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做客《年度人物》
青春是短暂的，就像花儿会枯、树叶儿会落、红粉佳人也总会有老去的一天。 席慕蓉曾在诗中写道，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可是青春固然短暂，却也正如同我们生命中刹那间的烟火一般，正因为那一瞬间绽放出的绚烂而凸显出它的价值。 而我的青春，虽然没有烟火那般的绚丽多彩，却也热情似火！ 我叫戴一林，来自江南省X市的一个小县城——濉河县。和大部分人的前半生一样，平平无奇地读完初中，上了一所高不成低不就的高中，最后考进一所没有那么喜欢的大学。 而我那所谓的青春也正是从这里开始，却又似乎是在这里戛然而止！ 那是一个炎炎夏日的午后，空中没有一丝云，头顶上一轮烈日，没有一点风，路旁的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 而我也是平生第一次体会到被爸妈送进学校的待遇，虽说学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可是心里仍有一丝窃喜。 我父母常年在C市做生意，生意不大，却很忙。只有每年春节的时候才会回老家一趟，有的时候甚至过了农历春节才能回家。那时年纪尚小的我总期待着家里的亲戚赶紧有人结婚，或者死个讨厌的老头儿老嚒嚒，这样才有机会让爸妈回家陪陪我，哪怕就那么两天也是好的。 “儿子，在学校可得好好学习啊，到时候毕业了，工作我来给你安排！你宋叔那儿我一句话的事儿！” 老戴口中的宋叔是他上学时候的同窗好友，是S市的一个干部，级别不低，我也曾见过几次，只是那时候对宋叔的身份没那么敏感，只觉得是个很和蔼的叔叔，对我们家也力所能及地帮衬过不少。 “知道了，爸。你都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听起茧了。” 我嘴上应付着，心里却也并无反感，似乎这对我这种半吊子学生来说是个不错的归宿。 “你就听你爸吹牛，这才刚到学校就想那么远的事情，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老妈轻轻地扶了扶我的背，接着对我说道：“林儿啊，在学校照顾好自己，该吃的吃，该买的买，钱不够用了就跟妈说。上大学跟你以前在学校不一样了，什么事情都要学着自己去处理，跟同学之间搞好关系，能处的处，不能处的就离远点。” 老妈还想再叮嘱些什么，却被一声清脆的吆喝声打断了。 “喂！这边儿！老头儿。” 老头儿是我从小背到大的绰号，因为我从小就喜欢穿颜色暗淡并且简约的衣服，走路还稍有些驼背，于是有了这么个绰号。 我对这个绰号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我爸妈他们听了觉得有些怪怪的，尤其还是个挺漂亮的女生这样叫我，瞬间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我倒是没有理会这些，手指了指来人跟爸妈介绍道：“这就是方靖珊，我跟你们说过的那个学姐。” 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之后，我就跟着方靖珊去办理入学手续。该说不说，这年头儿不管到哪儿还是认识人好办事儿。基本上所有的手续都是直接插队到最前头直接办理的，一问才知道方靖珊是学生会负责这次新生入学的头儿。 我不由得对方靖珊竖了个大拇哥儿。 “学姐，以后我在这儿可就跟你混了，你可得罩着我！” 方靖珊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你再跟我耍贫嘴，大嘴巴子抽你！” 说着就佯装要一巴掌打过来，我也不躲，就任由她一巴掌从我眼前不到两公分的地方打过去。 随后就听着她爆出了一句国粹！ 我和方靖珊是高中时候的校友，她大我一届。她读高三那年，我高二，那时候我们是在县里的一次演讲比赛上认识的，她得了冠军，我是第四名，主办方搞了个安慰奖给我，当时就是方靖珊给我颁的奖。 我还记得很清楚，她给我颁奖的时候跟我说：“下次加油！” 后来比赛结束之后我们坐同一辆公交车回的家，她主动坐到我旁边跟我闲聊起来，我却压力山大。方靖珊是全校出了名的学霸，又大我一届，压迫感自然是不言而喻，我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腔。 直到下车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就住在我隔壁小区。就这样，我们两个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不过也没怎么聊过天。最多就是有时候我会问她些功课上的问题，也不是每次都能收到回复。 高考结束后，方靖珊的成绩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分数只能够得上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专。 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大吃了一惊，后来方靖珊回了一次学校，碰巧被我撞见了，我也想问问原因，可终究还是没能开得了口，只是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 可就是这声招呼，让我自己彻底乱了方寸。 方靖珊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在那一瞬间突然对我变得热情起来，也就是从那以后，我便和她熟络了起来，甚至我上这所学校也只是因为这里有位老朋友。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我的分数不允许我去更好的学校！ 至于方靖珊当年高考失利的原因，我依旧不得而知，也没开口问过。 眼看着办理入学的学生只多不少，方靖珊也没了跟我闹下去的兴致，便跟我交代了一声：“这样吧，我先带你去宿舍，你把你爸妈也叫上去看看，让他们晚些走，在学校里四处看看也行，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吃饭可以，可千万别是你请，要不我爸妈又得骂我了。”我说着不自觉地摸了摸脑袋。 “对了，你在哪个宿舍啊？” “7栋501。” “7栋501......我想想啊。” 方靖珊沉吟了一下，突然一脸意外地看着我，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对着我说道：“7栋501？你报的土木系？” “是啊，怎么了？”我对方靖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不是说想报物联网工程的嘛？” 我听到这儿一愣神，眼神有一刹那的暗淡过后，随机讪讪一笑：“我......我觉得建工以后就业好一点吧，正好我家老头子这方面资源多一点嘛。” 方靖珊听我这样说，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张开口。 沉默了一会儿后，我率先说道：“珊姐，要不你先忙吧，我去宿舍先看看环境咋样，毕竟要在这里住三年呢。” “我带你们去吧，等下我再回来，没事的。” 下午我在宿舍安顿好之后，我爸妈他们就匆匆地离开了，老妈临走前还再三叮嘱我跟方靖珊好好相处，说是小丫头人看着还不错，毕竟以前方靖珊就是我们学校的名人，我爸妈多少也略有耳闻。现在又“碰巧”在同一所大学，估计说没点什么都没人信。虽然我一再强调我和方靖珊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奈何二老就是不信，一副“我懂”的表情，留下一沓钞票就返回C市了。 可能是我来得太早，也可能是我入学办得太快，等了好久也没见宿舍其他的四个室友。 就在我闲得无聊，刚掏出手机准备开始一局惊险又刺激的王者荣耀的时候，一阵行李箱托在地上的的声音让我意识到：我的室友终于来了。