷的故事，他心里赶紧见到那个笑起来露出两排大白牙的北方汉子的念想已经变得迫不及待。 “诶，小伙子。投币！”司机师傅一脸不快地叫住了他。 “在老郭眼皮子底下，甭想着套票！” …… 916路车连接着怀柔和京城。 咖啡馆到广场有三个街区。 怀柔到京城有二十个。 数叶寻了个位置坐下，隔着玻璃瞄着这些窗外的街道——先是摩天高楼交错，天空被划分成了一块又一块地井字。然后高楼渐渐稀疏，整整齐齐变成参差错落，像极了小孩子没换好的牙。再然后，高楼也没了，他下车，再上另一辆车。穿梭进一排一排的小平房里。 家就到了。 数叶付掉车钱，从那辆绿色的，长的跟邮政一样的出租车里钻出来。 门口停着两辆车，一辆是老爹那台二手桑塔纳。 另一辆是一台四眼。数叶对车不熟悉，说道奥迪，脱口而出就是A6。绕到尾端看了看尾标，果真是特么的A6。 这是谁家的车？怎么停我们家门口来了？数叶对着奥迪嘀咕了一句。 门是关着的，也不知道老爹在没在家。 正准备敲门。 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就打断了他。 “哟，叶子？” 数叶抬头一看，只见说话的那人提着两个大袋子，估摸着是从超市回来。为什么呢？因为袋子上写着“百家乐超市”五个字儿…… 那人穿一件黑色皮夹克，一张瘦到骨头里的脸，梳着一个大马尾，一副艺术家的打扮。他年纪也不大，却是胡子拉碴，那双眼睛倒是精光闪烁。 “老道，好久不见！”数叶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是啊，确实好就不见啦！你都长这么老了。”那人笑道。 “……”数叶眼角直抽。 老道倒是热情地走过来拦住了数叶的肩膀，“怎么样？这些年了？你小子不会还是个处吧？” 他跟数叶是邻居，是同学，也是一起游戏厅，网吧混了十多年的玩伴。数叶记得，高二的时候他跟一女生搞出人命来了。为了减轻影响，家里给出国去学美术，很少回来。所以不管是按照重生前还是重生后来算，俩人都是好久不见。 老道这么一搂，又再这么一问，让数叶恍惚间找到了当年那股子爬围墙逃课的感觉。照他胸口锤了他一拳，笑骂道：“去你的，谁像你啊，初中就号称花丛小浪子。” “你要是像我，我就不担心你了。”老道嘿嘿道。 这哥们儿的脸皮一如既往的厚。 数叶有些恍惚地从口袋里掏出支烟递给他道：“不跟你扯这些，诶，你怎么回来了？这几年你咋样？” “不怎么样。”老道实话实说地撇撇嘴，有些闷闷地道：“本来在法国学画画学得好好的，结果碰上个美国妞儿，非说哥的天赋适合在美国发展。哥看她长得挺漂亮的，就寻思着吧，应该不会骗人，就傻了吧唧地跟着她去了美国。” “结果呢？”数叶问道，这哥们貌似又一次毁在了女人手里。 “结果就这样了。”老道拿出火机给俩人点上，烟雾缭绕在两人之间。 他嘴唇抿住烟尾，双手一摊道：“哥们儿在那里混不开，只好先回国来待上一阵子，准备过段时间再回法国去。” “咋了？”数叶问道。 “没啥，就是感觉那边的氛围不合适。”老道回答道。 “哎，别说我了，倒是你，听说你考进北影了？今天不放假吧？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我爹。”数叶道。 “哟，你还挺孝顺。” “老数家的传统美德。”数叶回了一句，把没抽两口的烟扔脚下踩灭，四下望了望，道：“得了，先不跟你说了，我先进屋看看我爹我妈。咱们找个时间慢慢聊。” 老道点点头道：“成，正好我先回家放东西。” 他跟数叶又拍了拍肩膀，交错而过。 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道：“啊！对了，你爹不在家，我刚回来的路上碰着他了，跟几个穿西装的人要去老廖家的茶楼喝茶呢。” …… 室友的呼噜震天响，实在码不下去了……字数有点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